我踉跄着站起身，机械臂上的纹路像活过来似的不断蔓延。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腐朽和消毒液混合的怪味，四周扭曲的金属骨架在昏暗的星能残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
全息终端突然亮起，蓝光中浮现出沈知寒苍白的脸。她穿着白大褂，眼神疲惫却透着某种坚定。
“当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你终于愿意直面真实。“她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记住，选择从来都存在，只是需要足够的痛苦才能看见。“
我咬紧牙关，左手按在胸口。两个星核在里面剧烈碰撞，疼痛像刀子一样划过每根神经。机械臂上的联邦编号和星裔图腾交替闪烁，像是在争夺主导权。
“够了！“我对着虚空大喊，“我不想再被决定了！“
全息终端自动调取隐藏档案，画面切至手术室。沈知寒低头操作的身影浮现出来，她的机械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如果一切错了，至少你还能重新开始。“
镜头特写她将第二个星核植入我的脊椎，指尖微微发抖。那一刻的场景如此熟悉——是半年前那次所谓的“例行检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深夜查房时她轻声的安慰，战斗后为我缝合伤口时专注的眼神，每次治疗后温柔的包扎...这些温暖的片段此刻却像尖刀一样刺进心脏。
“为什么...“我跪倒在地，声音沙哑。机械臂上的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膀。
曜冥的声音从意识深处浮现：“你以为逃得掉？反抗本身也在预定轨迹。“
全息终端的画面切换，沈知寒正走向控制台。她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镜头，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既像医生，又像母亲。
“这里有'重启'程序，可以压制星核冲突。“她的声音轻柔但坚定，“但代价是你现在的自我。选择权在你。“
我盯着那个红色按钮，机械臂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指悬在按钮上方，却迟迟按不下去。
“你说过...要我找到曜冥就会明白一切。“我低声呢喃，“现在我明白了，可我不想变成你们期待的样子。“
深吸一口气，我重重按下按钮。
刺眼的白光笼罩全身，感觉意识正在被抽离。最后听到的是沈知寒轻柔的声音：“这一次，你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画面定格在我逐渐透明化的机械臂，星核光芒由躁动转为平静。
白光褪去时我听见骨骼摩擦的声响。不是我的，是某种庞大生物的喘息从四面八方压来。机械臂纹路彻底消失，裸露的皮肤触到冰凉的金属地板，却比不过脊椎处新植入的灼痛。
“剥离完成度97%...“沈知寒的声音混着机械运转的嗡鸣，“这次能撑多久？“
全息投影突然扭曲，画面里她正扯开白大褂领口，脖颈处闪过联邦特工才会有的银色芯片。我盯着自己完好如初的双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确认这不是幻觉。
“你改了我的记忆。“喉咙发紧，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把那次任务的记忆替换成例行检查...“
“如果不这样做，你早就死在星核暴走了。“她将注射器扎进脖颈侧方，淡青血管泛起荧光，“每次重启都是和死神赛跑，你以为这些年来我真的在帮你治疗？“
墙角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我猛然转身，隔着防爆玻璃看见巨型培养舱里蜷缩的身影——那分明是我的脸，胸口嵌着两枚暗红色星核，随呼吸明灭。
“第七代实验体。“沈知寒按下终止键，培养舱里的“我“突然睁开眼，瞳孔深处流转着曜冥特有的幽蓝，“他们管这叫完美容器。“
我后退半步撞到操作台，试管架翻倒时玻璃碎裂的声响格外清晰。沈知寒弯腰捡起某件物品的动作突然凝固，她握着的金属片上刻着熟悉的纹路——正是我机械臂上那些会流动的图腾。
“当年在废墟找到你时，你已经...“她指尖摩挲着纹路，“这些印记证明你是被选中的，可我舍不得让你知道真相。“
培养舱突然喷出蒸汽，“我“的右手穿透玻璃伸出来，指尖距离沈知寒的咽喉只剩半尺。她甚至没抬头，任由那个怪物掐住自己脖颈，淡然按下控制台某个按钮。
“现在轮到你选择了。“她对着我微笑，任由血液从指缝间滴落，“要当猎物还是猎人？“我盯着她脖颈上那道泛着荧光的血管，掌心的掐痕已经渗出血珠。培养舱里的“我“五指缓缓收拢，沈知寒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选什么？“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脚下的玻璃碎片发出细碎响声。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是轻轻抬起另一只手，将金属片递向我：“当年把你从废墟里挖出来时，这些纹路就在你身上发光。“
“我不信。“我往前迈了一步，“你说过那些印记是星能侵蚀的副作用。“
沈知寒突然笑了，嘴角溢出一缕血迹：“骗你的次数太多，这次连我自己都不信了。“我盯着她递来的金属片，那些纹路和我手臂上的一模一样。培养舱里的“我”突然松开手，沈知寒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息。她脖颈上的荧光血管还在闪烁，像是某种信号。
“你到底是谁？”我握紧金属片，声音发抖。
沈知寒撑起身子，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干净：“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得看清自己。”
我低头看向掌心的纹路，它们开始微微发烫，像是回应什么。远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某种装置启动了。
“他们马上就要来了。”沈知寒站起身，伸手按在我胸口，“别让他们抓到你活着……不然一切都会重来。”
我不懂她在说什么，但身体却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很大：“答应我，这一次，别再相信任何人。”
我还没开口，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的灯光闪个不停，整个实验室都在震动。沈知寒转身跑向控制台，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
“林烬，记住！”她头也不回地喊道，“你不是他们造出来的工具！”
我站在原地，掌心的金属片烫得几乎握不住。我盯着掌心发烫的金属片，耳边警报声尖锐刺耳。沈知寒飞快敲击键盘的手指突然一顿，实验室顶部的通风口哗啦打开，冷风卷着细碎的冰碴灌进来。
“现在！“她猛地将我推向通风管道，“顺着这条路走，别回头！“
我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在她推来的医疗箱上。箱盖翻落时滚出一支闪着荧光的注射器，在满地玻璃碎片里格外显眼。
“你呢？“我抓着她的手臂，触感冰冷。
沈知寒扯开白大褂下摆，腰侧的机械关节正在渗出淡蓝色液体：“我要拖住他们。“她指尖拂过我手腕上的纹路，那处皮肤瞬间发麻，“记住，别相信……“
枪声打断了她的话。培养舱方向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至少有六个人正在逼近。沈知寒突然笑了，嘴角的血迹在惨白灯光下刺眼：“快走！“她把我推进通风口，转身时脖颈上的荧光血管亮得吓人。
我爬进漆黑的管道，身后传来第一声爆炸。我屏住呼吸，看着那个“我“的嘴角越扬越高。培养舱的残骸间，他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像是在打招呼。我的手心全是汗，金属片几乎要嵌进皮肉里。
“别过来。“我下意识往后缩，声音却卡在喉咙里发不出来。他的瞳孔深处流转着幽蓝，那分明是曜冥的印记。
下方的脚步声更近了，有人已经冲进实验室。我听见武器上膛的声音，还有金属靴底踩在玻璃上的碎裂声。
“目标在通风管道！“一声大喝炸响，我立刻翻身往管道深处爬。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着我的脚跟打在金属壁上，火星四溅。
“你逃不掉的。“那个“我“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脑海里，像是某种共振。我捂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不断往脑子里钻：“我们都是被选中的。“
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下方传来。我死死抓住管壁，却发现手掌正在慢慢融化。金属片上的纹路开始流动，和我手臂上的印记融为一体。
“选择从来都存在...“沈知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猛地转头，看见她正从下方的通风口往上爬。她的白大褂破了好几个洞，机械关节处不断渗出蓝色液体。
“抓紧我！“她伸手过来，指尖已经发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就在触碰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实验室、手术台、星核植入的场景...还有她将一个婴儿藏进废墟的画面。
“原来是你...“我瞪大眼睛，她却对我笑了笑，然后用力把我往上拽。下方传来咆哮声，那个“我“正在攀爬培养舱的金属架朝这边逼近。
“快！“沈知寒催促着，我终于爬出了通风管道。她在我身后按下某个按钮，整段管道立刻封闭。我们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彼此的手还紧紧握着。
“你改了我的记忆。“我盯着她脖颈处闪烁的血管，那里有荧光在流动。“你逃不掉的。“那个“我“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脑海里，像是某种共振。我捂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不断往脑子里钻：“我们都是被选中的。“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下方传来。我死死抓住管壁，却发现手掌正在慢慢融化。金属片上的纹路开始流动，和我手臂上的印记融为一体。
“选择从来都存在...“沈知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猛地转头，看见她正从下方的通风口往上爬。她的白大褂破了好几个洞，机械关节处不断渗出蓝色液体。
“抓紧我！“她伸手过来，指尖已经发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就在触碰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实验室、手术台、星核植入的场景...还有她将一个婴儿藏进废墟的画面。
“原来是你...“我瞪大眼睛，她却对我笑了笑，然后用力把我往上拽。
下方传来咆哮声，那个“我“正在攀爬培养舱的金属架朝这边逼近。
“快！“沈知寒催促着，我终于爬出了通风管道。她在我身后按下某个按钮，整段管道立刻封闭。我们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彼此的手还紧紧握着。
“你改了我的记忆。“我盯着她脖颈处闪烁的血管，那里有荧光在流动。我盯着她脖颈处闪烁的荧光血管，掌心的金属片烫得几乎握不住。“你到底是谁？“我声音发抖，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沈知寒突然笑了，嘴角溢出一缕血迹：“骗你的次数太多，这次连我自己都不信了。“
培养舱里的“我”五指缓缓收拢，沈知寒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选什么？“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脚下的玻璃碎片发出细碎响声。她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只是轻轻抬起另一只手，将金属片递向我：“当年把你从废墟里挖出来时，这些纹路就在你身上发光。“
我后退半步，防备地看着她。“我不信。“我往前迈了一步，“你说过那些印记是星能侵蚀的副作用。“沈知寒突然笑了，嘴角溢出一缕血迹：“骗你的次数太多，这次连我自己都不信了。“
我盯着她递来的金属片，那些纹路和我手臂上的一模一样。培养舱里的“我”突然松开手，沈知寒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息。她脖颈上的荧光血管还在闪烁，像是某种信号。
“你逃不掉的。“那个“我“的声音直接出现在脑海里，像是某种共振。我捂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不断往脑子里钻：“我们都是被选中的。“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下方传来。我死死抓住管壁，却发现手掌正在慢慢融化。
金属片上的纹路开始流动，和我手臂上的印记融为一体。“选择从来都存在...“沈知寒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猛地转头，看见她正从下方的通风口往上爬。她的白大褂破了好几个洞，机械关节处不断渗出蓝色液体。
“抓紧我！“她伸手过来，指尖已经发黑。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她的手。就在触碰的瞬间，无数画面涌入脑海——实验室、手术台、星核植入的场景...还有她将一个婴儿藏进废墟的画面。
“原来是你...“我瞪大眼睛，她却对我笑了笑，然后用力把我往上拽。下方传来咆哮声，那个“我“正在攀爬培养舱的金属架朝这边逼近。“快！“沈知寒催促着，我终于爬出了通风管道。
她在我身后按下某个按钮，整段管道立刻封闭。我们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彼此的手还紧紧握着。“你改了我的记忆。“我盯着她脖颈处闪烁的血管，那里有荧光在流动。
“为了让你活下来。“她撑起身子，手指轻轻擦过我的手腕，“现在它们回来了，就说明你准备好了。“
“准备好什么？“我下意识缩回手，却发现那些荧光纹路正在顺着我们的接触蔓延到她皮肤上。
“准备知道真相。“沈知寒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你不是人类，林烬。你是星裔和人类结合的产物，而曜冥...他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