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醒来时,已经到上午十一点了。
他琢磨着自己这样在公司里睡大觉是算迟到还是怎么着,打开了他的手机——这是一个私人的小习惯,文森特的手机只设了定时关机,没有定时开机——这样就没有人能够在他睡觉时骚扰他了。
然后他看到了格林的短信。
莫名收到短信使他虎躯一震:格林怎么知道我电话……哦入职申请里登记了电话。
接下来短信的内容是,让他该干嘛干嘛,【星象仪】的事就算解决了。
“感谢您的合作。”
“只字未提我加班费啊?!”大概是和波佛洛呆久了,文森特第一反应居然也是这个。
“……要不去问问他……”
接着文森特抬头看到了一瘸一拐走来的高尔德。
“哦哦哦!你是来换药的吗?稍等。”文森特把被子团好,“坐。”
高尔德照做了。
“还有痛感吗?”文森特问。
“有……我的身体恢复没有处刑组的那么快。”
“啊……还是要注意休息……多喝水……减少运……你这里伤口怎么拉裂了?”文森特问。
“我什么都没做。”
“什么都没做可不会让伤口扩大……你抬手拿东西了,对吗?”
“……怀特先生,您没必要问东问西。”
“我在关心我可怜的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的小病患。”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个成年人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高尔德愤而站起来面对着文森特。
“……看着不太像。”文森特保持着他的微笑,“坐下,小家伙。”
“你这样做有点过了。”
“我建议,你坐下。”文森特微笑着,但是一字一句说的很慢。
文森特并不喜欢高尔德——这出于一种对纯粹科研型人生厌恶的本能——而且,说的难听点,高尔德是造成他昨天直到今天早晨“一片混乱”的罪魁祸首——被绑架当然是意外,但是一个大男人在清醒状态下不做一点抵抗就被架走了,听起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今天不要继续制造麻烦。”文森特一字一顿的说。
“……”高尔德最后还是服从了。
尽管窝着满肚子火,他觉得在文森特这里还是不要乱来的好。
毕竟早上他就从META那里听说了这个家伙是如何丧心病狂的把黑社会老大从床上拎起来当着对方情妇的面用别人的皮带抽了别人一顿。
“你知道吗?他甚至骂——‘去你奶奶的收益化,你就是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都比这样省事’。”META笑着模仿对方的语音语调,“我真没想到我的医生会是一个黑社会老大的老大。”
想到这些,高尔德决定坐下来乖乖的让文森特包扎,一言不发。
紧接着他就穿上他的衣服登上了电梯去找格林。
被【星象仪】和波佛洛的哥哥困扰了一个晚上的格林礼貌地倾听着高尔德的抱怨,直到对方结束说话,他都没有发表一句评价。
“……格林,你真的要留下文森特吗?他,你明白的,非常可疑。”高尔德充满担忧的望着他的上司,对方对某一问题沉默以对可不是常见情况。
“……他有他的任务。而且他救了你的命。高尔德。”格林轻轻的说,“我希望他留下。”
“……天哪……”
“你需要休息,高尔德。你可以带薪休假一段时间。”
“……”高尔德并没有从格林这里得到他想要的帮助,相反,他感到格林和文森特的关系异常紧密,甚至使他感到一丝嫉妒。
当高尔德握着他的休假许可一瘸一拐的离开格林的办公室时,怀着伤痛和不安,他有了一个可怖的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付诸实践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在把自己最信赖的副手打发休假去了以后,格林开始了对文森特的提拔和照顾。
这种照顾使文森特有点不太能应付:他被格林塞了大量的书籍和数据报告,还要求他尽快看完。
“我还要去给L区的员工进行体检呢!”
“我没说你不能去。”格林回答,“下午例行检查会由新来的医生进行。”
“那我呢?读书?”
“来找我,然后读书。”
“顺便问一下,我的加班费……”
“你肯定没有好好读你的工作合同。上面写了,未完成工作而造成的加班不予补贴。”
“什么时候开始营救人质也成了我工作一部分了?!”
“我以为你指的是之后的。”
“之后的?”
“你一定会要加班的。我会确保你一直呆在这。”
“等等,一直呆在这?回家是我的基本自由吧?”
“……那我就只好扣留它咯。”格林伸手把趴在文森特身上睡得正舒服的波佛洛抓了过来,“我会确保你的加班充满快乐的。”
“我不知道加班快不快乐,但是我知道现在我感觉非常不好。”
“注意身体。”
“格林!!!我说的不是我身体的问题。”文森特觉得和格林芙拉沃里对话能把人逼疯。
“那么就不存在问题。”格林回答。
下午的时候,格林拖着不情不愿的文森特来到了地下四层。
【星象仪】就存放在这个地方。
“让我来启动【星象仪】?不,不对,就格林你告诉我的那个逻辑,这不是和自杀一个道理吗?”
“我会确保你活着的。”
“……噢……那真是非常感谢了。”
“现在跑路来得及吗?”在看到那个标志着“危险生物”的标牌越来越近的时候文森特问。
“你不好奇星象仪长什么样吗?”
“我好奇我也不太想拿命去看啊……”
说归这么说,文森特还是乖乖跟着。
紧接着他就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场地。
“……嗯……【星象仪】是隐形的?还是你们把它收在地下?”
“……在这里。”格林按着文森特的脑袋让他看旁边盖着布的一个小桌子。
“你为什么不打开来看看呢?”
“……好好好。我打开来看看。”文森特一下扯掉布。
“……这么小?”他比划了一下,“这是复制品?还是说它使用过度缩水了?”
“你以为它有多大呢?”
“……我寻思它至少要有一个人那么高……但是现在它的大小连我一臂长都没有。”
“你有碰碰它的欲望吗?”
“没有。”
“那么,我们再次证明文森特你有点不对头了。”
“别这样。”于是文森特伸手碰了碰星象仪。
什么都没发生。
它上面闪烁着的点点星光也没变。
“不是,为什么格林你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做错了什么吗?”
“星象仪亮着。”
“?”
“它被启动过了。”
“那我刚才不是差一点就成了牺牲品了?!?”
“不……”格林开始拨电话,“有人闯入了。”
“你们这里的安保系统有够迷幻的。”文森特又看了一眼身后的星象仪。
然后他突然的发现【星象仪】上面亮着很多星座。
“1,2,3……算了,反过来看,只有一个是暗的。”
“那么就是……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