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被【星象仪】拒绝了。”在核对了照片里星象仪上面亮着的星座以后，格林得出了结论。
“什么意思？”文森特坐在沙发上看着格林。
在特训队——那是一群穿着黑色服装连头部都包住的人——到达后，为了避免弄乱现场，文森特复又被格林从地下拉回了格林的办公室。
“剧情走的太快我有点跟不上你啊。我被拒绝了？被谁拒了？为什么？”文森特感觉自己晕乎乎的，其实昨晚有点没有睡好。
“【星象仪】会拒绝不合适的人选。你不合适。”
“虽然我挺高兴捡回一条命的，但是为什么我被拒了？总觉得有点失落啊？”
“因为你太丑了。”
“……认真的？有镜子吗？”文森特站了起来，决定好好打量一下自己的容貌。
“开玩笑的。【星象仪】会拒绝和别的妄诞有强烈联系的人，因为他们眼里容不下【星象仪】的美。”
“……我觉得你这种解释更像开玩笑。”
“那么，请问在你看来【星象仪】像什么？”
“像小型星象仪。”文森特老老实实回答。
“在别的人眼里，它像漂亮的散发着光辉的球体。”
“描述角度不同而已。”文森特讷讷的说。
“不管怎样，有人先我们一步动过了星象仪。”
“小东西最容易被拿来拿去咯？”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还找到了十一个牺牲并避人耳目的带他们进来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不知名的激活者可以把【星象仪】拿出去然后再放回来。”
“……对。而且他有大把的时间。上次【星象仪】失而复得后，我把它转移了位置，但是之后就没有留意它了。”格林显得有点沮丧。
“看出来了。全委员会只有你一个人在忙活。”而且要填大量华而不实的报告。文森特这样想。
“那是因为每次负责【星象仪】的人最后都会被它诱惑，所以干脆不派人看管了。”
“……真省事啊。”
格林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机。
“上一次历史登录记录是……高尔德？昨天下午？”
“哇……听起来是个恐怖故事。”
“……文森特，闭嘴。”格林终于无法忍受了。
“……”文森特闭上了嘴，开始对着趴在多肉上的灰黑色蝌蚪挤眉弄眼。
接着他伸手去摸那只蝌蚪状活体，并成功的把对方拿过来放在了腿上。
“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不会这么做。”格林结束了他和特训队队长的通话以后回过头来。
“为什么？”文森特一边问，一边抚摸腿上的妄诞。
对方因为他的抚摸心满意足的摇晃着尾巴。
“你在传递给波佛洛试图亲近的信号。但人类比不了妄诞，所以妄诞的亲近有时能要了人的命。”
“听起来很厉害，不过对我来说，妄诞都是很有趣而且可以说服的存在。”
“都？你见过几个妄诞？”格林皱了皱眉。
“你又来套我的话！”文森特举起双手，“这样我们没法聊天的！”
“如果你保持着维护你的那些秘密的状态，我们也无法聊天的。”
“格林，你在这点上完全说错了，只有双方都尊重对方的隐私，才能把话题继续下去。”
“比方说，我就不会问你袍子下面穿没穿裤子。”文森特举了一个不太恰当的例子。
“当然没穿。”
“……格林……”文森特仰面朝天的倒在格林办公室的沙发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你这种人。太实诚了。”
“那就不要吐槽。这个档案记得看。”格林打开他的电脑。
“我有点事……”文森特站起身来。
“……呆在这看，文森特，还有，不要试图把波佛洛放在口袋里带走。”格林接着补充道。
META接到通知后走进了格林的办公室，然后他意外的看到瘫倒在沙发上的文森特。
“文森特，你看起来像个被盘坏了的玩具。”META直言不讳。
“META你如果使用更加高雅点的比喻，我将感激不尽。”文森特回应。
“叫我来有什么事？”META转而问格林。
“【米迦勒】参与了【星象仪】的事，我想应该告诉你一句。”
“哦！那么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它？”META看起来跃跃欲试。
“难说，但是我需要甲组看好星象仪——符华不能参与，他的生日正好在合适牺牲之列。”
“明白了，我会安排的。”META路过文森特时顺手揉了揉他的头。
“嘿！别这样。”文森特没能避开META的毒手，只好自己把头发又乱摸一气。
“需要梳子吗？”格林从他的电脑前抬起头。
“不……格林你随身带梳子？”
“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什么都有。”格林平静的回答。
“……”由于不知道怎么回答格林这句话，文森特决定装作没听到。
时间就在这种沉默间悄然而逝。
“文森特？”格林再次抬头。
“嗯？”正在看格林交给自己的档案的文森特抬了抬他的眉毛，“什么事？”
“你知道【盖亚】和【米迦勒】这两个妄诞吗？”
“如果你指的是那个总是在新闻里被播报‘终于再次成功击毙’的【盖亚】，我当然听说过。”
“【米迦勒】呢？”
“我不明白你说这个名字是指什么？它是不是类似于经典的【圣经系列】的分身？”
“不，他是单独的个体。”
“没听说过。”
“【米迦勒】是可以将别的东西异化的妄诞，他可能参与了这次的事件。”
“异化？”
“异化是将不属于某个存在的东西赋予这个存在。比方说，在木头盒子上加一对眼睛，或者给一张纸增加耳朵。”
“……听起来有点恶心。”
“不过‘异化’这个词用的很宽泛，包括妄诞的变形，我们也称为异化。”
“……我大致明白了，就是【米迦勒】可以把别人变形，正常妄诞只能自己变形。”
“正解。”
“为什么和我提这个？对了，你不说【星象仪】的事就算解决了吗？”
“现在我发现并没有解决。【米迦勒】是那种喜欢躲躲藏藏的妄诞，但是他选择参与这件事。”
“……和我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
“好。”文森特低头看了看他的手机，“医疗室新来的那位在呼叫我，我先下去一趟。”
“事情结束了记得回来。”
“拜托！我下班了！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
“……你会回来吗？”格林问。
“不。我会回家。”文森特回答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