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谢宇翰的声音透过听筒，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让电话那头的龙四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主人。”龙四的声音压得极低，恭敬中透着一丝邀功的兴奋，“您要的东西，有眉目了。”
“说。”
“德国GeoScan-X9型，全球最顶级的便携式地质勘探仪，国内只有三台。一台在中科院，一台在军方的地质勘察大队。”
龙四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谨慎。
“还有一台，就在本市的地质大学，作为重点实验室的镇室之宝。”
“我需要它。”谢宇翰没有问过程，只说结果。
“明白！”龙四的声音斩钉截铁，“我已经安排了人，动用了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关系。对方实验室的主任，有些经济问题被我的人抓住了。他很‘乐意’配合我们，将仪器‘借’出来维修一晚。”
“三小时内，我会亲自将仪器送到您手上。地点您定。”
这效率，让谢宇翰颇为满意。
他看了一眼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皱了皱眉。
“你安排。”
“是！”龙四立刻应下，“市中心的‘云顶天宫’会所，顶层不对外开放的‘观星台’，我一个小时后在那里恭候您。那里绝对安全，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挂了电话，谢宇翰脱下身上那件因为洗髓伐脉而沾染了污垢的T恤，扔进垃圾桶。
他打开那个摇摇欲坠的衣柜，里面只有几件廉价的换洗衣物。
他随手挑了一件还算干净的衬衫和牛仔裤换上。
镜子里的人，眼神幽深，气质早已脱胎换骨，可这一身行头，依旧是那个刚被社会毒打过的穷学生。
谢宇翰并不在意。
当力量强大到一定程度，外在的一切，都只是无意义的点缀。
……
云顶天宫，本市最顶级的私人会所。
能出入这里的，非富即贵，身家没有九位数，连踏入大门的资格都没有。
当谢宇翰穿着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的衣服，出现在会所金碧辉煌的大堂时，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前台经理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但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挂着标准的微笑走了过来。
“先生，晚上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找龙四。”
“龙四？”
经理的笑容僵了一下，她狐疑地上下打量着谢宇翰。
龙四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城东的地下皇帝，跺跺脚整个道上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他怎么会认识这种……穷小子？
“抱歉先生，我们这里没有叫龙四的客人。”经理的语气冷淡了下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如果您没有预约，请您离开。”
周围一些衣着光鲜的男女，也投来了看好戏的目光。
“哪来的土包子，这里也是他能来的地方？”
“估计是想混进来傍富婆的吧，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传进谢宇翰的耳朵里。
他没有动，也没有生气，只是掏出手机，准备给龙四拨过去。
就在这时，专用电梯的门“叮”地一声打开。
龙四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手工西装，快步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大堂中央的谢宇翰，以及围在他身边，神色不善的经理和保安。
龙四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龙……龙哥！”
经理看到龙四，吓得腿一软，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龙四没有理她，他径直穿过人群，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对着那个穿着廉价衬衫的年轻人，深深地，九十度鞠躬。
“主人，我来晚了，让您受惊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炸雷，在大堂里每一个人的耳边轰然炸响。
主……主人？
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刚才还在窃窃私语的宾客，此刻全都张大了嘴，眼珠子瞪得像要掉出来。
前台经理更是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昏过去。
她刚才，竟然想把龙四的“主人”，赶出去？
“起来吧。”
谢宇翰淡淡地开口，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是。”
龙四直起身，转过头，那张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恭敬，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冰冷。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个抖如筛糠的经理。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
“龙哥！我……我不知道……我……”
经理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话都说不完整。
“拖下去。”龙四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两个黑衣保镖吩咐道，“处理干净点，我不希望再在这个城市里看到她。”
“是，龙哥！”
两个保镖架起已经瘫软如泥的经理，就像拖一条死狗，直接从员工通道拖了出去。
大堂里，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刻意放轻了。
龙四这才换上一副谦卑的笑容，对谢宇翰躬身道：“主人，观星台已经备好，请。”
谢宇翰点了点头，迈步走向电梯。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那些人一眼。
直到电梯门缓缓合上，大堂里的众人才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一样，长长地松了口气，彼此对视的眼神中，只剩下了无尽的惊骇与恐惧。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这座城市里，出现了一个他们绝对、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
观星台位于会所的顶层，是一个半露天的设计。
透明的穹顶可以一键开启，将整个城市的璀璨夜景尽收眼底。
一张巨大的办公桌上，静静地放着一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
旁边，还放着几份文件和一个黑色的U盘。
“主人，您要的东西。”
龙四打开手提箱，露出了里面结构精密，充满了科技感的地质勘探仪。
“昨晚赌石场赢来的钱，刨去给彪子的，还有一千二百万。那些废石，我找人处理了，卖了三十七万。”
他将一份财务报表和一张不记名的瑞士银行黑卡推到谢宇翰面前。
“所有的钱，都已经通过海外的渠道洗干净了，转入了这张卡里。密码是六个零。U盘里，是城东城西所有场子的资料和账目，请您过目。”
谢宇翰拿起那台勘探仪，入手微沉。
他只是看了一眼，脑海中“灵”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型号匹配成功。GeoScan-X9，能量供应正常，功能完好。】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勘探仪收入储物空间。
至于那张黑卡和U盘，他连碰都没碰。
“这些事，以后你看着处理。”
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为他解决麻烦的代理人，不是一个事事都要请示的下属。
“是！”
龙四心中一凛，也瞬间明白了谢宇翰的意思。
这是信任，也是考验。
就在这时，观星台的门，被人“砰”的一声，从外面粗暴地推开了。
一个穿着花哨，头发染成奶奶灰，嘴里叼着雪茄的年轻人，带着几个保镖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龙四！你他妈长本事了啊！老子的地盘，你也敢不打招呼就来？”
年轻人一进来，就嚣张地用雪茄指着龙四的鼻子。
他的目光扫过谢宇翰，看到他那一身廉价的穿着，脸上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轻蔑。
“哟，还带了个穷学生？怎么，改口味了，喜欢玩清纯的了？”
龙四看到来人，眉头猛地一皱。
“孙少。”他的声音冷了下来，“这里我已经包下了，请你离开。”
来人正是本市孙氏集团的独子，孙宇。
孙家是做房地产起家的，黑白两道通吃，势力极大。这间云顶天宫，就是他们家的产业。
孙宇向来嚣张跋扈，和龙四也一直不对付，总想插手城东的灰色产业，分一杯羹。
“离开？”孙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狂笑起来，“龙四，你搞清楚，这是老子的地盘！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倒是你，带着这么个小白脸来我这儿，是不是活腻了？”
他说着，竟然伸手就想去拍谢宇翰的脸。
“找死！”
龙四眼中杀机爆闪，身体瞬间紧绷，就准备动手。
然而，一只手，却轻轻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谢宇翰。
谢宇翰甚至没有看那个孙宇一眼，他的目光，依旧落在窗外的夜景上。
“太吵了。”
他只说了三个字。
龙四瞬间明白了。
他对着孙宇，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孙少，你知道吗？你今天犯的最大的错误，不是闯进这里。”
“而是……打扰了我主人的雅兴。”
话音未落，龙四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狸猫，一步就欺近到孙宇面前。
孙宇身后的几个保镖还没反应过来，龙四的手已经像铁钳一样，掐住了孙宇的脖子。
“你……”
孙宇的瞳孔瞬间放大，脸涨成了猪肝色，嘴里的雪茄掉在地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龙四面无表情地，直接扭断了孙宇的脖子。
他随手将孙宇那具还温热的尸体扔在地上，像扔一件垃圾。
那几个保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
“噗！噗！”
龙四从后腰摸出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手枪，两枪，精准地击中了他们的后心。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不超过五秒。
观星台上，瞬间多了三具尸体。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龙四掏出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仿佛刚才只是捏死了一只蚂scara。
他再次走到谢宇翰面前，躬身道：“主人，现在安静了。”
谢宇翰缓缓转过身，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眉头微皱。
“手尾。”
“明白！”龙四立刻道，“孙家虽然有点势力，但他们最大的靠山，市里的张副市长，上个礼拜刚被纪委带走。孙家现在就是一栋空架子，我保证，孙宇的死，只会变成一桩永远破不了的悬案。”
谢宇翰点了点头。
他拿出那台地质勘探仪，启动了开关。
屏幕亮起，幽蓝的光芒映在他脸上。
他将仪器对着脚下的大理石地面。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复杂的楼层结构和钢筋分布。
他心念一动，对脑海中的“灵”下达了指令。
“灵，连接这台设备，以这座城市为中心，扫描‘静滞水晶’的能量波动。”
【指令收到……正在接管设备……建立数据链接……】
【能量波动模型已建立……开始广域扫描……】
勘探仪的屏幕上，数据流如同瀑布般飞速刷新。
一张以云顶天宫为中心的城市三维地图，正在飞速构建。
龙四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他虽然看不懂那屏幕上是什么，但他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力量，正在以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扫过整座城市。
几分钟后。
“滴滴滴——！”
勘探仪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
屏幕上，所有的影像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光点。
【扫描完成。】
【匹配到唯一高能反应目标。】
【目标已锁定。】
谢宇翰看着那个红点的位置，眼神微微一凝。
他将勘探仪递给龙四。
“这个地方，你认识吗？”
龙四凑上前，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的嘴唇哆嗦着，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恐惧。
“主人……这……这个地方……”
“是市博物馆的地下三层……那里，存放着我们市的镇馆之宝……”
“那尊……从秦始皇陵陪葬坑里挖出来的……黑龙玉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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