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冰冷的机械音与虚拟光屏交相辉映。
【是否将当前位面生灵‘龙四’，纳为‘蓝星001号’临时代理人？】
【临时代理人将绝对忠诚于行长，行长可随时通过银行系统，抹杀其存在。】
谢宇翰的目光，落在龙四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上。
代理人？
绝对忠诚？
随时抹杀？
这三个词，像三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他心中一扇全新的大门。
他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跪地求饶的敌人。
而是一个可以被驱使，能为他处理蓝星上这些肮脏琐事的工具。
龙四，在道上盘踞十几年，手眼通天，人脉广博。
论起当一条狗的价值，他比彪子高出太多。
至于忠诚……
有时空银行的系统作为保证，他甚至不需要去考虑这个问题。
“是。”
谢宇翰在心中，默念了这个字。
【指令确认，代理人契约生成中……】
跪在地上的龙四，身体猛地一僵。
他感觉到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冰冷力量，从虚无中降临，像一根无形的探针，瞬间刺入他的眉心，贯穿了他的灵魂。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战栗。
他仿佛看到了一本由无数光线编织而成的契约，上面烙印着他的名字，而契约的另一端，则连接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深不可测的意志。
他的生死，他的思想，他的一切，从这一刻起，都不再属于他自己。
一种发自灵魂的、绝对的臣服感，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和尊严。
反抗的念头，甚至连一丝火星都无法升起，就会被那股冰冷的力量瞬间浇灭。
“主人……”
龙四抬起头，眼神中的怨毒、不甘、挣扎，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如同最虔诚的信徒仰望神明般的狂热与敬畏。
这一声“主人”，叫得无比自然，发自肺腑。
旁边的彪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谢先生很强，强得像个怪物。
但他无法理解，仅仅几秒钟，那个前一刻还宁愿鱼死网破的城东枭雄龙四，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这比刚才那场一面倒的屠杀，更让他感到毛骨悚然。
“站起来。”
谢宇翰的声音依旧平淡。
龙四闻言，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躬着身子，垂手站在一旁，姿态比最恭顺的仆人还要谦卑。
“从今天起，城东，城西，我说了算。”
谢宇翰的目光扫过全场，所有接触到他视线的人，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不敢对视。
“你，继续替我管着。”
他指了指龙四。
“有问题吗？”
“没问题！”龙四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能为主人效劳，是龙四三生修来的福分！”
“很好。”
谢宇有翰点了点头，开始下达他的第一道指令。
“这里处理干净，我不希望听到任何风声传出去。”
“是！主人放心，今晚之后，这里所有人的嘴，都会比石头还硬！”龙四立刻保证。
“第二，彪子输掉的钱，一个小时内，双倍送到他手上。”
“是！”
“第三，那堆原石，全部装车，送到这个地址。”
谢宇翰将自己那间出租屋的地址报了出来。
龙四没有任何疑问，只是将地址牢牢记在心里。
“最后，”谢宇翰的语气顿了顿，变得严肃起来，“动用你所有的人脉和渠道，帮我找一样东西。”
“主人请吩咐！”
“一台多功能便携式地质勘探仪，要精度最高，功能最全的。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手段，二十四小时之内，我要见到东西。”
地质勘探仪？
龙四愣了一下，虽然不明白主人要这种专业设备做什么，但他没有丝毫犹豫。
“是！就算把这座城翻个底朝天，我也一定给您办到！”
“去吧。”
谢宇翰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苍蝇。
他转身，向着厂房大门走去。
龙四立刻躬身九十度，直到谢宇翰的背影即将消失，才敢直起身。
他转过头，看向彪子和满地哀嚎的手下，眼神瞬间恢复了往日的阴狠与毒辣。
“都他妈听到了吗？！”
他一声咆哮，如同受伤的孤狼。
“把谢先生……不，把主人的事办砸了，我把你们一个个全都沉到江里去！”
……
走出水泥厂，晚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厂房内浓重的血腥味。
彪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谢宇翰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他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今晚发生的一切，彻底颠覆了他三十多年的人生观。
“谢……谢先生……”
他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谢宇翰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你也看到了，龙四现在是我的人。”
彪子心头一颤，连忙点头：“明白，明白！”
“以后，城西还是你管着，但你要向我负责。”谢宇翰看着他的眼睛，“我要你做的，就是替我盯着龙四，他有任何异动，立刻向我汇报。”
这是帝王心术，是制衡。
彪子虽然不懂这些，但他听懂了另一层意思。
谢先生这是在提拔他，给了他一个监视龙四的权力！
“谢先生您放心！”彪子的腰杆瞬间挺直了，胸膛拍得“嘭嘭”响，“我彪子这条命都是您的！以后我就是您养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
谢宇翰不置可否。
他走到那辆装满了原石的卡车旁，手掌轻轻贴在车厢上。
彪子正疑惑他要做什么，下一秒，他的眼睛就瞪圆了。
他清楚地记得，那辆卡车里，堆满了大大小小上百块石头，车厢被压得沉甸甸的。
可就在谢宇翰的手掌贴上去之后，整辆卡车，竟然以肉眼可见的幅度，猛地向上弹了一下！
仿佛车里那数吨重的石头，在这一瞬间，凭空消失了！
“这……这……”
彪彪子指着卡车，舌头都打了结，一个完整的词也说不出来。
仙术？
这是仙术啊！
谢宇翰收回手，没有解释。
他只是心念一动，将那块价值三千万的黑色晶石，连同那上百块原石，全部收入了时空银行的储物空间。
他看着已经彻底傻掉的彪子，从兜里掏出那块他花五百块从王老板店里买来的法器玉佩。
“这个，你拿着。”
他将玉佩抛了过去。
“戴在身上，能保你平安。”
这玉佩蕴含一丝微弱灵力，虽然对他已经无用，但对普通人来说，长期佩戴，足以强身健体，驱邪避祟。
也算是给彪子这个名义上的第一个手下，一点甜头。
“谢……谢先生！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彪子捧着那块温润的玉佩，只觉得烫手。
“我给你的，你就拿着。”
谢宇翰说完，不再理他，径直走向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只留下彪子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紧紧攥着手里的玉佩，看着出租车远去，许久，才猛地朝着那个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
回到城中村，那股熟悉的潮湿和泡面混合的气味，将谢宇翰从刚才的杀伐与掌控中，拉回了现实。
十平米的出租屋，摇摇欲坠的衣柜，天花板上的霉斑。
一切都没有变。
但他，已经不再是几个小时前的那个他了。
他将自己摔在床上，打开了脑海中的时空银行界面。
【行长：谢宇翰】
【时空本源能量：60单位】
【储物空间：100立方米（已占用约15%）】
【功能模块：客户匹配、交易界面、储物空间、代理人系统（部分解锁）】
【代理人：蓝星001号-龙四（状态：绝对忠诚）】
在龙四的名字旁边，有一个血红色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虚拟按钮。
【抹杀】
绝对的生杀予夺。
谢宇翰盯着那个按钮看了几秒，便移开了视线。
他打开储物空间，心念一动，那块婴儿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便出现在他的手心。
【高阶灵能矿石，价值30,000,000元。】
三千万。
他现在手握着一笔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的巨款。
但他没有立刻将其变现的打算。
这东西蕴含的精纯灵能，对他修炼《天魔策》大有裨益，直接卖掉太可惜了。
他的目光，又投向了储物空间里，那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上百块原石。
这些，才是他今晚最大的收获。
他盘膝坐下，精神力缓缓探入储物空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开始一块一块地探查那些原石的内部。
第一块，废石。
第二块，废石。
……
第十七块，依旧是废石。
赌石，果然是十赌九输。
若非他有这逆天的感知能力，今晚一样会输得倾家荡产。
当他的精神力扫过第二十八块石头时，他的心神微微一动。
那是一块脸盆大小的灰褐色岩石，外表平平无奇。
但在其内部，却包裹着一团鸡蛋大小的、散发着淡青色光晕的能量体。
【检测到低阶风属性灵石，可用于布设聚灵阵法，价值换算（蓝星币）：350,000元。】
三十五万！
谢宇翰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分。
他继续探查下去。
第五十三块，一块蕴含火属性的灵石，价值五十万！
第七十九块，一块厚重的土属性灵石，价值七十万！
……
当他将所有原石全部探查完毕时，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上百块原石中，他总共找出了十一块蕴含能量的灵石！
除了那三块价值几十万的，剩下的八块，价值也都在五万到二十万不等。
粗略估算，这堆被他用一个赌局赢回来的“废料”，总价值，已经超过了三百万！
这赚钱的速度，比印钞机还快！
他压下心中的狂喜，将那十一块灵石单独分拣出来，剩下的废石则被他堆在角落，准备找机会处理掉。
现在，钱和渠道都有了。
是时候处理那笔来自废土纪元的交易了。
他打开交易界面，那封来自拾荒者营地的申请，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客户来源：废土纪元404-拾荒者营地】
【客户诉求：多功能便携式地质勘探仪一台。】
【客户可抵押物：战前文明的“能量核心”一枚。】
“系统，接通客户通讯。”
【指令确认，正在建立临时精神链接……】
下一秒，谢宇翰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画面。
灰败的天空，倒塌的钢铁丛林，空气中弥漫着辐射的尘埃。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正坐在一堆篝火前，将一块烤得焦黑的、不知是什么生物的肉，分给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
他的眼神，充满了疲惫与沧桑。
“尊敬的……阁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直接在谢宇翰的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激动。
“是我。”谢宇翰用精神力回应道，“你要的地质勘探仪，我已经准备好了。”
“真的吗？！”老者的声音剧烈地颤抖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有了它，我们就能找到新的水源和避难所，营地……营地有救了！”
“随时可以交易。”
“感谢您！仁慈的阁下！”老者激动得无以复加，他连忙从怀里，珍而重之地捧出那个巴掌大小的金属盒子，“这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战前文明遗留下来的‘能量核心’，请您验收！”
就在谢宇翰准备确认交易的瞬间，他的精神力，扫过了那个金属盒子。
然后，他的动作，停住了。
他的眉头，缓缓地皱了起来。
因为他感觉到，从那个所谓的“能量核心”上，传来了一股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
生命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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