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引擎的轰鸣声,在死寂的水泥厂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彪子的几个小弟手脚麻利,像勤劳的工蚁,将一箱箱沉甸甸的现金和一块块被无数人觊觎的原石搬上车。
每一次搬运,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龙哥和**他**手下那帮人的心口上。
周围的人群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与嘲弄,他们看着谢宇翰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恐惧,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那块被他随意揣进口袋的黑色晶石,像一颗黑洞,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吞噬着他们的理智。
彪子站在谢宇翰身侧,腰杆挺得笔直。
他从未感觉如此扬眉吐气。
就在刚才,他还像一条丧家之犬,准备好被剁掉双手。
而现在,他跟在一尊真神的身后,俯瞰着这些曾经让他仰望的大佬们,像在看一群蝼蚁。
龙哥瘫坐在地上,脸色由紫变黑,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他那双透过金丝眼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宇翰的背影,里面翻涌的不是绝望,而是淬了毒的怨恨。
输钱,输石头,都只是皮肉之伤。
可今晚,他输掉的,是他在城东立足十几年攒下的脸面和威严!
他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个动作很慢,像一台生锈的机器,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身边的几个心腹见状,立刻围了上来。
“龙哥!”
龙哥没有看他们,只是抬起手,对着人群中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下劈的手势。
一个始终站在阴影里,气息沉稳得不像混混的平头男人,看到手势后,瞳孔微微一缩,随即悄无声息地退入更深的黑暗中。
“朋友。”
龙哥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两片砂纸在摩擦。
“你很厉害,我龙四今天认栽。”
他向前走了两步,目光直视着谢宇翰。
“但你知不知道,有些东西,不是你赢了,就能安安稳稳带走的。”
他的语气很平静,却透着一股鱼死网破的疯狂。
他是在拖延时间。
彪子的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挡在谢宇翰身前。
“龙四!你他妈想干什么!赌局是大家亲眼见证的,你想反悔?”
谢宇翰却伸出手,轻轻按在彪子的肩膀上,将他拉到身后。
他的精神力早已覆盖了整个厂房。
龙哥那点小动作,还有那个平头男人身上一闪而逝的杀意,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他转过身,看着龙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钱和石头,我都要。”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你的命,我本来没兴趣。别逼我……对它产生兴趣。”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龙哥的怒火上,让他浑身一颤。
他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漠视。
那不是强者对弱者的俯视,而是人类对脚下蚂蚁的漠视。
仿佛自己的生死,真的只在对方一念之间。
就在这时——
“哐当——!”
一声巨响,厂房那扇厚重的钢铁大门,被人从外面猛地关上,落下了插销。
“啪!啪!啪!”
厂房顶上那些明亮的射灯,在一阵电流的乱响后,接二连三地熄灭了。
整个空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只有几盏昏黄的备用应急灯,在角落里散发着幽幽的光,将一道道人影拉得如同鬼魅。
“哗啦啦——”
黑暗中,无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人影幢幢,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恶鬼,手里提着明晃晃的砍刀和钢管,将谢宇翰和彪子一行人团团围住。
空气中,瞬间充满了铁锈和血腥的气息。
“谢先生!快走!”
彪子脸色煞白,他做梦也没想到龙哥敢玩这么绝。
他抽出腰间的匕首,对着手下几个吓傻了的小弟吼道:“保护谢先生!谁他妈敢退一步,老子先剁了他!”
几个小弟虽然双腿发软,但也都是见过血的,纷纷抽出武器,围成一圈,将谢宇t翰护在中心。
“走?”
龙哥的声音在昏暗的厂房里回荡,带着一种病态的快意。
“今天,谁也走不了!”
他狰狞地笑着,指着谢宇翰。
“小子,你不是会赌吗?我现在就跟你赌最后一把!赌你的命,够不够硬!”
几十个手持凶器的打手,一步步逼近,包围圈越缩越小。
彪子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完了。
对方人太多了,而且明显是早有准备。
然而,被围在中心的谢宇翰,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紧张都看不到。
他只是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看向那个站在黑暗中的平头男人。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黑沉沉的手枪,枪口正遥遥地对着自己的眉心。
“就这些?”
谢宇翰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人的呼吸声。
他摇了摇头,似乎有些失望。
“太慢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在前一秒,他还静静地站在包围圈的中心。
后一秒,他已经化作一道残影,鬼魅般地穿过了彪子和他手下组成的人墙。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一个离他最近,正高举着砍刀的壮汉,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整个人就像被一辆高速行驶的卡车撞中,胸口深深地凹陷下去,倒飞出七八米远,撞翻了一大片人。
全场皆惊!
“杀了他!”
不知是谁嘶吼了一声,几十个打手如同被激怒的蜂群,咆哮着冲了上来。
刀光,棍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交织成一张死亡的大网。
谢宇翰没有躲。
他体内的《天魔策》真气,如同奔涌的溪流,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他的五感,被提升到了一个非人的境界。
每一把砍刀的轨迹,每一根钢管的落点,甚至每个人脸上肌肉的抽动,在他眼中都变得缓慢无比。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开,险之又险地避过三把同时劈来的砍刀。
他的手,快如闪电,精准地扣住其中一人的手腕。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那人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手里的砍刀脱手飞出。
谢宇翰接住砍刀,反手一挥。
用的不是刀刃,而是刀背。
“嘭!嘭!”
两声闷响,另外两个打手被刀背狠狠抽在脸上,牙齿混合着血沫飞溅而出,哼都没哼一声就昏死过去。
他就像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
不,比猛虎更可怕。
他像一个幽灵,一个死神。
他的每一次出手,都简洁、高效,充满了暴力美学。
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最直接的攻击。
不是踢断腿骨,就是打碎膝盖,或是卸掉胳膊。
惨叫声,哀嚎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谱成了一曲令人头皮发麻的交响乐。
彪子和他那几个小弟,已经完全看傻了。
他们呆立在原地,手里的武器垂了下来,张大了嘴,像是看到了什么神迹。
这还是人吗?
这根本就是电影里的超人!
那个一直隐藏在暗处,手持枪械的平头男人,额头上已经布满了冷汗。
他根本找不到开枪的机会!
谢宇翰的身影太快了,在人群中穿梭不定,他一旦开枪,有九成的可能会误伤自己人。
而且,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像藤蔓一样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感觉自己已经被锁定了。
那道在人群中杀戮的目光,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他所在的位置。
每一次扫过,都让他感觉如坠冰窟。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有任何异动,下一个倒下的,绝对是自己。
不到一分钟。
厂房里,除了谢宇翰和彪子一行人,已经没有一个还能站着的人。
地上躺满了哀嚎翻滚的打手,鲜血染红了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龙哥脸上的狰狞和疯狂,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深入骨髓的恐惧。
他看着那个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身影,双腿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那个人身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
可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漠然的气息,却比地狱里的魔神还要可怕。
“你……你到底是谁……”
龙哥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谢宇翰没有回答他。
他的目光,越过龙哥,落在了那个已经吓得面无人色的平头男人身上。
“枪,是个好东西。”
谢宇翰缓缓抬起手,对着那个方向,虚空一抓。
平头男人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手里的枪竟然不受控制地脱手飞出!
那把黑色的手枪,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精准地落入了谢宇翰的手中。
这一手隔空取物,彻底击溃了龙哥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噗通!”
他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
“饶命……谢先生,饶命啊!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狗胆包天!求您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他一边说,一边疯狂地磕头,额头撞在水泥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谢宇翰把玩着手里的枪,拆下弹匣,看了一眼,又装了回去。
动作娴熟,仿佛做过千百遍。
他走到龙哥面前,蹲下身,用冰冷的枪口,轻轻拍了拍龙哥那张沾满灰尘和冷汗的脸。
“我刚才说过,我对你的命没兴趣。”
龙哥身体一僵。
“现在,”谢宇翰的声音很轻,却像恶魔的低语,“我改主意了。”
龙哥的瞳孔瞬间放大,一股骚臭的液体,从他的裤裆里流了出来。
他被吓尿了。
“不……不要……”
“或者,”谢宇翰话锋一转,“你可以换个活法。”
龙哥愣住了,一时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这座城市,地下的世界,需要一个听话的管理者。”谢宇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替我做事,你以前拥有的一切,我都可以让你继续拥有。甚至,给你更多。”
“背叛我……”
谢宇翰没有说下去,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一个选择。
一个生与死的选择。
一个保留尊严去死,和舍弃一切像狗一样活下去的选择。
对龙哥这种枭雄来说,后者比死更难受。
他抬起头,看着谢宇翰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看到的不是戏谑,也不是试探,而是绝对的掌控。
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几秒钟的沉默,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最终,龙哥眼中的挣扎和不甘,缓缓褪去,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灰败。
他深深地,将头埋在了地上。
“我龙四……愿意……为谢先生效犬马之劳!”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当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谢宇翰的脑海里,那个冰冷的机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检测到行长已初步建立蓝星位面从属势力。】
【时空银行功能模块更新:“代理人系统”权限提前部分解锁。】
【是否将当前位面生灵‘龙四’,纳为‘蓝星001号’临时代理人?】
【临时代理人将绝对忠诚于行长,行长可随时通过银行系统,抹杀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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