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网上的好评不是刷的。
瑞吉心里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了。
这里确实有过辉煌。
“请坐。”莎莉从一个小型冰箱里拿出一瓶冰水递给瑞吉,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自豪。
“那些照片里的,是我父亲。”
“他以前是加州最好的赛车手,也是最好的改装技师。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瑞吉接过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现在这家修车厂,由我和我哥哥维克多一起经营。”莎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让气氛活跃起来。
懂了。
一个传奇的父亲,和他那对大概率没什么本事继承衣钵的儿女。
这种故事,瑞吉在前世见过太多。再辉煌的招牌,也经不起平庸继承者的消耗。
瑞吉在心里叹了口气。
看来,这对兄妹的技术水平,恐怕对不起墙上那些金光闪闪的奖杯。
他的车,可不能交给他们当试验品。
该闪人了。
他刚准备找个借口告辞,楼下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嘀嘀——!
莎莉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点燃的星火。
“是我哥维克多回来了!”
她兴奋地转身,想跑到窗边去打招呼,却忘了自己正站在狭窄楼梯的入口处。
脚下一个踉跄,重心不稳,整个人惊呼一声,猛地向后仰倒下去!
那道又陡又窄的铁楼梯,此刻就像张开的钢铁巨口。
电光石火之间,瑞吉动了。
他甚至没有思考,身体的本能反应已经超越了大脑。
一个箭步上前,长臂一伸,如铁钳般揽住了莎莉柔软的腰肢,猛地发力将她从坠落的边缘拽了回来。
女孩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进他的怀里,一股混合着洗发水和少女体香的气息瞬间将他包裹。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撞开。
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油污的年轻人站在门口,正好看见自己的妹妹被一个英俊得过分的陌生男人紧紧搂在怀里。
维克多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法克!放开我妹妹!”
他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朝着瑞吉的脸就砸了过来。
五分钟后。
瑞吉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眸子里古井无波。
他对面,莎莉正拿着棉签和消毒水,小心翼翼地帮眼角青了一块的维克多擦拭伤口。
而在维克多旁边,一个同样穿着工装的黑人小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把巨大的活动扳手,眼神不善地死死盯着瑞吉,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冲上来拼命。
“莱克莱克!”莎莉处理完维克多的伤口,终于忍无可忍,冲着黑人小伙吼了一嗓子。
“你还拿着那个该死的扳手想干嘛?想进局子喝咖啡吗?”
叫莱克的小伙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瑞吉看得暗自摇头。
刚才维克多冲过来的一瞬间,他本能地就想下死手。
得益于【格斗大师】技能和强化后的体质,他有不下十种方法能让这个莽撞的家伙在零点一秒内失去行动能力。
还好,他及时收住了力,只是在他拳头落下的瞬间,用更快的速度在他眼眶上回敬了一下。
即便如此,那力道也差点失控。
“你这个蠢货!”莎莉此刻像一只被惹毛的母狮,对着自己的哥哥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训斥。
“你差点害死我!刚才要不是这位先生反应快,我现在已经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维克多捂着发青的眼眶,一脸懵逼地看着怒气冲冲的妹妹,又看了看安然无恙的瑞吉,脑子终于转过了弯。
他瞬间涨红了脸,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瑞吉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对不起!先生!我真是个混蛋!我误会了!”
瑞吉摆了摆手,站起身,他没兴趣参与这场家庭闹剧。
“没什么。莎莉小姐,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莎莉的脸上写满了羞愧和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当然可以,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这么糟糕的体验。”
福特轿车的引擎声渐渐远去。
办公室里,维克多揉着被打得生疼的眼眶,忍不住问。
“嘶——这家伙下手真狠。他到底是谁?莎莉,你可别被这种长得好看的小白脸给骗了!”
他以为妹妹是被瑞吉那张脸给迷住了。
谁知,莎莉的眼圈唰地一下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
“我们好不容易才在网上找到一个愿意上门的客户!”
她带着哭腔,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绝望,“都被你这个白痴给搅黄了!”
“你想把爸爸留下的修车厂彻底毁掉吗?!”
维克多被妹妹的眼泪吓得手足无措,笨拙地想要安慰。
“我不是故意的,莎莉你别哭啊……”
他急得在原地团团转,脑中灵光一闪。
有了!
下一秒,他不顾莎莉的喊叫,疯了一样冲下楼梯,朝着瑞吉车子消失的方向狂奔而去。
瑞吉的福特维多利亚皇冠正缓缓驶出这片废弃车辆的坟场。
那间简陋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差得可怜,兄妹俩的争吵和女孩压抑的哭泣声,一字不落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与我何干?
瑞吉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方向盘,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不是什么烂好人,更没兴趣介入别人的家庭纠纷。
这对兄妹是死是活,他们的修车厂是开是关,都只是他生命中一个无足轻重的插曲。
然而,当那声带着绝望的啜泣,刺破空气传来时,他握着档杆的手,鬼使神差地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秒的迟疑。
“嘿!等等!先生!请等一下!”
一个身影从后视镜里由小变大,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气势。
是维克多。
他直接扑到了瑞吉的车头前,张开双臂拦住了去路,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汗水混着脸上的油污往下淌。
瑞吉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指下意识地摸向了腰间。
但维克多没有再表现出任何攻击性,他只是死死地扒着引擎盖,脸上的表情混杂着极度的懊悔和乞求。
“先生!对不起!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是个蠢货!”他隔着挡风玻璃,冲着瑞吉大吼,声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嘶哑。
“求你了!再给我们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