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瞬间凝固了。
亨利的脸色明显沉了下去，他身边的金发女探员莉芙向前走了一步，眼神锐利地盯着瑞吉。
“约翰逊警官，我希望你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
莉芙的声音比亨利要柔和一些，但那股压迫感却丝毫不减。
“哈克·贝莱恩是FBI十大通缉犯，他的案子牵扯到国土安全。而且……”
“他的人头，悬赏五十万美金。”
五十万？！
瑞吉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脸上的那点痞气和不耐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春天般和煦的微笑。
“为联邦服务，是每个公民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他立刻站直了身体，表情诚恳。
“我非常乐意配合联邦调查局的任何工作，请问我们现在就出发吗？”
这变脸的速度，让一旁的莉芙都忍不住嘴角微翘。
而亨利那张万年冰山脸上也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
瑞吉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FBI的赏金，不拿白不拿！
这可比在街上抓几个小混混，或者处理邻里纠纷赚得多太多了！
有了这笔钱，福特野马就可以直接换成全新的保时捷91了。
莉芙的目光越过瑞吉，看向了车内。
“另外，这位小姐也需要一起去。作为目击证人，我们需要格雷小姐的证词。”
珍妮大大方方地推开车门走了下来，她已经将连衣裙整理得一丝不苟。
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还风情万种地跨坐在瑞吉身上。
她凑到瑞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需要我打电话叫律师过来吗？”
“不用，这点小场面，我能应付。”
瑞吉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过身，当着两个FBI探员的面，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嗨，玛莎安，是我。”电话接通，瑞吉的语气立刻变得亲昵起来。
“抱歉这么晚打扰你，不过我这边遇到点小麻烦，对，是FBI，不是我被捕，是协助调查一个通缉犯，赏金五十万的那种……”
电话那头的玛莎安显然被这个数字刺激到了。
兴奋得像个赌徒，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堆法律术语和注意事项。
瑞吉挂断电话，又飞快地给安莉发了条信息，简单说明了情况，让她不必担心。
做完这一切，他才冲着亨利和莉芙摊了摊手，露出了一个可以走了的表情。
联邦调查局洛杉矶分局，询问室。
冰冷的金属桌椅，单向玻璃，头顶上惨白的灯光。
然而，亨利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约翰逊警官，请坐。”
他甚至主动为瑞吉拉开了椅子，脸上带着一丝公式化的歉意。
“刚才在外面，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介意。”
瑞吉心中冷笑。
这帮家伙，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典型的联邦做派。
负责主询问的是莉芙，她打开了录音设备，开门见山。
“约翰逊警官，请你把从发现哈克·贝莱恩，到你们离开餐厅的全部过程，尽可能详细地复述一遍。”
瑞吉点了点头，将整个过程，有选择性地和盘托出。
当然，关于系统和自己那些超乎常理的技能，他都用职业敏感和业余爱好完美地掩饰了过去。
莉芙听得极为认真，不时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
“你说他还有两个保镖？”莉芙追问，“你记得他们的长相吗？”
“一个记不清，当时角度不好。”瑞吉坦然回答。
“但另一个，我看得非常清楚。”
莉芙立刻递过来一本专业的素描本和一盒炭笔。
“能画出来吗？”
“当然。”
瑞吉接过画具，连草稿都没打，手腕翻飞，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他不仅仅是在画一个人的脸，而是在复现一个场景。
寥寥数笔，那个站在哈克身后的侧脸便跃然纸上。
紧接着，瑞吉又画出了餐厅的背景，桌椅的布局。
甚至连光影从哪个方向投射过来都分毫不差。
当瑞吉放下笔时，亨利和莉芙都凑了过来。
两人的眼中同时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震惊。
亨利拿起那张画，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然后抬起头。
“瑞吉，有没有兴趣来FBI？”他第一次叫了瑞吉的名字，而不是姓氏。
“以你的观察力和绘画技巧，待在LAPD当个巡警，太屈才了。”
“没兴趣。”瑞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喜欢洛杉矶的太阳，也喜欢每天在街上开着巡逻车吹风的感觉。联邦的工作，太压抑了。”
亨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再劝。
但他心里却已经下定了决心。
这个年轻人，无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把他弄进FBI！
这种人才，绝对不能放过！
走出询问室，瑞吉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面的三个人。
珍妮、安莉，还有一个踩着红底高跟鞋，气场全开的黑发美女。
“干得不错，瑞吉。”黑发美女迎了上来，亲昵地拍了拍瑞吉的肩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钻进鼻腔。
“我就知道，你从小就比别的孩子鬼精鬼精的。”
她就是玛莎安，他的半个监护人。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带大的。”瑞吉笑着回应，然后准备给她们介绍。
“这位是珍妮·格雷医生，我今晚的……”
“我们已经认识了。”珍妮微笑着打断了他。
“玛莎安律师非常健谈，我们聊得很愉快。”
玛莎安的目光在珍妮身上转了一圈，眼神里充满了赞许。
“医生？很棒的职业。”她转向瑞吉，用一种长辈的口吻叮嘱。
“这个姑娘很优秀，配你这个小混蛋绰绰有余。对人家好一点，听见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瑞吉无奈地摆了摆手。
“为了庆祝我们的瑞吉又立大功，我订了位子，我们去……”
“今晚就算了，玛莎安。”瑞吉一把揽过珍妮的腰，在她耳边暧昧地吹了口气。
“我得好好补偿一下珍妮，毕竟我们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珍妮白了他一眼，眼角眉梢却尽是笑意，脸颊也浮起一抹动人的红晕。
玛莎安和安莉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与众人告别后，安莉开着她那辆黑色的奥迪载上了瑞吉。
瑞吉的爱车还在拉蒂.门德斯的修理厂改装，在珍妮继续约会之前，只能暂时和她分开片刻了。
车子平稳地汇入夜色中的车流，安莉一边开车，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
“那个珍妮医生，看起来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是极品。”瑞吉靠在副驾上，回味着之前的旖旎。
安莉瞥了他一眼，语气里带着一丝告诫。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有个像样的，稳定的女朋友，对你在分局里的风评会有很大帮助。”
“至少，埃里克那样的老家伙就不会总觉得你是个只会到处惹麻烦的毛头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