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的手搭在我肩上,脚步虚浮。她脸色白得像纸,指尖冰凉,一进账房就靠在墙边喘气。我从袖里摸出昨夜剩下的半碗“醒魂引”,递到她嘴边。她没推拒,小口喝了,喉头动了下,可那点酒色刚入腹,她眉头就猛地一拧。
“不对……”她声音发颤,“地底的线,又动了。”
我心头一沉。集市那三具傀儡刚被封住,玄枢的控魂线还没断干净,现在又来?
话没出口,门外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摔倒在门槛上。
我转身,门没关严,一道瘦小身影趴在地上,青布小鞋歪了一只。是女娲座前那个童子。他上次来,是半个月前,捧着红绣球求一碗“能梦见前世”的酒。我给了他半盏“三生醉”,他喝完哭了一夜,说梦见自己跪在祭坛上,头顶悬着封神榜,有人在他背上刻名字。
那时我就知道,他不对劲。
现在他爬不起来,双手死死抱住怀里那枚红绣球。球体原本温润如血玉,此刻却裂开一道细缝,像被人用刀划过,金光从缝里渗出来,一明一灭,像在呼吸。
我蹲下,伸手要去扶他。
“别碰球!”青梧突然出声,声音尖得不像她,“那是女娲封印记忆的法器,裂了就是禁制松动——他会疯的。”
童子猛地抬头,眼白翻上,嘴唇哆嗦着,却不是哭,也不是叫,而是在笑。
“我……我记得了……”他声音像砂纸磨铁,“我本来……是昆仑西麓的牧童,爹娘死在截教清场那夜。我逃进山,被玄枢找到……他说只要我听话,就能成神,能再见爹娘……”
他一边说,一边抖,牙齿咯咯响,可那笑声没停。
红绣球又“咔”了一声,裂缝延长,金光暴涨,照得账房四壁发亮。我脑中“功德系统”突然嗡鸣,一道猩红提示跳出来:【窥探天机,泄露封神真相,扣除功德一千,当前功德归零】。
我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不是疼,是空。
这些年靠系统换来的灵气、感知、续命的本事,全被抽走了。像一口老井突然干涸,连回声都没有。
可我没倒。
我扶着桌角站稳,盯着那球。
童子忽然尖叫:“玄枢不是神!他是鸿钧斩出来的执念!封神榜也不是天命——是茧!他在养魂!把我们的魂炼成养料,让自己成道!”
账房静得能听见酒坛里酒液晃动的声音。
青梧靠在墙边,手指掐进掌心,血顺着指缝滴下来。她想用魂力压住那球,可刚才冻住三个地痞耗得太多,现在连抬手都费力。
我咬破舌尖,血滴在额角,低喝:“人道不问天机,只问人心。”
这话不是说给谁听的,是说给我自己。
系统判定这是“违逆天道”,又一道雷音在脑子里炸开,耳垂上的疤火辣辣地疼,像是又要被劈一次。
我不躲。
往前走了两步,蹲到童子面前。
“你说的,我信。”我盯着他全白的眼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