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
飞燕堂顶层办公室,灯火独明。
陈飞刚合上最后一份资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楚燕萍走了进来。
白天的西装套裙起了褶,整体感觉很疲惫。
“还没走?”她的声音沙哑。
陈飞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公司有事?”
楚燕萍接过杯子,眉心紧锁。
“欧洲代理商那边,条款谈不拢。”
她靠进沙发,揉着太阳穴。
陈飞看着她,沉默片刻。
“躺下。”
楚燕萍睁眼,带着不解。
“我帮你按按。”陈飞语气平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躺在了沙发上,闭上眼。
陈飞走到她身边,手指精准地落在她的太阳穴上。
这是爷爷传下的安神手法。
楚燕萍紧绷的身体,在那股力道下,不自觉地舒缓。
陈飞的手指很稳,从太阳穴滑到耳后,再到颈后。
每一处按压,都精准得让她心惊。
一股热流从头顶散开,连日的烦躁和压力,似乎都在这无声的按压中消融。
她喉间溢出一声满足的轻哼。
这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听到哼声陈飞不知不觉的脸有些通红。
陈飞收敛心神,手指下移,来到她僵硬的肩颈。
“这里最堵。”
他加重了力道。
“嗯……”
楚燕萍身体颤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极致的舒畅。
她的身体彻底软了。
陈飞换了个姿势,单膝跪在沙发边,手掌贴上她的后颈。
用掌根的力量,缓慢而深入地揉捏。
楚燕萍的头随着他的动作偏向一侧,脸颊几乎贴住沙发垫。
两人的距离被猛地拉近。
她的呼吸乱了。
空气变得燥热。
他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掌心下,她颈侧的皮肤温热光滑,脉搏在有力地跳动。
一下,一下。
越来越快。
陈飞低下头,视线锁在她微张的红唇上。
楚燕萍感觉到了危。
她睁开了眼。
四目相对,时间静止。
陈飞屏住呼吸,在她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他缓缓低头。
“别!”
楚燕萍猛然脱口而出。
她像触电般绷紧身体,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暧昧的空气瞬间凝固,碎裂成尴尬。
楚燕萍双手死死抓着裙摆。
她不敢看陈飞,低着头。
“陈飞,我们是合伙人。”
“飞燕堂和玉容堂,正处在最关键的上升期,不能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
“我希望我们的关系,简单一点,纯粹一点。”
“只是事业伙伴。”
她一口气说完。
终于,她抬起头,直视着陈飞。
陈飞静静地看着她。
他没有追问,没有辩解。
只是点了点头。
“好。”
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门“咔哒”一声被推开。
杨玥踩着一双闪亮的银色高跟鞋走了进来。
“聊什么呢,一个个这么严肃?”
“杨玥?你怎么来了?”
楚燕萍下意识站起身。
“我再不来,你们俩是准备在这办公室里坐到地老天荒?”
杨玥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打了个转。
“陈飞,迪拜王室财团的代表明天就到海城,点名要见你这位‘神医’,晚上的接风宴,你必须出席!”
陈飞还没来得及回答。
楚燕萍已经抢先开口。
“他明天有别的安排。”
杨玥一愣,玩味地看向楚燕萍。
“哦?什么安排,比我们最大的潜在客户还重要?”
“公司内部研发会议,机密等级最高的那种。”楚燕萍的回答滴水不漏。
杨玥眉梢一挑,敏锐地嗅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两个人之间,不对劲。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径直走到陈飞身边,动作自然地挽住了他的胳膊,丰满的身体几乎整个贴了上去。
“陈大医生,给个面子嘛。人家王子对你可是仰慕已久,你要是不去,这几百亿的生意可能就飞了哦。”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带着刻意的撒娇。
陈飞的身体瞬间僵住。
他还没来得及动。
“砰!”
一声巨响。
对面的楚燕萍,猛地将手中的咖啡杯重重砸在桌上。
“杨玥!”
楚燕萍虽然跟陈飞划清了界限,但是不想被杨玥抢走心爱的人。
“这里是公司!注意你的言行!”
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杨玥脸上的笑僵住了。
楚燕萍自己反应会这么大。
陈飞的手臂从杨玥的臂弯里抽出。
“楚总这是……心疼文件?”
杨玥终于开口,她向后退了一步,环抱双臂。
“还是心疼人了?”
“杨玥,我再说一遍,这里是公司。”楚燕萍强迫自己镇定。
“公司又怎么了?”
杨玥不依不饶,反而向前一步。
“陈飞是飞燕堂的合伙人,我也是,我跟他亲近一点,有问题吗?”
“难道只许楚总你半夜找他谈工作,就不许我白天请他赴晚宴?”
陈飞皱起了眉。
“够了。”
他开口,瞬间压制了全场。
他先看向杨玥:“晚宴,我会去,这是工作。”
然后,他转向楚燕萍:“研发会议可以改期,见客户优先。”
他的处理,公事公办,不偏不倚。
既给了杨玥面子,也给了楚燕萍台阶。
杨玥挑了挑眉,目的达到,不再多言。
次日,在飞燕堂。
大家都忙碌着。
因为,陈飞的医术,通过王子的口,以超乎想象的速度,在真正的顶层圈子炸开。
预约电话从早到晚没有停过。
林晓琳不得不新招两名助理,专门筛选和安排陈飞的问诊。
“陈总,下个月已经全满了。”
林晓琳放下厚厚的日程表,满脸忧虑。
“后面还有上百个预约在排队,都是推不掉的关系。”
陈飞靠在椅背上,用力按压眉心。
白天坐诊,面对的是全球各地的权贵名流,每一个都耗尽心神。
晚上,他还要整理病例,撰写那本《女性中医调理指南》。
此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楚燕萍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是一盅冒着热气的汤。
“喝了。”她将汤盅放在他面前。
“花旗参炖竹丝鸡,补气。”
她说完没走,就站在桌边看他。
自从那次争吵后,两人之间只谈工作。
可她每天都亲自送来一碗汤。
“谢谢。”陈飞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温热的汤水滑入胃里,驱散了些许寒意。
“你的脸色很差。”楚燕萍说。
“是吗?最近没睡好。”陈飞敷衍道。
“我让晓琳推掉下周一半的预约。”楚燕萍直接决定。
“不行。”陈飞立刻拒绝,“飞燕堂刚走上正轨,一个都得罪不起。”
“生意做不完,你的身体只有一个!”楚燕萍的声音陡然拔高。
陈飞没抬头,继续喝汤。
“我没事。”
他的固执,想要关心他,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