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巧巧还在睡梦中,孙福已经背着猎枪,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这一次进山,他不单单是为了打猎。
更重要的,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聂建生上次托他帮忙留意的野山参。
清晨的山林里,空气清冽,带着草木和湿土的芬芳。
孙福将三个新买的捕兽夹,分别下在了几处野兽经常出没的隐蔽路径上。
做完这一切,他便开始在林子里仔细搜寻起来。
可惜野山参这种东西,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孙福在山里转了大半个上午,连根人参胡须都没瞧见。
就连猎物,也只碰到了两只倒霉的野鸡,被他顺手打了下来。
眼看着日头渐渐升高,他心里不免有些失望,正盘算着是不是该先下山回家。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动物尖叫声。
孙福心里一动,立刻压低了身子,悄悄地摸了过去。
只见一只体型矫健的猞猁,正用锋利的爪子死死地按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
那白狐的后腿已经被咬伤,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皮毛,正发出阵阵哀鸣。
它似乎是察觉到了孙福的到来,竟然停止了挣扎,转过头来,用那双黑曜石般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那眼神里,竟带着几分人性化的哀求和祈盼。
孙福的心,莫名地就软了一下。
他本是猎人,弱肉强食的道理他比谁都懂。
可看着这白狐通人性的眼神,他手里的猎枪,却怎么也无法对准那只同样是珍贵猎物的猞猁。
他叹了口气,举起猎枪,朝着猞猁旁边的空地上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
那猞猁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吓了一大跳,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它警惕地看了一眼孙福所在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爪下已经没什么反抗能力的猎物。
犹豫了片刻,它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松开了爪子,转身窜进了密林深处,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危机解除,那只白狐从地上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它没有立刻逃走,而是对着孙福所在的方向,前腿弯曲,竟是做了一个类似作揖的动作。
做完这个动作,它才深深地看了孙福一眼,然后拖着受伤的后腿,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灌木丛中。
孙福看着白狐离去的方向,有些失神。
他摇了摇头,也没把这件小插曲放在心上,转身继续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或许是刚才救助白狐的好心有了好报。
没走多远,孙福的眼前忽然一亮。
他看到不远处的山坳里,一只毛色油亮的傻狍子,正低着头悠闲地啃食着地上的嫩草。
这玩意儿是出了名的憨傻,警惕性极差。
孙福心中一喜,放轻了脚步,慢慢地举起了手里的猎枪。
整个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
随着一声枪响,那只傻狍子应声倒地。
孙福走过去,看着这头少说也有一百多斤的狍子,心里满意极了。
他正盘算着是先处理一下猎物,还是直接扛着回家的时候,脚下却忽然一滑。
山坡上积着一层厚厚的落叶,下面又湿又滑。
孙福一个没站稳,整个人就控制不住地朝着下面的斜坡滚了下去。
他连滚了好几圈,才被一棵大树给拦住。
孙福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落叶。
他正准备爬上去,目光却无意间扫过自己刚才滚落下来的地方。
只见那被他身体蹭掉了一层积雪和腐叶的地面上,赫然露出了一株绿油油的植物幼苗。
那幼苗顶上,还结着一小簇鲜红的果子。
孙福的呼吸,瞬间就停滞了。
他连滚带爬地冲了回去,跪在那株幼苗前,小心翼翼地拂去周围的泥土。
人参。
这竟然是一株野山参的幼苗。
孙福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他仔细看了看,这株人参苗还很小,显然年份还不够。
要是现在就挖出去卖掉,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可对自己来说,这却是真正的无价之宝。
孙福小心翼翼地用手刨开周围的泥土,将整株人参苗连带着根部的土块,完整地挖了出来。
他心念一动,将这株宝贝人参苗,连同那两只野鸡和狍子,一同收进了神秘空间里。
在空间里那片开垦出来的黑土地上,孙福专门给这株人参苗找了个最好的位置。
他亲手将它种下,又舀来灵泉水,仔仔细细地浇了一遍。
做完这一切,他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空间。
孙福重新扛起那头已经处理好的傻狍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山下走去。
等他扛着一整头狍子回到村里的时候,立刻就引起了全村人的轰动。
村民们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看着那头肥硕的狍子,一个个眼睛都看直了。
嫉妒和羡慕的议论声,像是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我的天,福子这运气也太好了吧,又打着这么大个的家伙。”
“他这哪是运气好,我看他就是有真本事。”
“可不是嘛,自从他回来,咱们村就没见他空着手下过山。”
人群的角落里,一个身材丰腴的年轻寡妇,正远远地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孙福。
这寡妇姓王,村里人都叫她王寡妇。
她丈夫前两年在矿上出了事没了,留下她一个人拉扯着孩子,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平日里,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村里倒也有几个男人对她献殷勤,时不时地接济她一下。
可那些男人,跟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孙福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王寡妇看着孙福那挺拔的身影,又看了看他肩上那头肥硕的狍子,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她丈夫死得早,家里没了顶梁柱,她一个女人家,挣不了多少工分,一年到头都吃不饱穿不暖。
如果。
如果能把孙福这个男人给拿下来。
那自己下半辈子,可就真的吃穿不愁了。
这个念头一旦在心底生了根,便如同疯长的野草一般,再也无法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