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一冷,身形如同鬼魅般滑入阴影,悄然向巷内潜去。
巷子尽头是一个死胡同,角落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不对等的战斗。
三名黑衣蒙面、功法路数透着阴司庙特有邪气的修士,正在围攻一个身穿白色丹师袍、身形踉跄的年轻女子。那女子修为不过炼气圆满,显然已身受重伤,面色惨白,嘴角溢血,却兀自挥舞着一柄药杵状的法器顽强抵抗,周身弥漫着一股清雅的药香,勉强抵御着对方死气的侵蚀。
地上还躺着两名同样穿着丹师袍的男子,已然气绝身亡。
“柳小姐,何必负隅顽抗?乖乖交出‘青木生生诀’和你师父留下的那样东西,跟我们回圣庙,或许还能留你一命。”为首一名黑衣人阴恻恻地笑道,攻势越发凌厉。
那白衣女子咬紧牙关,眼神决绝:“休想!你们杀我师兄,毁我药庐……我就算死,也不会把师父的遗物交给你们这些邪魔!”
“冥顽不灵!那就送你下去和你师父师兄团聚!”黑衣人失去耐心,手中白骨短刺黑光大盛,直刺女子心口!
女子眼中闪过一抹绝望,闭目待死。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未到来。
只听“叮”的一声轻响,仿佛金铁交鸣。
她愕然睁开眼,只见一道模糊的灰色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前,只用两根手指,便轻描淡写地夹住了那柄蕴含着恐怖死气的白骨短刺!
那黑衣人瞳孔骤缩,想要抽回短刺,却发现那两根手指如同神铁铸就,纹丝不动!
“谁?!”另外两名黑衣人大惊,同时出手,两道惨绿色的鬼火扑向灰色身影后背!
灰色身影头也未回,另一只空着的手随意向后一挥袖袍。
噗!噗!
那两道足以熔金蚀骨的鬼火,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
三名黑衣人心中骇然,知道遇到了硬茬子,为首者当机立断,舍了短刺,身形暴退:“撤!”
“走得掉么?”
灰色身影淡淡开口,夹住白骨短刺的手指微微一搓。
咔嚓!
那质地坚硬的白骨短刺瞬间寸寸断裂!
与此同时,他屈指一弹。
咻!咻!咻!
三道凝练至极的淡金色剑气后发先至,瞬间追上了三名暴退的黑衣人!
噗嗤!噗嗤!噗嗤!
三颗头颅冲天而起,脸上还残留着惊骇与难以置信的表情。无头尸体晃了晃,重重倒地。
从出手到灭杀,不过眨眼之间。
干净利落,冷酷无情。
那白衣女子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三个追得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强敌瞬间变成尸体,又看看前方那收回手指、连衣角都未曾紊乱的灰色背影,大脑一片空白。
许天转过身,兜帽下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具丹师尸体,又落在白衣女子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青木生生诀?这名字……似乎与生生造化玉璧有所关联?
他开口,声音透过兜帽,显得有些低沉沙哑:“他们为何追杀你?”
白衣女子猛地回过神,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神秘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更多的还是劫后余生的感激,她挣扎着想要行礼:“多…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晚辈柳如烟,乃百草堂药师……他们,他们是阴司庙的恶徒,欲抢夺晚辈师门传承……”
“师门传承?”许天目光微凝。
柳如烟似乎意识到失言,连忙住口,眼神闪烁。
许天不再追问,神识微动,从那三名黑衣人的尸体上摄来三个储物袋,略一检查,除了些阴司庙的制式物品和灵石,并未发现特别之物。
他随手将储物袋扔给柳如烟:“此地不宜久留。”
说完,转身便欲离开。
“前辈请留步!”柳如烟急忙叫道,脸上露出挣扎之色,随即似乎下定了决心,咬牙道,“前辈救命大恩,如烟无以为报……晚辈师父临终前曾留有一物,言明若遇能瞬杀阴司庙筑基、且身怀纯阳正气之人,便可将其相托……前辈方才出手,剑气煌煌,破尽死秽,或正是师父所言之人……”
她从怀中贴身之处,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巧物事,双手奉上,神色郑重:“此物关乎甚大,晚辈修为低微,已无力守护,继续留在身边,必招杀身之祸……恳请前辈收下!”
许天脚步顿住,回身看着她手中的油布包,并未立刻去接。
神识扫过,油布包上似乎有极厉害的禁制,隔绝探查,但其中隐隐透出的那一丝极其微弱的、与生生造化玉璧同源却更加古老的生机道韵,却让他丹田内的玉璧碎片轻轻震动了一下。
果然有关!
他沉吟片刻,伸手接过油布包,入手沉重,似金非金,似木非木。
“此物我暂且保管。你若后悔,可来百川客栈寻我。”他淡淡说了一句,将油布包收起,不再停留,身形一闪,便已消失在巷口阴影之中。
柳如烟看着空荡荡的巷口,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恍如梦中。她不敢久留,对着许天消失的方向深深一拜,连忙拖着伤体,踉跄着离去。
……
许天回到百川客栈小院,开启禁制,这才取出那油布包。
指尖剑意流转,小心翼翼地将外层禁制破除。
油布掀开,里面并非想象中的玉璧碎片,而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却沉重无比的……令牌?
令牌造型古拙,正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类似某种草木藤蔓交织而成的图案,背面则是一个古老的“农”字。
令牌材质特殊,触手冰凉,神识难以深入。但许天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精纯而古老的生机道韵,正是从这令牌内部散发而出。
这是何物?似乎并非碧游宫传承,但那生机道韵却又与玉璧同源?
他将令牌与玉璧碎片放在一起。两者并未产生强烈共鸣,只是那生机道韵彼此交融,显得更加和谐自然。
沉思片刻,不得要领,只得先将令牌收起。
看来,这黑岩城的水,比预想的更深。阴司庙、拍卖会、上古残图、还有这神秘令牌……
他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深邃。
三日后那场拍卖会,有必要去一趟了。
或许,那里能找到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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