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钊煦看着自己弟弟这副窝囊的模样,只觉得脸上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几十个耳光,又羞又怒,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刘致远的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叶不凡却笑了,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听到了吗?”
他看向刘致远,又看向刘钊煦。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刘钊煦那张写满了屈辱与不甘的脸上。
“刘大少爷。”
“你呢?”
“跪在这里,是准备当一尊望夫石吗?”
刘钊煦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猛地抬起头,那双赤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叶不凡,那眼神里,是恨!是不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狂!
“叶不凡!”
他从牙缝里一字一句地挤出三个字!
“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
叶不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天长笑起来,笑声张狂肆意!充满了无尽的冰冷与悲凉!
“哈哈哈哈!”
“我欺人太甚?!”
笑声戛然而止,叶不凡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一步踏出,一股恐怖的气势,如同山崩海啸,轰然爆发!
“五年前!”
“你们刘家联合柳家,把我叶家踩在脚下的时候,怎么不说欺人太甚?!”
“我爷爷灵堂前,你们百般羞辱,怎么不说欺人太甚?!”
“我被诬陷入狱,你们趁火打劫,侵吞我叶家产业,怎么不说欺人太太甚?!”
“现在!”
叶不凡指着刘钊煦的鼻子,字字如刀!
“我只是让你磕个头,你就觉得我欺人太甚了?”
“刘钊煦!”
“你的脸,是金子做的吗?!”
叶不凡的声音,如同惊雷,在刘钊煦的耳边声声炸响,震得他头晕目眩,心神欲裂,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叶不凡看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我再说最后一遍。”
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磕头。”
“道歉。”
“或者……”
叶不凡顿了顿,嘴里轻轻吐出了两个字。
“去死。”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被叶不凡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杀气给震慑住了!
他们毫不怀疑,如果刘钊煦再敢说一个“不”字,下一秒,他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刘钊煦的身体抖如筛糠,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死亡气息已经将他牢牢锁定!
他怕了。他真的怕了!
就在这时,一声暴喝!
“孽子!”
刘致远猛地转过身,一脚狠狠踹在了刘钊煦的后心!
“噗通——!”
刘钊煦整个人,被踹得向前扑倒,一个结结实实的五体投地!
“还不给你叶先生磕头道歉!”
刘致远的咆哮声响彻全场!
刘钊煦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那一脚,不仅踹断了他的骨头,也彻底踹碎了他最后一点尊严,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那张沾满了尘土的脸上,再无半分血色,只剩下一片死灰,他看着叶不凡,那双曾经高傲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缓缓地将自己的额头,重重地磕在了那片冰冷肮脏的地面上。
“咚!”
一声闷响,仿佛敲在了每一个人的心上。
“叶……先生……”
沙哑破碎的声音,从他干裂的嘴唇里艰难地挤了出来。
“我……”
“错了。”
这一刻,刘家大少爷,彻底垮了。
叶不凡看着趴在自己脚下,如同两条死狗的刘家兄弟,脸上没有半分得胜的喜悦,只有无尽的漠然,他缓缓转过身,重新看向那扇破败的大门,仿佛多看他们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
“带路吧。”
他的声音,从风中幽幽传来。
“我倒要看看。”
“那个一生光明磊落的刘老英雄……”
“怎么会养出你们这么一群……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那句话像一根钉子,死死钉进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也像一把淬了毒的盐,狠狠撒在了刘家父子三人的伤口上。
刘致远的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比脚下的尘土还要灰败。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这五个字,像是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得他眼冒金星。
刘钊煦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压抑的嗬嗬声,屈辱和恨意,像两条毒蛇,疯狂啃噬着他的心脏。
刘钊湫已经哭不出声了,他只是瘫在那里,像一滩烂泥。
叶不凡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他甚至懒得再多看这几张令人作呕的脸一眼,转身迈步,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拖沓,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人群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下意识地为他让开了一条路,那道修长的背影孤傲冷峻,像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无人敢挡。
“叶先生!”
刘致远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慌。
“请……请留步!”
叶不凡的脚步停了,但他没有回头。
刘致远不敢耽搁,他冲到自己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儿子面前,一手一个,像是拖死狗一样,将他们从地上拽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
刘致远压低了声音,那声音如同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滚起来!”
“带路!”
刘钊煦和刘钊湫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浑浑噩噩地站稳了身体,他们身上的名贵西装,此刻早已沾满了尘土和草屑,膝盖的位置更是磨破了两个大洞,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皮肉,狼狈到了极点。
人群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他们身上,相机快门的声音此起彼伏,响成一片,记录着这,足以载入京都上流圈子史册的耻辱一幕。
刘致远顾不上这些了,他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叶先生,请。”
刘致远快步走到叶不凡身后,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车……已经备好了。”
……
叶不凡没有坐刘家的车,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那两辆象征着刘家脸面的劳斯莱斯。
泰山不知何时已经将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开了过来,稳稳地停在路边,车身线条流畅,漆黑如墨,在阳光下却不反射丝毫光芒,像一头蛰伏在暗夜中的猛兽。
林轩宁早已等在车旁,她拉开车门,对着叶不凡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不凡坐了进去,林轩宁随即跟上。
泰山关上车门,坐进驾驶位,整个过程安静高效,充满了某种不容置疑的秩序感。
“开车。”
叶不凡淡淡地开口。
“跟上他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