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羌人的骑兵队伍杀气冲天,由远及近滚滚而来,裹挟着漫天黄沙,遮天蔽日。
远处的黑点逐渐变大,能清晰看到他们弯弓搭箭,战马嘶吼……
陆明蹲在灌木丛,额头汗水岑岑,浸湿衣衫,手中朴刀紧握,闪着寒光。
他一直记得武清盈告诉他的呼吸节凑,一呼一吸,绵长而稳。
“咚咚!”
他的心跳控制不住加快,耳边却回荡着武清盈的低语:“危难之时,人弃我取。”
灌木丛中,十个新兵蜷缩着,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出一声。
赵三缩在陆明身旁,眼神慌乱。
“都稳住,听我号令,若是谁敢乱动,乱刀砍死。”
陆明压低声音,呵斥道。
远处城墙上,巨石与擂木纷纷砸下,却不伤一名羌人骑兵。
城墙上的守兵却一一被羌人骑兵精准地射杀,“啊!”
他们的惨叫声此起彼伏,现场一片狼藉,散发出刺鼻的血腥味。
陈黑狗显然已经乱了阵脚,指着他们的尸体,怒骂道“你们死不足惜!”
陆明双眼微眯,随时观察敌人的一举一动。
羌人骑兵有上百号人,他们却兵分三队。
一队选择正面攻击城头,与城头的守兵厮杀,另外两队在两翼周旋,伺机寻找破绽。
整体来看,他们的战马排列有序,南充县这群乌合之众简直没有可比性。
眼看城墙上的守兵抵挡不住敌人,气势也弱了几分,陆明不禁替他们担忧。
“嘟嘟。”一道尖锐的号角从羌人阵中响起,正面攻击的一队攻势骤然加速,直攻东门。
几名新兵被吓得屁滚尿流,抱头蹲下,瑟瑟发抖。
“兄弟们,就是现在,跟我上。”陆明喉咙一紧,低吼一声,窜出灌木丛,手中的朴刀锃亮。
首上战场,十个新兵蛋子先是一愣,随即被陆明的气势感染,咬牙跟上。
他们借着树木的掩护,直扑羌人左翼的游骑。
陆明鞋底的软铁片稳稳与地面贴合,健步如飞。
羌人显然不知测侧翼还有偷袭,阵型被搅乱。
远处,一个落单的骑兵慌了神,陆明嘴角上扬,借着树木的掩护,加快速度,直刺对方马蹄。
战马嘶吼一声,吃痛跳起,脚跟一软,最后倒下。
背上的骑兵被狠狠到十米远,等他缓过神来,陆明快速追上,一刀对准他的脖颈砍去,献血直喷。
“杀!”他身后的新兵见到这种场面,气势变猛,纷纷挥刀扑上。
赵三身形虽瘦小,可速度一点都不慢,他如同老鼠般窜进马群,锁定一个骑兵,对准对方胸口插入。
“啊!”骑兵胸口鲜血直流,倒下后连双眼都没来得及闭上
其他新兵杀红了眼,挥刀乱砍。
此次偷袭,直接扰乱羌人的作战计划,他们掉转马头闪躲,而城墙上的陈黑狗却扯着嗓子大喊:“赶紧给我放箭!”
流星般的箭雨射中了几名羌兵,总算有了准头。
“嘟嘟!”羌人的号角声再次响起,三队游骑开始聚拢,引得弓箭向陆明这支小队射击。
见到流星般的箭雨向这边射来,陆明拉着赵三一起扑倒,躲过一波射击。
“啊!”
一旁新兵却没那么侥幸,躲闪不急者,胸口被箭直接射穿,死状惨烈。
“撤,快回灌木丛。”
陆明见自己的人已不多,只能及时止损,低吼一声道。
他带着赵三与剩下的新兵连连后退。
羌人骑兵乘胜追击,马蹄掀起阵阵黄沙,尘土飞扬。
“不露锋芒,先观其人!”陆明耳中又响起武清盈的话语,一咬牙带着人马钻进灌木丛。
羌人骑兵并未恋战,而是响起他们特有的号角声,收拢阵型,似乎要重新谋划战局。
城墙上的守卫多了喘息的机会,他们搬运更多的滚石跟擂木,随时等待应战。
“呼!”陆明靠在一颗树干上,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不断,脑子里却全是武清盈的身影。
武清盈她还好吧?
赵三靠近,以为他受到敌人什么惊吓,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陆哥,别担心,他们不会追来?”
陆明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赵三,别说废话,盯着敌人。”
目前局势慌乱,不允许他有任何杂念。
短暂休息过后,远处又再次响起熟悉的号角声与马蹄声。
陆明抬眼望去,不好,羌人骑兵再次发起攻势。
有了刚才被敌人搅乱的经验,这一次,他们不敢再分散,全军压上,直扑东门。
面对气势汹汹的羌人骑兵,城墙上的守兵吓得直接崩溃,箭矢和滚石胡乱丢下,敌人却毫发无伤。
“守住,谁敢后退,老子了他。”
陈黑狗的喉咙已经沙哑,依然指挥他们继续攻击。
陆明知道,若是自己再不行动,东门必然被攻。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后的新兵道:“听我号令,杀。”
此次,他没有贸然行动,而是直击羌人的一辆辎重车,车旁只有几名敌人把手。
因为他知道车上堆放着敌人的箭矢和干粮,显然是对方的补给,若是将这些东西给毁掉,那么他们的军心一定会大乱。
他带着几人贴地匍匐前行,借着地势的优势,悄无声息的靠近重车。
羌人把重心都放在攻城,竟无一人察觉他们。
陆明从怀中掏出一块火石,这是他昨晚从营地灶坑边上顺手捡来的。
他眼神眨了眨,双手又拿着火石比划比划,示意赵三去引开守车的两个羌兵,他来点火。
赵三也是心领神会,点头后,窜到另一旁,发出怪叫声,吸引两个羌兵的注意力。
两个羌兵听到怪叫声,拿起武器,往声响处跑去。
陆明趁机扑向辎重车,将火石狠狠敲击,火星落在车上的干草堆,迅速燃起!
“火起!”陆明低吼一声,带着人迅速撤回。
火焰迅速蔓延,吞噬了辎重车,浓烟滚滚。
羌人阵中一片大乱,攻城的节奏被彻底打断。
领头的羌将怒吼着试图重整阵型,但后阵的火势已不可控,战马受惊,嘶鸣着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