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那块灵石残片还在发烫，蓝光像煮沸的方便面汤底咕嘟冒泡，悬在掌心三寸，滴溜溜转得比广场上卖烤红薯的铁桶还勤快。
许墨阳眼角一抽，这玩意儿再飘下去，怕是要现场跳个《科目三》。
台下考生个个瞪眼如见鬼，执事脸色黑得能炒出一盘蚂蚁上树，手指抖得像在抢红包：“妖、妖法！竟敢以邪术操控灵物，来人——”
话音未落，许墨阳轻轻托起残片，低声道：“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就把你当暖手宝用了。”
话音刚落，腰间平板猛地一震，屏幕蓝光炸裂，一道细窄光束“唰”地扫过残片，紧接着，一道清冷机械女声毫无预兆地响彻全场——
“检测到低阶灵石，纯度37%，主要杂质为氧化铁。建议采用稀盐酸浸泡去杂，可提纯至90%以上。”
全场静了半秒。
然后炸了。
“啥？氧化铁？那不是铁锈吗？”
“他这法器还会说话？！”
“提纯？灵石还能洗？”
黄衣少年张大嘴，口水差点滴到鞋面：“我爹说灵石是天地灵气凝结的圣物，咋还带杂质的？合着咱用的都是掺水的？”
许墨阳嘴角微扬，举起残片：“各位，这不是妖术，是共振。这石头刚才被我砸裂，能量泄露，正好触发了我这‘法器’的扫描模式。”他轻拍平板，“它不念经，不画符，但它能看穿你们眼里的‘玄’，变成我眼里的‘科学’。”
执事气得胡子翘起：“胡言乱语！灵石乃修仙根基，岂是你这等奇技淫巧能玷污的！来人，夺下那邪器！”
两名弟子应声冲上高台，脚步刚动，许墨阳指尖已在平板上划出残影。
“全息投影，开！”
“嗡——”
一道立体光幕自屏幕腾起，悬浮于半空。只见灵石内部结构清晰浮现：晶格如蜂巢，杂质如黑芝麻糊乱嵌其中，数条彩色曲线蜿蜒穿行，标注着“灵气流速”“能量损耗节点”“涡流区”。
系统语音同步响起：“当前灵气运行轨迹存在三处涡流，导致能量利用率仅为58.4%，建议优化晶格路径，减少拐角角度。”
“你看！”许墨阳指向光幕，“你们用灵石恢复灵气，就像拿漏桶接水。不是你们修得慢，是工具不行。”
台下一片倒吸冷气声。
“那……那红点是啥？”有人颤声问。
“那是氧化铁聚集区。”许墨阳放大局部，“相当于电池里的废渣，不清理，充得慢还伤经脉。建议定期‘保养’，别等炸了才后悔。”
黄衣少年喃喃：“我上次打坐爆体，该不会真是因为……灵石太脏？”
执事气得跳脚：“荒谬！你这投影定是幻术！夺器！”
两名弟子扑近，伸手直抓平板。
许墨阳不退反进，侧身一让，手指在屏幕上一点：“增强现实，叠加演示。”
刹那间，那两名弟子眼前一花——他们自己的手掌上，竟浮现出半透明的灵力流动图，经脉如水管，灵气如水流，还标着“当前流速：0.3灵能单位/秒”。
“我……我的手？！”
“这图咋还带单位的？！”
两人当场愣住，动作僵在半空。
许墨阳冷笑：“你们修了十年，连自己体内灵气跑哪条路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我邪？”
“够了！”
一声冷喝自天际炸响。
青影破风，一道青袍老者凌空而落，衣袂未动，脚下石板已龟裂三道。他目光如刀，直刺光幕，又缓缓移向许墨阳手中平板。
“你这法器……”他声音低沉，“能解析灵物？”
许墨阳收起投影，抱拳行礼：“晚辈不敢称‘法器’，它只是个工具。能看，能算，能改，但不会飞，也不会自动写情书。”
长老眼皮一跳。
台下黄衣少年噗嗤笑出声，又被执事一瞪，赶紧捂嘴。
长老盯着平板，指尖轻抚残留光痕，沉吟片刻：“你说灵石是矿物？”
“是。”许墨阳点头，“硅酸盐结晶为主，灵气附着其上，如同电能储存于电池。区别只在于，你们称它为‘道基’，我称它为‘能源模块’。”
“荒唐！”执事怒吼，“灵石乃天地孕育，蕴含大道法则，岂是凡铁可比！”
长老抬手，制止执事，目光仍锁许墨阳：“那你这‘工具’，还能解析什么？”
“只要带能量的，都能扫。”许墨阳坦然道，“功法、符箓、阵法、丹药……甚至——”他顿了顿，“人的经脉走向。”
长老瞳孔微缩。
台下众人呼吸一滞。
“你是在说，你能看穿别人的修炼路线？”
“不是‘看穿’，是‘建模’。”许墨阳纠正，“就像修路，我知道哪段堵车，哪段该修高架。优化路径，效率翻倍。”
长老沉默良久，忽然道：“你毁了考核灵石。”
“是。”许墨阳不躲不避，“但它本就被人动过手脚。精神频率逆向追踪，灵流倒灌，这不叫考核，叫钓鱼。”
长老眼神一凝：“你如何得知？”
“我这工具，连‘流氓软件’都能检测。”许墨阳抬手，调出一段波形图，“看，这段异常反馈信号，明显来自外部神识介入。你们的阵法，被人远程‘越权访问’了。”
长老脸色骤变，猛地转向执事：“彻查阵法玉简！”
执事脸色煞白，踉跄后退。
长老再看向许墨阳，目光复杂：“你本可隐瞒，为何揭露？”
“因为我不想进一个被人操控的宗门。”许墨阳直视对方，“更不想当一个被篡改记忆的‘合格弟子’。”
长老盯着他，许久，忽然轻笑：“能看透灵石的，未必看不透人心。”
说罢，袖袍一拂，腾空而起，只留下一句：“此人——留待面议。”
风过，光幕消散，残片蓝光也渐渐熄灭，静静躺回许墨阳掌心，像个考完试终于安静下来的优等生。
他低头看了眼平板，屏幕幽幽浮现一行小字：
【系统语音模块激活成功】
【道友，下次记得给我换个温柔点的声线？现在这嗓音，像极了我妈催我交医保】
许墨阳勾了勾嘴角，正要收起平板，忽觉指尖一痒。
低头一看，那行小字竟自己动了起来，缓缓变成：
【检测到微弱信号残留】
【来源：残片内部】
【内容：坐标……加密……召唤序列启动中】
他瞳孔一缩。
残片边缘，那早已熄灭的蓝光，正以极其缓慢的频率，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像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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