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那块残片还在微微发烫，像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的小红薯，不烫手，但热得让人心慌。许墨阳低头看了一眼，指尖轻轻摩挲表面，那蓝光早已收敛，可系统在屏幕上蹦出一行字：【信号持续，频率稳定，建议别在这时候掏出手机刷短视频】。
他抬眼，面前是青木殿厚重的青铜大门，门上兽首衔环，威严得像是银行门口的石狮子成精了。
“许墨阳，入殿。”执事的声音冷得像冰箱冷冻层。
门开，殿内光线通透，九位长老分坐两侧，目光齐刷刷钉在他身上，仿佛他是刚被押解上庭的互联网诈骗犯。
秦宇坐在弟子席首位，衣冠整洁，眼神却像被抢了限量版球鞋的黄牛，死死盯着许墨阳手中的平板。
“你便是那声称灵石为‘矿物’、灵气为‘电能’的外来者？”主座上的青木长老声音不高，却压得人耳膜发沉。
许墨阳抱拳：“晚辈不敢妄言，只说所见。”
“好一个‘所见’！”左侧一位白须长老拍案而起，“修仙万载，谁不知灵气乃天地之息，大道之基？你一介外人，竟敢以凡俗之理亵渎天道！”
“天道？”许墨阳眨眨眼，“您要不先看看数据？”
话音未落，手指已在平板划出残影。
“全息投影，启动。”
“嗡——”
半空中光影一闪，一块灵石的立体模型缓缓旋转，内部晶格清晰可见，彩色线条标注着能量流向，箭头不断跳动，标着“损耗率62.3%”“共振节点失衡”。
“诸位请看。”许墨阳指向模型，“灵气运行并非无序，而是受结构引导。就像水往低处流，电流走电阻最小的路径，你们体内的灵气也一样——但它现在走得磕磕绊绊，跟早高峰挤地铁似的，效率能高才怪。”
台下一片寂静。
“你这……幻术？”另一位长老眯眼。
“实测。”许墨阳从布袋掏出一块普通灵石，又摸出一段铜线和一张符纸，“我现场做个实验。”
他三下五除二将铜线绕成回路，接上符纸包裹的小灯泡，再把灵石嵌入接口。
“灵能导引，启动。”
灯亮了。
不是那种忽明忽暗的鬼火式照明，而是稳稳当当、亮度均匀的暖白色光源，像极了装修师傅装完就跑的吸顶灯。
“这……这怎么可能？”执事瞪大眼，“符箓需神识驱动，岂能靠金属传导？”
“它不是靠金属。”许墨阳晃了晃平板，“是靠结构共振。我把符文刻在纸上，本质是设计了一套能量放大电路。铜线只是导体，真正起作用的是符文本身的几何排列——就像WiFi路由器，天线摆对了位置，信号才能满格。”
系统语音适时冒泡：【道友，这帮人听得一脸懵，建议补个初中物理网课】
许墨阳嘴角一抽，强行忍住笑。
青木长老缓缓起身，袖袍一拂，一道灵力探出，轻触灯盏。片刻后，他眉头舒展：“灵力纯净，无杂质，无神识残留……你这‘灯’，确实未用任何法诀。”
“因为它压根不是法器。”许墨阳收起装置，“是工具。你们炼丹、画符、布阵，都是在操控能量，只是没人告诉你们能量到底怎么跑。我这平板，就是个‘能量导航仪’。”
“荒谬！”秦宇终于按捺不住，霍然站起，“不过是一点小伎俩，竟敢自称破解天道？你可知历代祖师耗费多少心血才总结出修炼之法？你一句‘科学’就想推翻一切？”
“我没想推翻。”许墨阳看着他，“我只是想问——你们有没有试过，把符箓画直一点？”
“什么？”
“你画的驱兽符，拐角十七处，每转一次弯，能量损耗8.3%。”许墨阳调出一张符箓扫描图，“你这不叫修行，叫绕口令。建议改用圆弧过渡，减少涡流。”
秦宇脸色铁青：“你……你竟敢点评我的符道？！”
“我不是点评。”许墨阳耸肩，“我是诊断。你这符，跟老式CRT电视一样，刷新率低，还带拖影。”
全场哗然。
青木长老忽然大笑：“哈哈哈！好！好一个‘诊断’！”
笑声落下，他目光如炬：“许墨阳，你可愿再做一试？”
“请讲。”
“解析本门基础功法《青木吐纳诀》第一重，若能指出其能量流转路径与优化方案，本座便准你入宗，且不限身份。”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考校，更是羞辱——谁不知道《青木吐纳诀》是入门功法，连外门弟子都嫌它太慢？
许墨阳却笑了：“正有此意。”
手指轻点，平板蓝光一闪，系统界面弹出：【检测到低阶功法，能量利用率41.7%，存在三处逆流风险，建议加装‘单向阀’】
他清了清嗓子：“《青木吐纳诀》第一重，本质是通过特定呼吸节奏，在经脉中建立稳定的能量驻波。问题在于——你们吸气时经脉扩张，呼气时收缩，导致部分灵气反冲，形成‘回流污染’。”
他调出动态模型：人体经络化作透明管道，灵气如水流奔涌，但在几处关节突然倒流，像下水道堵了往上冒。
“建议在‘天枢穴’与‘云门穴’之间增加短暂停顿，形成压力差，避免逆流。同时调整呼吸频率至每分钟五次，与地磁脉动同步，吸收效率可提升至68%以上。”
“胡说八道！”秦宇怒喝，“功法乃祖师亲传，岂容你随意篡改！”
青木长老却沉默良久，忽然闭目运功。片刻后，他猛地睁眼，眼中精光暴涨：“……确实顺畅了许多。”
殿内一片死寂。
“好！”青木长老一掌拍下，“许墨阳，破格录用！即日起调入外门药圃当值，研习灵物本质，若有成果，另行嘉奖！”
秦宇脸色煞白，拳头攥得咯咯响，却被执法弟子拦在原地，动弹不得。
赵铁山站在殿外廊下，听到结果，咧嘴一笑，顺手从怀里摸出一壶酒，刚要灌一口，又想起什么，默默塞了回去——等会儿还得给兄弟接风，不能提前喝倒。
殿内，许墨阳收起平板，躬身行礼。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残片信号增强，坐标解析中……目标区域：地下三百米】
他指尖一颤。
掌心那块残片，正以极其规律的频率，一明，一暗。
像心跳。
也像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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