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头痛欲裂。
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模糊的景象：斑驳掉皮的灰墙，一根黝黑的老旧木梁横亘头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像是淡淡的霉味、煤球燃烧后的硫味，还有一种……贫穷的味道。
“这是哪儿？”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浑身却酸软无力。
下一秒，一股庞杂陌生的记忆如同决堤洪水，猛地冲进他的脑海，粗暴地与他原有的记忆交织、碰撞。
剧烈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湿了单薄的里衣。
良久，疼痛渐退，林凡靠在硬邦邦的床头，眼神复杂地扫视着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
一桌一椅一床，一个掉漆的柜子，角落里有个小煤炉，除此之外，几乎别无他物。窗户上糊的纸有些已经发黄破损。
记忆告诉他，这里是南锣鼓巷95号，一个三进四合院。现在是1965年。
他，林凡，轧钢厂一车间的一名一级钳工，父母双亡，性格内向甚至有些懦弱，工资二十七块五，是院里有名的“困难户”兼“被吸血对象”。
而最让他心头一沉的是，这个四合院，他“认识”——
尖酸刻薄的贾张氏，精于算计的秦淮茹，道貌岸然的易中海，官迷刘海中，算盘精阎埠贵，混不吝的傻柱，坏得流脓的许大茂……
这他娘的不是《情满四合院》的世界吗？！还是号称“禽满四合院”的那个！
原主昨晚感染风寒，高烧不退，院里没人真心管他，硬生生熬没了……
摸了摸咕咕直叫、饿得发慌的肚子，再掀开那几乎见底的米缸盖子，林凡心里一片冰凉。这穿越开局，简直是地狱中的地狱难度。
“贼老天，玩我呢？”林凡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
就在他绝望之际，脑中突然“叮”的一声脆响。
【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意愿，万界人生成就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礼包已发放，请宿主注意查收！】
系统？
林凡精神猛地一振，绝处逢生的喜悦瞬间冲散了沮丧。他立刻集中意识，一个简洁的虚拟界面出现在脑海中。
【宿主：林凡】
【体质：5（虚弱，原主疾病影响）】
【精神：15（穿越融合加成）】
【技能：无】
【物品：新手礼包x1】
“打开新手礼包！”林凡毫不犹豫地下令。
【恭喜宿主获得：现金50元，全国粮票20斤，肉票5斤，鸡蛋票3斤，技能“宗师级厨艺（暂封）”，身体强化一次（立即使用）。】
发了！
看着系统空间里那叠崭新的大团结和各式票证，林凡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这在这个年代，绝对是一笔巨款！
“立即使用身体强化！”
一股暖流凭空涌现，迅速流遍四肢百骸。原本的虚弱、头痛、饥饿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和精力充沛的感觉。他甚至能听到自己骨骼发出的轻微嗡鸣声。
【体质提升至15（健康成年男性水平）】
太好了！林凡握了握拳，感受到久违的力量。
咕咕……
肚子又叫了起来。虽然身体强化了，但饥饿感依旧存在。
他拿出一点富强粉，正准备去公用厨房弄点吃的，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和一个柔柔弱弱，带着几分愁苦的女声。
“小凡，在家吗？姐有点事找你。”
是秦淮茹！
林凡动作一顿，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根据记忆，这女人每次上门，不是借粮就是借钱，原主那点微薄工资大半都“借”给了她家，从来是有借无还。
吸血吸到他头上来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压下原主残留的那丝怯懦和惯性答应，走过去猛地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正是秦淮茹。她穿着轧钢厂的工装，洗得有些发白，却依旧难掩那丰腴窈窕的身段。脸蛋俏丽，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愁容和疲惫，眼眶微红，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若是原主，恐怕立刻就会软下心来。
但现在的林凡，只是平静地看着她，甚至身体微微前倾，挡住了门口，语气平淡地问：“秦姐，有事？”
秦淮茹显然愣了一下。今天的林凡似乎有些不一样。脸色好像没那么苍白了，眼神也不再躲闪，反而清亮得有些迫人。尤其是他堵在门口的动作，以前可从来不会有。
她迅速调整表情，挤出一個更加凄楚的笑容，声音又软了几分：“小凡，你看……家里又快揭不开锅了。棒梗他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直哭……姐实在是没办法了……你能不能……再借姐点棒子面？等发了工资，姐一定还！”
说着，她眼眶里的泪水就开始打转，欲落不落，演技堪称一流。
发工资还？上次、上上次、无数次以前也是这么说的。林凡心里冷笑。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目光在秦淮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上扫过，又瞥了一眼院子里几个悄悄探头探脑的邻居。
“秦姐，”林凡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不是我不借。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也刚病好，差点没熬过来。这点粮食还是我从牙缝里省下来准备补补身子的。实在匀不出来了。”
秦淮茹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一时语塞，但马上又加重了哭腔：“就一点，一点点就行……小凡，姐知道你心肠最好了，你不能眼看着孩子们挨饿啊……”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向前挪了一步，似乎想凭借身体优势挤进门去。
林凡手臂一抬，看似无意地搭在了门框上，恰好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个动作让秦淮茹身体一僵。
“秦姐，真不方便。”林凡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而且，话说回来，我以前借给你的那些粮食和钱，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得有几十块了吧？你看是不是找个时间，咱们把账对对，您先把以前的还了？我也好跟我地下的爹妈有个交代。这次的新粮，等我缓过劲来再说？”
这话如同一个无声惊雷，炸得秦淮茹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打欠条？还旧账？这林凡今天是鬼上身了吗？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以前只要她一哭，再加上易中海在一旁帮腔，这小子哪怕自己饿肚子也会把东西拿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严肃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怎么了这是？林凡，淮茹家的情况大家都知道，孤儿寡母的确实困难。大家都是邻居，理应互相帮衬，能帮一点是一点嘛。”
一大爷易中海背着手走了过来，一副主持公道的模样。
道德绑架来了！林凡心中冷哼，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
“一大爷，您说的在理。邻里之间是该帮衬。”林凡先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但帮衬也不能可着我一个人坑不是？我家确实困难，刚捡回条命。秦姐以前借的，有借无还，我这心里也没底啊。要不这样，一大爷，您德高望重，您给做个担保？秦姐先把以前的账打个条子，写明数目和还款时间，您担保她肯定还。这样我也放心，这次的新粮，我砸锅卖铁也给您一大爷这个面子，怎么样？”
易中海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让他掏钱做担保？那怎么可能！他的钱可是要留着养老的！
围观邻居们的窃窃私语声大了起来，看向秦淮茹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异样。一直借粮不还，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秦淮茹骑虎难下，看着林凡那似笑非笑、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前所未有的难堪。她咬咬牙，最终一跺脚，眼泪真下来了，不是装的，是气的、羞的。
“好……好！林凡，姐……姐算是看清你了！你就这么逼我们孤儿寡母！”说完，捂着脸转身就跑，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易中海脸色铁青，狠狠瞪了林凡一眼，仿佛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最终也只是冷哼一声，背着手走了。
“砰！”林凡直接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各种探究的目光，长长舒了一口气。
第一仗，算是赢了。虽然肯定得罪了人，但在这禽兽遍地的四合院，软弱退让只有被吸干血的下场。
他拿出系统给的钱和票，准备去趟供销社，买点好吃的，好好祭一祭自己的五脏庙，庆祝新生。
刚打开门，就看到许大茂叼着烟，斜靠在月亮门边上，一脸戏谑地看着他，嘴里啧啧有声：“行啊凡子，长本事了？连秦寡妇和一大爷都敢怼？哥们儿以前小看你了啊。”
林凡懒得搭理这个真小人，径直推着院里那辆破自行车往外走。
许大茂却贱兮兮地凑近来，压低声音，不怀好意地笑道：“哥们儿佩服你是条汉子！不过……你小子刚才把秦淮茹弄哭了，嘿嘿，晚上小心点。傻柱那混不吝回来要是知道了，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
许大茂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林凡脚步一顿。傻柱！那可是四合院战神，对秦淮茹几乎言听计从，动手能力极强。
他皱了皱眉，但随即舒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正好试试身体强化后的效果。
他没回话，只是冷冷地瞥了许大茂一眼，那眼神让许大茂心里莫名一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林凡骑着破车出了四合院。
等他回来时，车把手上挂满了东西：富强粉、一刀肥瘦相间的猪肉、几条嫩黄瓜，还有几个鲜红的西红柿。这年头，这些都是稀罕物。
顿时，院里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惊讶、羡慕、以及隐藏的嫉妒。
林凡目不斜视，回到自家门前，开始处理猪肉。他选了其中最肥的一部分，切成小块，准备炼点猪油。
很快，公用厨房里就响起了“滋啦”的声音，浓郁的肉香如同无形的钩子，飘散出来，弥漫在整个中院，勾得无数人狂咽口水。窗户后面，不知道多少双眼睛在偷偷盯着。
贾家方向，隐约传来小当和槐花吵着要吃肉的哭闹声，以及贾张氏低低的咒骂。
林凡恍若未闻，熟练地将炼好的猪油渣捞出，又炒了个青菜，下了碗面条，浇上油渣和酱油，香味更是达到了顶峰。
他刚把香喷喷的饭菜端回屋，准备大快朵颐，门口又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这次的声音很轻，带着点犹豫。
林凡皱眉，心里有些不耐烦，又是谁？
他拉开門，意外地发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去而复返的秦淮茹！
她显然重新梳洗过，眼睛虽然还微微红肿，但脸上的表情却与之前截然不同。那种凄苦和可怜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难以言喻的神色，混合着尴尬、羞窘，还有一丝……决绝？
她手里拿着一个空碗，身体微微颤抖，声音比刚才柔和了十倍，像蚊子哼哼，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小凡……那个……姐能……能跟你商量个事吗？就……就我们俩……屋里说？”
她眼神闪烁，不敢直视林凡，说完这句话，白皙的脸颊迅速飞起两抹红晕，身体下意识地微微前倾，露出了一小截光滑的脖颈。
看着眼前这与之前判若两人、深夜到访并提出“屋里说”的秦淮茹，再闻闻屋里屋外那诱人的肉香味，林凡心中猛地一跳，瞬间明白了什么。
【叮！触发选择任务：秦淮茹的深夜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