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萧凡全身的血液一冷！
老孙头！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从黑石城到这落云山脉，相隔何止千里，而且自己还是通过随机传送符过来的，落点完全是未知的！
他怎么可能如此精准地找到自己？
巧合？
萧凡第一个就把这个念头掐灭了。
修炼界，哪有那么多巧合！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猎人盯上的兔子，无论跑到哪里，都逃不出对方的视线。
这个老孙头，到底是什么人？！
他心中警铃大作，肌肉瞬间绷紧到了极致，体内的气血之力暗暗运转，随时准备爆起动手，或者再次逃跑。
然而，老孙头却仿佛没看到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只是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对着他笑眯眯地摆了摆手。
“别紧张，小子。老夫要是想害你，你在黑石城的时候，就已经死十次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萧凡的耳中，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
他指了指旁边一处僻静的树林，示意萧凡过去说话。
萧凡的眼神变幻不定，大脑在飞速地权衡着利弊。
跑？
对方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这里，自己再跑，恐怕也只是徒劳。
打？
这个老头深不可测，自己连他的底细都摸不清，贸然动手，胜算渺茫。
最终，萧凡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杀意和惊惧。
他决定看看，这个老狐狸到底想干什么。
他迈开脚步，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跟在老孙头的身后，走进了那片僻静的树林。
一进入林中，老孙头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萧凡，啧啧称奇。
“不错，不错。炼体九重了，气血凝练，根基扎实，身上还多了股二级妖兽的凶煞之气。看来那张随机传送符，没把你传到什么绝地里去，反倒让你得了不小的机缘。”
他一开口，就直接点破了萧凡的修为和最近的经历，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萧凡的心，沉得更厉害了。
“被影煞门和周家联手追杀的矿区小子，对吧？那张随机传送符，用得可还爽？”老孙头嘿嘿一笑，彻底撕下了伪装。
“你到底是谁？！”萧凡的声音冰冷，紧紧地盯着他，“你一直在监视我？”
“监视？谈不上。”老孙头摆了摆手，又喝了一口酒，“老夫只是个做情报生意的，对有价值的目标，多关注一些罢了。至于打打杀杀，我这把老骨头可没那个兴趣，我只看重利益。”
情报商人？
萧凡半信半疑。
就算是情报商人，这情报能力也太恐怖了点吧？连他用系统买的东西都知道？
这个念头，让萧凡悚然一惊。
“你找我做什么？”萧凡压下心中的猜测，开门见山地问道。
“当然是做交易。”老孙头脸上的笑容，变得像一只老狐狸，“我知道，你小子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个安稳的地方，换个干净的身份，然后好好修炼，对吧？”
萧凡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想去参加青岚宗的杂役弟子选拔，这个想法不错。”老孙头继续说道，“但你以为，青岚宗的门是那么好进的吗？你一个来历不明的散修，根骨资质又平平无奇，凭什么能被选上？”
他一句话，就戳中了萧凡最大的痛点。
“我这里，有一笔交易。”老孙头终于抛出了他的目的。
“我，可以给你一个绝对干净的身份，保证让你在青岚宗的档案里，查不出任何问题。我还可以给你一份关于这次杂役考核的关键情报，包括三关的具体内容，甚至主审长老的喜好，保证你能顺顺当当地通过选拔。”
萧凡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条件，太诱人了！
这正是他眼下最需要的东西！
“代价呢？”萧凡沉声问道。他可不相信，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
“代价很简单。”老孙头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等你进入青岚宗之后，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帮我留意，并想办法弄到一份特定区域的日常记录。”
“什么记录？”萧凡追问道。
“可能是藏经阁外阁的借阅记录，也可能是百草圃的药材消耗记录，又或者是锻骨峰的废矿处理记录……”老孙头轻描淡写地说道，“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杂务记录，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无关紧要？
萧凡一个字都不信。
能让这个神秘的老狐狸如此大费周章布下的棋子，去窃取的东西，怎么可能无关紧要！
这背后，绝对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开始权衡。
拒绝？
以老孙头表现出的恐怖能力，他只要把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卖给影煞门或者周家，自己立刻就会陷入无穷无尽的追杀之中。
接受？
虽然能得到一个宝贵的身份和进入大宗门的机会，但无疑会卷入一个未知的、巨大的漩涡里，未来充满了变数和危险。
这又是一场豪赌！
“我怎么相信你？”萧凡盯着他，“万一你给我的身份是假的，或者事后出卖我呢？”
“小子，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老孙头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淡淡地说道，“你只能选择信，或者不信。信，你有一条活路。不信，你现在就可以试试，能不能从我眼皮子底下跑掉。”
一股若有若无，却又无比恐怖的气机，瞬间锁定了萧凡。
在那一刻，萧凡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头沉睡的洪荒巨兽盯上了，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被瞬间撕成碎片！
聚灵？不！
这股气息，绝对在聚灵境之上！
凝真境？！
萧凡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没得选。
沉默了许久，萧凡缓缓地点了点头，声音干涩地说道：“好，我答应你。记录我可以帮你弄，但如果事情危及我的性命，或者触及我的底线，我会立刻终止交易。”
“聪明人的选择。”
老孙头脸上的恐怖气机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个笑眯眯的酒鬼老头。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铁质令牌，和一枚玉简，扔给了萧凡。
“令牌是你的新身份，林凡，一个祖上三代都是猎户的孤儿，身家清白得很。玉简里，是这次考核的详细情报，自己看。”
萧凡接过东西，神识一扫，确认无误。
“成交。”
“合作愉快。”老孙头嘿嘿一笑，转身便准备离开。
走出几步后，他忽然又停下脚步，回头，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眼神，深深地看了萧凡一眼。
“小子，老夫我啊，除了做情报生意，还懂一点看相算命的皮毛。”
“我看你的运势，很奇怪。你本该是个早亡之相，在矿区的时候就该死了。可现在，你不但活得好好的，身上还沾染了不俗的机缘，未来的命运线，更是一片混沌虚无，连我都看不透。”
“有意思，真有意思……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的身影一晃，便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人流之中。
只留下萧凡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如同被投下了一颗巨石，久久无法平静。
命运线，一片虚无？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丹田。
是因为……它吗，还是……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