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头那番故弄玄虚的话，给萧凡带来的震撼是巨大的。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黑色石头”和那个坑爹系统，可能不仅仅是机缘那么简单，它似乎从根本上，改变了某些东西。
这让他心中多了一丝不安，但也同样多了一份底气。
看不透，就意味着充满了无限的可能！
他收敛心神，不再去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眼前的现实。
他仔细研究了老孙头给的玉简。
里面的情报，详细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青岚宗是为灵修宗门，灵修杂役每年招收一次，而体修杂役每三年招收一次。
今年的杂役考核共分为三关。
第一关，根骨检测。这是硬性门槛，用测灵石检测修士对灵气的亲和度，也就是修灵的天赋。天赋太差的，第一关就会被直接刷掉。
第二关，毅力考核。所有通过第一关的人，要去攀登一座名为“幻心路”的石阶。石阶上布有幻阵，会引动攀登者内心深处的恐惧、贪婪和执念，考验的是修士的道心和意志力。
第三关，心性观察。这一关没有固定的考场，而是由几位主审长老，在整个选拔过程中，暗中观察所有考核者的言行举止，判断其心性品行。
玉简的最后，甚至还详细标注了这次三位主审长老的身份和喜好。
外事堂的李长老，性格古板，最看重规矩。
百草圃的王长老，是个女修，性情温和，喜欢心细手巧的弟子。
以及……锻骨峰的黑袍长老，石泰。此人是个纯粹的体修，脾气火爆，性格孤僻，最讨厌花里胡哨的法术，只欣赏意志坚定、肉身强悍的弟子。
“锻骨峰，石泰……”
萧凡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
有了这份情报，他接下来的行动，就有了明确的方向。
他利用老孙头给的身份令牌，在一个偏僻的镇子上，将自己的形象彻底改头换面。
他不再是那个气质阴冷的黑衣散修，而是一个看起来有些木讷、皮肤黝黑、常年风吹日晒的普通山野少年。
名字，林凡。
几天后，他跟随着人流，抵达了青岚宗下属的清河镇。
刚一进镇，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整个清河镇，人满为患，摩肩接踵。
街道两旁，到处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想要博一个修炼机缘的年轻人。
这里的氛围，与混乱血腥的黑石城截然不同。
由于是青岚宗的地盘，镇上有宗门弟子组成的巡逻队维持秩序，没人敢在这里闹事。
整个小镇，虽然拥挤，却显得秩序井然，充满了仙家气象。
但在这份秩序之下，萧凡依然能感觉到一股暗流涌动。
那是来自底层修士之间，为了争夺那渺茫机缘而产生的，无形的激烈竞争。
萧凡找了一家廉价的客栈住下，然后便开始默默地观察起其他的参与者。
这些人，形形色色，三教九流。
有穿着华丽，一看就是小家族送来碰运气的富家子弟。
有质朴憨厚，眼神中充满了对修炼渴望的农家少年。
但更多的，是像他一样，气息驳杂，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和狠厉的散修。
这些人，才是他真正的竞争对手。
他甚至在人群中，发现了几道不弱于他突破前，甚至更强的气息。那些人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浑身气血旺盛，显然都是炼体境中的好手。
萧凡保持着绝对的低调。
他默默地运转着《敛息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他为选拔做着最后准备的时候，那个熟悉的系统商城，又“恰到好处”地刷新了。
【商品名称：临时资质提升符（劣质）】
【简介：一张蕴含着微弱伪根骨之力的符箓，使用后，可在一小时内，小幅度提升使用者对五行灵气的亲和度，让根骨检测的结果看起来更好。】
【原价：3000下品灵石】
【限时秒杀价（一折）：300下品灵石！】
【副作用：符箓效果消失后，使用者将在三天内，对所有灵气的感知度下降为近乎凡人的水平，且伴有强烈的经脉酸胀、刺痛感。】
看着这个商品的介绍，萧凡的嘴角抽了抽。
这系统，还真是会“雪中送炭”啊！
这东西，摆明了就是针对第一关“根骨检测”的作弊器！
但这个副作用，也太坑爹了。
三天内变成一个感知不到灵气的“凡人”，万一这期间遇到什么危险，或者第二关、第三关的考核紧接着开始，那不是直接完蛋？
萧凡陷入了犹豫。
他很清楚，自己的灵修根骨，绝对是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差劣。
否则，当初在矿区的时候，也不会被直接分去做最苦最累的矿工。
如果不用这张符，他很可能连第一关都过不去。
用了，又有着巨大的风险，而体修杂役入门考核还要等两年才开启，他可等不了那么久。
他看着手里的储物袋，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那如同江河般奔涌的澎湃气血，和那股隐藏在血脉深处的太古魔猿之力。
最终，他眼神一凝，做出了决定。
不买！
“修炼之道，万千法门，谁说只有根骨好走灵修一道才能走下去？”
“我的道，是自身之道！”
“我就不信，我这经过不灭之心和太古魔猿血改造的身体，还比不过那些虚无缥缈的狗屁根骨！”
“我还有系统，未必不能刷新出可以提升我根骨资质的商品，以后灵体双修未尝不可！”
“况且依靠我自身的实力，未必不能打破规则，在灵修入门考核期间以体修身份进入青岚宗！”
“即使进不去也无妨，大不了到其他宗门去！”
一股强大的自信，从他的心底油然而生。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堂堂正正地，敲开这青岚宗的大门！
两天后，青岚宗杂役弟子的选拔，在清河镇的中央广场上，正式开始。
数千名参与者，将整个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广场中央，搭建起了一座高台，几位身穿青岚宗服饰的长老和执事，正端坐其上，神情淡漠地俯瞰着下方的众人。
“选拔开始！所有人，按顺序排队，上前检测根骨！”
一名执事高声宣布道。
队伍开始缓缓向前移动。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一块半人高的、晶莹剔透的测灵石，被摆放在队伍的最前方。
“张衫，下等火属性根骨，亲和度三成。不合格，下一个！”
“李石，中等水属性根骨，亲和度五成。合格，到右边等候！”
“王乌，无属性根骨。不合格！”
检测结果，被负责的弟子无情地大声宣布出来。
有人因为合格而欣喜若狂，有人因为不合格而面如死灰，当场痛哭流涕。
众生百态，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萧凡排在队伍中间，面色平静，心中却也难免有些紧张。
终于，轮到他了。
“下一个，林凡！”
萧凡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在数千道目光的注视下，将手掌，缓缓地按在了那块冰冷的测灵石上。
他将一丝气血之力，小心翼翼地注入其中。
测灵石，亮了。
然而，亮起的光芒，却不是众人常见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任何一种颜色。
而是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风中残烛般的，浑浊的灰白色。
那光芒闪烁了两下，就差点熄灭了。
负责检测的青岚宗弟子，盯着测灵石看了半天，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眼中满是困惑和鄙夷。
他从未见过如此奇葩的检测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