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弥收起这些法宝后,再去搜索储物袋中的一本书引起了他的注意。
此书的名字叫做【阵宝经】。
难道是夏允纹的传承?看来这因果已然逃不开了。
肖弥翻看这里面的内容,果然,这里面只有上部,没有下部。
也就是说耶律楚不知从哪里而来的消息,得知夏允纹最后是出现在这里,为了得到【阵宝经】下部,才有这今天一切切的事情。
奈何,这里只有夏允纹的日记,这才让耶律楚陷入癫疯状态。
解决了耶律楚,此处事了,肖弥也不作太多停留,善后之时便交由后续来到此地的炼器峰弟子。
……
吉原国,灰原城,
风,夹杂着记忆里的熟悉感。
肖弥踏着记忆中的石板路,每一步都像踩在旧梦的残骸上。
此时此刻,修仙数载,回到这故地,肖弥被这凡俗故里的浊气一冲,竟生出几分恍惚的隔世之感。
巷子还是那条熟悉的巷子,人却换了一批新人。
肖弥回到了前身记忆中的家,高墙,朱门一切依旧。
可是,门楣之上,“晨府”两个金漆大字却相对扎眼,这两字隐隐有修士的痕迹,事修士提笔所作!
再往前走,是他幼时曾奔跑打闹的泥地,那间低矮潮湿、墙皮剥落的破瓦房是隔壁晨家的所在。
肖弥搜索关于这里的记忆。
他想起的事总是缩在门后、衣着寒酸、眼神却亮得惊人的小丫头晨钟婷,曾无数次怯生生地接受他偷偷塞过去的点心或新买的头绳。
那个丫头,曾经好像真的喜欢过他。
继续搜索下去,肖弥却发现,那丫头注意力始终不在他,在于他家的繁华。
呵呵,肖弥摇摇头,他的前身可真是个恋爱脑。
正当肖弥继续回想时,一个声音呵斥道:
“看什么看?滚远点!这晨家也是你能张望的地方?”
一名腰挎长刀的护卫一脸斜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肖弥冷漠地看了一眼此人,一股冰冷彻骨的杀意悄无声息被压制下来,先找到父母是关键。
他面上无波无澜,甚至没有再看那护卫一眼,只是缓缓地、僵硬地转过身。
目光投向巷子的另一头。
一名头发花白纠结,沾满了污垢和草屑的乞丐,他正抱着一个脏污的空陶碗,嘴里含糊不清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翘着二郎腿。
那是老朱,一名老朱,在肖弥的记忆中,他自从懂事以来,这名乞丐就一直在此乞讨,每天浑浑噩噩,唱着同一首调子,类似“人生不过百年,朝闻道,夕可死。”
肖弥移步到老朱旁边,尽量放平了语气问:
“老朱,请问肖家二老现在住哪里了?”
老朱浑浊的眼珠缓缓转动,好半天才聚焦在肖弥身上。他咧开嘴,露出几颗发黄残破的牙齿:
“肖家?嘿嘿,这么久了,还有人找肖家。”
他神经质地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偷偷说:“肖老头和肖婆子,那可怜哟!搬走啦!都搬走啦!”
他枯瘦的手指用力戳了戳肖弥脚下的地面,“这儿!这儿原来可是他们的大房子!姓肖的以前可是这里数一数二,青砖大瓦房!气派着呢!”
肖弥心头猛地一震,继续追问:“搬走了?搬去哪里了?我是他们的儿子肖弥。您还认识我嘛?”
“儿子?肖弥?”老朱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哈哈哈大笑,拍着大腿,笑得前仰后合,唾沫星子乱飞:
“儿子?哈哈哈!儿子!好儿子啊!真是好儿子!”
笑声戛然而止,老朱又猛地收住,甚至带着一丝冷酷的嘲讽,直勾勾地盯着肖弥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地说:
“你是肖弥?不就是你把他们逼到这步田地的吗?”
“我?”肖弥一脸懵逼,脑海里“嗡”地一声响起。
他融合的记忆里,前身对晨钟婷痴迷不假,但具体细节却模糊不清,尤其是涉及钱财的部分,也只知道一点。
这老朱的话,让肖弥再次仔细搜索关于爸妈的记忆。
“这?怎么说?”肖弥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哈哈哈,你好像还不知道一般?”老朱又嘿嘿笑了起来,眼神飘忽,仿佛在回忆什么久远的画面,
“你走了头两年,那信使跑得可勤快咯!一趟又一趟,灰原城到观玄圣地,那路费,啧啧,还有那信里写啥?要钱!要灵石!要丹药!说是为了那个…那个叫晨什么的小丫头片子?考核?对!考核!”
他拍着手,模仿着肖弥伸手要钱的样子,故意模仿着肖弥的声音,“咳咳,‘爹,娘,再给点!钟婷需要这个才能考好!’‘爹,娘,圣地开销大,再寄点来!钟婷修炼要紧!’”
老朱再次捧腹大笑了起来,
“肖老头,多硬气的人啊,为了你这个‘好儿子’,要啥就给,我儿子在圣地回来肯定出人头地!在圣地可是要补充营养,要灵石,丹药。“
“一个字!卖!卖他娘的,啥都卖,先是卖铺子、再卖祖田、最后连这住了几代人的祖屋都卖了!”
“后面,晨家,不知从哪里得到了肖家的地契,光明正大的住进原来的肖家了。”
此事虽和如今的肖弥无关,但他听见也十分难受,脸色瞬间惨白。
他曾经也为人父母过,也知道一切都为了孩子的温柔,被辜负的痛苦。
他猛地看向巷子尽头那气派的晨府,又低头看向脚下这片曾经属于肖家、如今被晨府占据的土地!
这一切都是他做的,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的前身!也就是自己。
至于后面晨家如何得到他家地契,他还需要调查。
“那他们现在住哪里?”
老朱努了努嘴,指着以前晨家的破瓦房说:“那边。”
肖弥躬身给他表示了谢谢,便往家里而去。
望着肖弥离去的背影,老朱本是浑浊的眼睛中射出了一丝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