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如影子般穿行在嘈杂人群和昏暗小巷间，眼神扫过每一个招牌、每一个看似闲晃的看场人员。
最终，他视线定格在一家叫迷瞳的酒吧。
门面不起眼，但进出的人透着一股精悍和警惕。
更重要的是，他在门口一个穿侍者服的男人袖口隐约瞥见反光图案，那扭曲的线条极似“河鳞”。
就是这里。
周乾压低帽檐，推开那扇厚重的隔音木门，走了进去。
门内是另一个世界，震耳的音乐几乎掀翻屋顶，镭射灯乱闪，舞池挤满扭动的人群。空气里混着香水、酒精、烟味。
周乾没在大厅停留，径直走向通往后区的走廊。
“站住！”
一个穿黑西装、戴耳机的壮汉伸手拦住他，说道。
“后面员工区，客人不能进。”
周乾抬头，帽檐下的眼神冷冷扫过对方。
“我找河伯。”
壮汉脸色骤变，眼神瞬间警惕，手摸向腰间。
“你谁？找错地方了，没这人！”
“哦？”
周乾声音平淡，却带着压力。
“那我换个说法，找给你们发‘鳞片’的人。”
壮汉不再废话，低吼说。
“找死！”
另一只手的电击器猛地捅向周乾腰间，同时，附近另外两个看场的也围了过来。
周乾动作更快，侧身让过电击器，左手扣住壮汉手腕一拧！
“咔嚓！”
壮汉惨叫，手腕骨折，电击器掉落，周乾右脚无声踢出，正中另一个打手的膝盖侧面。
“呃啊！”
那人抱腿倒地哀嚎。
第三个打手刚拔出匕首，眼前一花，手腕剧痛，匕首已到周乾手中，刀锋贴在他颈动脉上。
“现在，能带路了吗？”
被刀抵着的打手冷汗直冒，艰难咽口水。
“在最里面的水韵阁。”
周乾收回匕首，推开他说。
“滚。”
他不再理会这几人，大步走向走廊深处。
身后的喧闹被隔绝，走廊安静压抑，柔软地毯吸走了脚步声。
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刻着水波纹。
门口站着两个男人，他们看见周乾独自走来，立刻警觉。
“站住，什么人？”
左边一人喝道，手按在后腰。
周乾停步，眼神扫过门上的水波纹，淡淡说道。
“告诉里面，獠牙来了，聊河伯的事。”
两人脸色一变，对视一眼。
右边那人对着衣领麦克风低声快速说了几句。
片刻，木门无声滑开一条缝。一个阴柔的声音传出。
“让他进来，老板正想见见这位搅动京都的獠牙。”
周乾神色不变，推门走入。
门内是宽敞奢华的包间，灯光暧昧，空气里飘着奇特熏香。
正对门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穿丝绸长衫，手指修长摆弄紫砂茶具的中年男人。
他像个文人，但那双微微上挑的眼睛里闪着精明和危险的光。
他身后站着四个气息内敛的保镖。
“周先生，久仰，没想到你这么快找来，鄙人姓水，朋友给面子叫一声水掌柜，这家迷瞳算是我的一点小产业。”
周乾没坐，站在房间冷冷看他说道。
“水掌柜？河伯的手下？还是你就是河伯？”
水掌柜轻笑，慢条斯理斟茶说道。
“河伯？那可是大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这种小角色哪见得着，不过是帮忙处理杂务，混口饭吃。”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说道。
“周先生今晚闹这么大，打伤我的人闯进来，就为问这个？”
“那些杀手是你们派的。”周乾语气肯定。
水掌柜抿了口茶，不置可否。
“京都每天死的人多了，谁知道是哪儿冒出来的亡命徒？周先生仇家多，不能什么都赖我们头上。”
周乾步步紧逼，说道。
“他们身上有‘河鳞’印记，别院的地图画得很准，你们内部有鬼，或者你们的手伸得比我想的更长。”
水掌柜放下茶杯，笑容淡了些。
“周先生，有些事知道太多死得快，你确实能打，沈家也势大，但有些人、有些势力，你们惹不起，听我一句，拿了好处回南城享福，京都这浑水不该你趟。”
“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可惜了。”
水掌柜惋惜地摇头，轻轻拍手。
身后四名保镖同时踏前一步，气势锁定周乾。
包间侧面暗门无声打开，又走出两个穿着怪异眼神麻木的男人，手指奇长，指甲呈青黑色。
“知道周先生身手好。”
水掌柜好整以暇说。
“所以多准备了几个人陪你玩玩，看是你南城的獠牙利，还是我这几把南洋请来的鬼爪毒？”
战斗一触即发。
周乾扫过围上来的六人，脸上没有惧色，反而露出一丝嗜血的兴奋。
他缓缓抽出獠牙匕首，冷光在暧昧灯光下流转。
“正好，”他舔了舔嘴唇，声音低沉威胁，“刚才在别院还没杀过瘾。”
话音未落，身影已化作残影，率先扑向那两名气息最诡异的南洋鬼爪！
包间内瞬间杀机暴涨，杯盘碎裂、劲气交击、闷哼惨叫骤然响起！
水掌柜仍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品茶，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只是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惊异，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条过江猛龙，似乎比预估的更凶悍，琉璃坊的夜，注定要被血染红。
包厢内，冲突爆发。
水掌柜身后的四名保镖同时出手，两人出拳，直击周乾的面门和心口。
另外两人起腿，封住他左右去路，两名鬼爪也压低身体，十指成钩，抓向周乾的肋下与脖颈。
周乾陷入六人包围。
他没有慌乱，拳脚将至的瞬间，他终于动了，手中匕首划出，作势迎击正面的鬼爪。
对方加力，想要硬抓匕首。
周乾只说。
“蠢货。”
刀锋相触，他手腕忽转，削向对方手腕。
同时左臂屈肘，撞向另一名鬼爪的指节。
两声骨裂响起，被外面音乐盖过。
身后的鬼爪惨叫缩手，正面的手腕见血，攻势更急。
周乾借力转身，让过两名保镖，匕首划弧逼退二人，一脚踢翻大理石茶几。
茶水与瓷器砸向沙发上的水掌柜。
水掌柜翻滚躲开，长衫已被溅湿。
周乾趁乱扑出，直取那名手腕受伤的鬼爪，以他为盾，卷入战团中心，挡下多数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