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乾往后一靠，说道。
“吃里扒外的东西。”
陈伯马上就问。
“阿乾，怎么处理？直接拿下？证据确凿。”
周乾摆摆手，说道。
“不急。拍死苍蝇容易，但得让别的苍蝇看看，乱飞是什么下场。”
过了两天，集团开管理层大会。
各分公司、各部门的头头脑脑都来了，黑压压坐了一屋子。
孙副总坐在中间位置，拿着保温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其实手心有点冒汗。
他偷偷瞟了眼主位上脸色平淡的周乾，心里七上八下的。
会议按流程走着，眼看要散会了。
周乾突然敲了敲话筒，开口了：“对了，有个事说一下。”
全场安静下来。
周乾目光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网络部一个角落。
“网络部，工程师张工，来了吗？”
一个戴着厚眼镜、看着有点木讷的中年男人懵懵地站起来，紧张得推了推眼镜。
“周总，我在。”
周乾脸上居然有点笑模样，说道。
“上次集团网络被攻击，张工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数据流，上报及时，虽然没完全阻止瘫痪，但为抢修争取了关键时间，技术部报上来，要给张工请功，很好，集团就需要这样踏实、负责的员工。”
“记一下，奖励张工十万块，这个季度绩效考核评优。”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不少人羡慕地看着那张工，十万块啊！还有评优！
孙副总心里刚松半口气，觉得这事可能过去了。
就听周乾话锋一转，语气还是那么平淡，但温度降了好几度。
“最近啊，集团事儿多，外面不太平，家里呢，也不太安静，总有些小动作，觉得自个儿挺聪明，能瞒天过海。”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后，精准地定格在孙副总那胖乎乎的脸上。
孙副总感觉那眼神像针一样扎过来，赶紧低下头，假装擦汗，手抖得厉害。
周乾看着他，继续慢条斯理地说。
“我呢，这次不深究，都是老人了，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愿意给次机会。”
“但下次谁再管不住自己的手，管不住自己的嘴，就别怪我周乾，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了。”
说完，周乾站起身说道。
“散会。”
他第一个走出会议室，没再看孙副总一眼。
可孙副总感觉像被扒了一层皮，瘫在椅子上，半天没动弹，周围人投来的目光，让他如坐针毡。
当天晚上，孙副总就屁滚尿流地让老婆把儿子赌债那笔钱，加上自己贪的另一点小钱，凑了个整数，偷偷打回了集团一个公益账户，说是匿名捐款。
第二天一早，他顶着一对黑眼圈，哆嗦着敲开了周乾办公室的门。
周乾正在看文件，头都没抬。
孙副总弓着腰说道。
“周总，我来向您承认错误，我鬼迷心窍，听了小人挑唆，做了对不起集团的事，我不是人！我该死！”
他啪啪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周乾这才抬眼，看了他一下说道。
“说完了？”
孙副总一愣，赶紧表忠心说。
“周总，钱我已经补回去了，一分不少，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以后一定兢兢业业，唯您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周乾低下头，只淡淡说了句。
“行，知道了，好自为之。”
孙副总如蒙大赦，又不敢走。
“周总，我该怎么办。”
“出去吧。”
“谢谢周总！”
孙副总几乎是滚出去的，后背都湿透了。
门关上，周乾拿起内部电话说。
“陈伯，孙副总那边，敲打一下就行，位置先留着，把他那条线上，那个传话的，那个做手脚的网络小组长，清理掉。”
“明白，阿乾。”
楚家老宅，偏院。
楚从普很快就得知了自己好不容易埋的钉子被拔了，孙胖子还差点反水，气得他砸了手边的茶杯。
“废物，周乾，你给我等着！”
可他刚骂完，管家就冷着脸带着两个保镖进来了。
“大少爷，老爷吩咐了，让您搬去南山别院静养，那里空气好，适合修身养性，电脑手机这些，就别带了，免得扰您清静。”
楚从普脸色唰一下白了，问道。
“什么意思？我伯父要关我？”
管家面无表情，说道。
“老爷说，您最近电话打得太频繁，心思活络，不利于养病，南山安静适合思考，请吧，大少爷。”
楚从普被送上了车，连楚家老宅都出不去了。
消息灵通的楚天骄很快就知道了，乐得在他那豪华病房里直拍大腿。
“跟我乾哥斗？玩死你。”
他立马给周乾打电话，说道。
“乾哥，你也太神了，不动声色就把那孙子摁回泥里了！我还以为你得大发雷霆呢！”
周乾在电话那头语气都没变。
“吼有用的话，驴早统治世界了。”
“太精辟了，城东那块地？”
周乾说道。
“郭老板刚打电话来，说误会消除了，地想卖，价钱好商量。”
“卧槽！这就怂了？？”
周乾笑道。
“陈伯让人送了份那地块历年的环境监测报告给他，盖着红戳的，顺便告诉他，乱传谣造成集团损失，是可以起诉的。”
楚天骄忽然想到。
“那我是不是又能出去嗨了？”
周乾无奈了。
“伤没好利索前，敢瞎蹦跶，我就让你去后勤部替孙副总扫厕所。”
楚天骄也是有点无语。
“我这就躺下，乾哥再见！”
挂了电话，周乾看着窗外。
沈家这艘大船，木头里藏的蛀虫，看来不止一两条，不过没关系，一条条揪出来就是了。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夜里快十一点了，别院书房灯还亮着，周乾揉着眉心，对着一堆文件，脸上没啥表情，但气压有点低。
门被轻轻推开，林媚端着杯热牛奶进来。
“还没睡？”
她把牛奶放桌上，看了眼摊开的东西，是集团内部一些元老和关系户的名单和资料。
“瞅你一晚上了，跟这些老油条较劲呢？”
周乾往后一靠，呼出口气。
“不算较劲，摸摸底，水里石头多，得知道哪块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