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油是不是该放了？”周玉明趴在桌边，手指头蠢蠢欲动。
“别碰！”柳氏在旁边敲他脑门，自己却忍不住盯着锅。锅里八角桂皮已经慢慢出香，花椒一泼，白气“呼”的一下冲起来，呛得柳氏咳了两声，又忍不住抹眼角：“这香，真是熏人。”
孟鸢笑，手里不停：“今天要多做点，昨天差点没撑到午时就卖光。”
“那我帮你数！”周玉明抓过小石子，一边嚷嚷，“一张，两张，三张……”
周临安背着书袋要去学堂，站在门口闷声道：“嫂子，我中午放学回来先来摊上，不然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孟鸢抬头看了他一眼，笑意浅浅：“好，那你记账。”
少年耳根红透了，快步走了。
西街今日比往常更闹。
集市口，光是茶肆门前就站了一排人。
有人端着空篮，有人抱着孩子，还有扛着木头的汉子，个个伸着脖子往前看。
“来了来了！”人群一阵骚动。
王铁柱的牛车晃晃悠悠停下，孟鸢下了车，刚把摊布展开，一股热腾腾的葱香便散了出来，瞬间压过整条街的酸汤味、豆腥味。
“快快！排队！”
“昨日没买着的，今日得抢！”
“我从隔壁村赶来的，走了两个时辰，就为了这口！”
第一个顾客是个外村的汉子，脸晒得黑亮。他拿起葱油饼咬一口，眼睛立刻眯成缝：“哎哟，这层脆，这葱香，走路的脚气都散了！姑娘，再给我装四张，我要带回去孝敬老娘。”
后面立刻有人笑：“孝敬老娘的多了去了，你可别全买光！”
又有个婆子捧着钱袋，声音大得很：“我孙子在学堂念书，嘴馋得紧，昨日哭了一场。今儿我要买五张，送过去给他先生一张，保准不再打他手心！”
众人哈哈大笑：“这葱油饼还当见面礼了！”
【叮！人气值 10】
【叮！销售进度：葱油饼 65/100】
热气蒸腾，摊前人头攒动。
茶肆里的伙计端着盖碗探出头：“再来五张！掌柜说昨日那几张不够分，今日要全楼都尝！”
孟鸢笑：“你们茶楼是喝茶还是吃饼啊？”
伙计挤眼：“喝茶得配好东西嘛，不然客人掉头就走。”
一边说一边掏出一把铜钱，“快快，我先占上。”
孟鸢手里翻饼，一张张金黄起锅，边缘还在“呲呲”冒气。空气里满是葱香，连旁边卖豆腐脑的摊主都忍不住吸鼻子，苦笑着摇头：“唉，这买卖，咱们哪比得上。”
忽然，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书生走上前，背后还跟着两个学童。
他伸手接过饼，轻轻咬下一口，神情一顿，半晌才道：“层次清明，火候稳健。姑娘，你这手艺，怕是能上贡。”
学童们立刻鼓掌：“先生说好吃，那就是好吃！”
人群哄笑声再起。
【叮！人气值 15】
【叮！销售进度：葱油饼 80/100】
正热闹时，一个阴影却躲在人群边缘。
王捕快眯着眼，手里转着铜钱，嘴角挂着冷笑。
“哼，这小娘子，名声越来越大。可别忘了，西街的口子，不是想来就来。”
衙役凑过去低声：“捕快爷，真要动手？”
“急什么。”王捕快冷哼，“让她卖，再卖得火一些，摔下来才疼。”
午时将近，最后一张葱油饼出锅，摊前的人群散去。孟鸢收拾好摊子，手心酸得直抖，却止不住唇角的笑。
【叮！任务进度：葱油饼 100/100】
【奖励：摆摊值 120，商城解锁度 10%】
新的提示随之浮现：
【叮！新食谱：糖酥饼（甜香酥脆，老少皆宜）】
孟鸢怔了一下，脑海中顿时涌入一串做法。
糖与面、油的比例，火候的掌握，全都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攥了攥手，“明天，换个新花样。”
【糖酥饼：面团三分筋，七分软，糖粉拌油，折叠三次，入锅小火，酥香甜润。】
案板上，白面一洒，像一层新雪。
她将面揉得松软，再擀成薄片，刷上油，撒上糖粉，折叠起来。
糖与油混合，微微渗透面皮，手指头一碰就黏。
“嫂子，你又做新东西啦？”
周玉明揉着眼睛跑出来，鼻子一动，像小狗似的凑近案板。
“嗯，糖酥饼。”孟鸢笑，把一块切下的面团擀开。糖粒在案板上蹦跳，落到炭火边缘“吱”的一声，立刻飘出焦甜味。
油锅热了，第一张下去，“嗞啦”一声脆响。
糖和油在锅里交织，香气甜得发腻，却又被热油烤出焦脆。
柳氏端着竹篾走进来，刚开口说话，嗓子就被香味勾住了，愣愣问：“这香……是糖？”
“嗯，娘，等会儿就能吃。”孟鸢翻面，边缘金黄，糖油渗出，烫得冒泡。
第一张起锅，圆圆的一张，边缘脆得发亮，中心微微鼓起，像藏着什么秘密。她切开，热气扑面，糖浆缓缓流出，粘在刀刃上，甜得人心尖一颤。
“嫂子，我先尝！”
周玉明迫不及待接过一小块，烫得直吹气，咬下一口，嘴里立刻“咔嚓”一声，糖的甜和面皮的香一齐炸开。他眼睛瞪圆，含糊大喊：“甜！香！还脆！嫂子，我能吃两个吗？”
柳氏也忍不住掰了一块，小心送进口中。她先是皱眉，被烫得吸凉气，随后眼角渐渐弯起，叹了口气：“甜得不腻，这饼……小鸢啊，这手艺，要是你男人还在，怕是能把你供起来当祖宗。”
说完才反应过来，忙住了嘴。屋里沉默了片刻。
孟鸢轻轻笑：“娘，吃吧。活人要紧。”
气氛轻轻一缓，糖酥饼的香气再次把屋子填满。
周临安背着书袋进门，闻到香，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桌上的饼。他欲言又止，最后伸手拿了一小块，轻轻咬。酥皮脆响，糖香溢满口腔，他愣了半晌，别过头，轻声道：“……比馅饼还要好。”
邻居陈嫂又探头进来，刚准备唠嗑，就被糖香熏得直咂嘴：“你这屋子，是庙里点了灯吧？香得我家小子从炕上坐起来哭喊着要吃！”
孟鸢切了两块，递过去：“嫂子，带回去尝尝。”
陈嫂眼睛一亮，嘴上却推：“哪好意思……”手还是飞快接过，“啧啧，这饼要是拿去西街卖，我敢说，排队得排到镇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