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攥着一叠厚厚的证据,走到市纪委门口,手机就响了,是负责接待他的纪委同志打来的。
对方语气凝重,直言道:“林先生,你别过来了,高磊半小时前带着人把城西那几家暗店全拆了,里面的人全被转移,连之前跟我们做过笔录的几个受害者,现在也翻供了,说你给他们钱让他们栽赃高磊。”
林辰脚步猛地顿住,手里的证据仿佛瞬间成了废纸。
他怎么也没想到,高磊的消息会这么灵通,动作还这么快!
显然,高磊在体制内安了眼线,自己这边刚要举报,他那边就已经开始毁证和串供!
纪委同志的声音继续传来,道:“我们还查到,高磊昨天给市公安局王副局长送了块价值百万的名表,现在局里那边也在压着案子,说证据不足,无法立案。”
“林先生,你最近小心点,这高磊,比我们想的还要难缠。”
挂了电话,林辰站在纪委门口的台阶上,冷风刮得他脸颊发疼。
江涛赶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他攥着证据袋,脸色苍白的样子。
他连忙问:“老板,怎么了?纪委那边不接证据吗?”
“接了也没用。”林辰声音沙哑,把纪委的话复述了一遍,“高磊把路全堵死了,连受害者都被他逼得翻供,我们现在就是拿他没办法。”
两人正一筹莫展,林辰的手机又响了,是何叔打来的。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小辰……你快回医院看看吧!刚才来了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在老爷子病房门口转悠,还跟我说……说你再乱来,就让老爷子睡不安稳,我……我把他们赶走了,可我怕他们还来。”
“什么?!”
林辰的心瞬间揪紧,爷爷还在恢复期,哪经得起这种惊吓!
他顾不上多说,拉着江涛就往医院冲。
赶到医院时,病房门口的保安正警惕地守着,何叔红着眼圈站在走廊里。
看到林辰,他立刻迎上来:“小辰,你可来了!那几个人凶得很,盯着老爷子的病房看,我跟他们理论,他们还推了我一把。”
“老爷子刚才醒了,听到动静,现在又睡不安稳了。”
林辰走进病房,看着爷爷皱着眉头的样子,心里的怒火不止。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高磊的电话,不等对方开口就吼道:“高磊!你有种冲我来!动我爷爷算什么本事?!”
电话那头传来高磊嚣张的嗤笑:“林辰,这可是你先逼我的,我早就跟你说过,别多管闲事,你偏不听。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要么你现在就公开说自己栽赃我,再把城东项目让给赵董,要么……嘿嘿,你爷爷以后就别想在医院待安稳,你那奶茶店的方怡,也别想好好养病!”
“你特么敢!”
林辰的声音气得发颤。
“我有什么不敢的?!”
高磊的语气带着残忍,坏笑道:“我告诉你,林辰,在省城这片地儿,我想动谁就动谁,没人能拦着我。你那点证据,早就被我毁干净了,你就算告到天边去,也没人能奈我何!”
“识相的,就乖乖听话,不然咱们就鱼死网破!”
挂了电话,林辰木然地站在原地。
江涛看着他这副模样,急得直跺脚:“老板,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跟他拼了!”
“拼?怎么拼?”林辰苦笑,“他现在没证据在咱们手里,还敢明目张胆威胁我家人,咱们如果硬来,只会中了他的圈套,到时候不仅救不了爷爷,连咱们自己都得进去!”
李岩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新查到的资料,脸色难看:“林总,高磊不仅毁了咱们的证据,还偷偷把之前从棚户区骗来的拆迁款转走了,存到了他海外的账户里。”
“赵山河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而且他还买通了医院的护工,想在老爷子的药里动手脚,幸好何叔发现得早,把护工赶走了。”
林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高磊这是把所有路都堵死了,一边毁证逃罪,一边拿家人威胁,还在暗地里算计赵山河。
心思之毒,手段之狠,比赵山河还要可怕!
就在这时,林辰的手机响了,是秦正宏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秦董……”
“小辰,我都知道了。”
秦正宏的声音沉稳有力,透过听筒传来,像一颗定心丸。
“高磊这小子,确实有点手段,不过他也不是没软肋。你现在来鼎盛一趟,我有办法治他!”
林辰心里一动,连忙问:“秦董,您有什么办法?”
“来了你就知道了。”
秦正宏顿了顿,补充道:“放心,你爷爷那边,我已经让陈海派了很多贴身安保过去,全天候守着,高磊的人再敢靠近,直接拿下!”
林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一丝,神情也淡了许多。
他安排江涛留在医院盯着,让李岩继续追查高磊转移资产的线索,自己则驱车赶往鼎盛集团。
顶层办公室里,秦正宏正看着一份文件,见林辰进来,把文件推到他面前。
“你看看这个,高磊最近在偷偷转移赵山河的资产,不仅是拆迁款,还有赵山河在邻市的几个建材厂股份,都被他用假合同转到了自己名下。”
“赵山河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你觉得这两人会怎么样?”
林辰拿起文件,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高磊转移资产的明细,还有假合同的复印件,证据确凿。
他眼睛一亮:“秦董,您的意思是,让赵山河和高磊内斗?”
“没错!”
秦正宏靠在椅背上,继续说:“高磊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一是因为他有证据,二是因为他觉得赵山河能护住他。”
“可如果赵山河知道自己被高磊捅了刀子,肯定会反过来收拾他,到时候,咱们再把高磊胁迫妇女、贩卖人口的证据,偷偷泄露给赵山河,让他们狗咬狗,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林辰看着文件,心里的迷雾瞬间散开。
高磊最大的靠山是赵山河,可他偏偏贪心不足,敢动赵山河的钱。
这,就是他最大的软肋!
只要把这事捅出去,不用自己动手,赵山河就会让高磊付出代价。
“秦董,谢谢您。”
林辰抬起头,眼神里重新燃起斗志,嘴角向上勾起,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秦正宏笑着点头:“记住,对付高磊这种人,不能硬拼,要找他的死穴。他贪财,那就从财上入手。他靠赵山河,那就断了他的靠山。”
“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咱们再出手,才能一举把他们都收拾了。”
走出鼎盛集团,林辰神清气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高磊,你以为毁了证据,威胁了家人就能高枕无忧?
你欠我的,欠我家人的,欠所有被你害过的人。
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他收拾好心情,直接让江涛把高磊转移资产的证据复印件,做成匿名邮件,分别发给了赵山河的私人邮箱和他公司的财务总监。
邮件里只附了一句话:“养虎为患,终被虎噬!”
他没敢暴露自己,怕赵山河迁怒于他。
这种狗咬狗的戏码,就得让他们先咬起来。
自己只需站在暗处看戏,等时机成熟再收网!
果然,当天下午,赵山河的办公室就传出了砸东西的巨响。
他看着邮件里的转账记录和假合同,气得浑身发抖。
高磊不仅私吞了城西棚户区的拆迁款,还偷偷转走了他在邻市三个建材厂的股份。
这哪里是手下,分明是要断他的根!
“反了!真是反了!”
赵山河把文件摔在地上,对着心腹怒吼,“去把刀疤陈找来!我要让高磊这小子,知道背叛我的下场!”
刀疤陈是省城有名的亡命之徒,手上沾过许多人命。
只要给够钱,什么脏活都敢干!
接到赵山河的命令,他带着两个手下,揣着杀猪刀,就去了高磊常去的夜色KTV蹲点。
而高磊这边,也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上午他去公司查账,发现财务总监看他的眼神躲闪,追问之下才知道,赵山河正在查最近的资金流向。
他心里一慌,知道自己转移资产的事可能被发现了,当即决定先下手为强。
赵山河如果活一天,他就没有好日子过。
不如趁现在,把赵山河做掉,自己接管他的地盘!
他让弟弟高鹏,带着五个打手,在赵山河回家必经的城郊小路设埋伏,还特意准备了两把猎枪。
这是他托人从黑市买来的,本来是想用来对付林辰,现在正好先用来解决赵山河!
可高磊没料到,赵山河早就换了路线,还派刀疤陈去夜店堵他。
傍晚六点,高磊刚走进夜店包厢,刀疤陈就带着人冲了进来,手里的杀猪刀寒光闪闪:“高磊,赵董让我来取你的狗命!”
高磊反应极快,抄起桌上的啤酒瓶砸了过去,同时大喊:“兄弟们,抄家伙!”
包厢里瞬间乱作一团,啤酒瓶、果盘、椅子漫天飞!
刀疤陈的手下一刀捅在高磊一个打手的肚子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对方的衣服。
打手惨叫着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高磊趁机从后门跑了出去,刀疤陈在后面紧追不舍。
他慌不择路,冲进了夜店的地下室。
这里是他藏赌资和非法账本的地方,平时只有他和弟弟高鹏能进。
“哥!怎么了?”
高鹏听到动静,拿着猎枪从里面跑出来,看到追进来的刀疤陈,立刻举枪对准他,
“别动!再动我开枪了!”
刀疤陈眼神一狠,不仅没停,反而加快脚步冲了上去。
高鹏毕竟年轻,没见过这种不要命的架势。
手一抖,子弹打偏了,擦着刀疤陈的胳膊飞过。
刀疤陈趁机扑上去,一把夺过猎枪,反手就朝高磊刺去。
高磊吓得往后退,眼看就要被刀疤陈的杀猪刀捅中。
高鹏突然扑了上来,死死抱住刀疤陈的腰:“哥,快跑!”
“靠,找死!”
刀疤陈怒吼一声,反手把杀猪刀捅进了高鹏的后背,刀刃从胸口透了出来,鲜血顺着刀身往下滴,染红了高鹏的衣服。
高鹏闷哼一声,却没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哥……快走!”
高磊看着弟弟胸口的刀,眼睛瞬间红了,像疯了一样冲上去。
他抓起旁边的钢管,对着刀疤陈的脑袋疯狂猛砸。
“啊!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刀疤陈被砸得头破血流,却依旧死死攥着杀猪刀,在高鹏身上又捅了两刀。
高鹏的身体渐渐软了下去,最后看了高磊一眼,带着不甘和不舍,彻底没了呼吸……
“鹏子!鹏子!”
高磊抱着弟弟的尸体,哭得像个疯子,眼泪混着脸上的血,狼狈又凄惨。
刀疤陈趁机想跑,却被高磊一把抓住脚踝,狠狠拽倒在地。
钢管一下又一下砸在他身上,直到刀疤陈没了动静,高磊还在不停砸,嘴里反复念叨:“你杀了我弟,我让你陪葬,让你陪葬!”
等高磊的手下赶到时,地下室已经成了血窟,高鹏和刀疤陈的尸体躺在地上。
高磊坐在血泊里,眼神空洞又凶狠,像一头失去幼崽的野兽。
“哥,赵山河的人……还在外面。”
一个打手战战兢兢地说。
高磊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血丝,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赵山河,我要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