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此事让我来吧,我一定能完成的”
呼延豹看到呼延厨的样子眉头一皱,脸色不悦。
“我愿立军令状,此事若不成,任由父亲处理!!”
呼延厨跪下,磕头恳求着,一旁的魏子轩冷眼看着。
这一幕和前些日子他请战时的情景怎么他娘的一模一样呢?
他悄然观察着众人的表现,呼延豹一脸惊讶的样子,显然没想到呼延厨的决心如此坚定。
右贤王慕容多朵也是脸色上带着很明显的意外。
只有左贤王,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早知如此的样子。
正如魏子轩想的那样,呼延厨刚被吓破胆就突然请战,确实和宇文钢木脱不开关系。
呼延厨本来已经被昨日的变故吓破了胆,尤其是在看到呼延霸的脚后。
他甚至都有了回草原放马的打算。
但在夜晚,宇文钢木悄悄来到了他的营帐。
只用了几句话,就让呼延厨重新燃起了斗志。
“若是魏子轩当上了单于,你安能活命?”
“我们乃是血亲,他怎敢杀我!?”
呼延厨反驳的语气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呵,二阿哥莫非是忘了你平日如何待你这大哥的?”
呼延厨脸色难看,在烛光下青一阵白一阵。
“若是想活命,那就只能让你自己变得强大起来”
“强大到哪怕魏子轩当上单于,也不敢动你”
“到了那时,不管是单于的位置还是财富,女人,不都是你的?”
宇文钢木的话如同魔咒一般盘旋在呼延厨的脑海中。
这一晚,呼延厨一夜未眠。
以往他针对魏子轩多半都是因为呼延豹的偏心。
他还真没有什么主动争宠,抢夺单于位子的打算。
他只是想要告诉呼延豹,他并不是只有魏子轩一个儿子,还有他呼延厨。
但是这次为了活命,他必须站出来了。
“厨儿,你.......你先起来”
呼延豹从来没见过自己这个二儿子做出如此举动,震惊异常。
“父亲若是不答应,儿子就不起来”
“你!........好!我答应你,起来吧”
呼延豹看到他如此做法,只能无奈的点头同意。
魏子轩如同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站在一边说不上话。
呼延厨站起身,额头头皮已经磕破,往下流着血。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厨儿”
呼延豹满含歉意的看向魏子轩,然后拨给了呼延厨五千绿旗。
最后几日商议了一下,决定每天白天趁着攻城时遮盖挖掘的动静,争取早日挖入城中。
出了呼延豹的大马车,魏子轩和呼延厨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分开。
“今天的事是你搞出来的?”
慕容多朵看着呼延厨的背影,意思不言而喻。
“是与不是有何区别?”
“我们不需要一个一言九鼎的单于,不是吗”
宇文钢木没有回答,反而是反问道。
慕容多朵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纠结。
“啪啪”
宇文钢木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扭头离开了。
鞑子三旗表面上全都是听命于单于呼延豹的。
但是实际上,呼延豹直接掌控的只有五六万绿旗,一万白旗以及所有的黄旗。
其他的大多都是左右贤王的兵马。
但是由于呼延豹的威势,加上左右贤王也心甘情愿臣服他,才任由他驱使兵马。
在呼延豹的是三个儿子中,魏子轩无疑是最优秀的。
懂隐忍,知进退,不莽撞,听得进去建议.......
一个合格的领袖,政治家的因素他都有,但唯一的缺点就是:
他对自己的兄弟有明显的仇视,哪怕他从来没明显表现出来。
可是人老成精的左右贤王如何看不出来?
他们可以接受呼延豹的统领,那是因为呼延豹有魄力也有实力,还能包容他们。
但若是魏子轩上位,并且没有限制的话,自己该如何自处?
毕竟魏子轩恐怕对自己的亲兄弟都能下得去手,更何况是他们??
只有对亲情格外迟钝的呼延豹对此一无所知。
他甚至现在还有点欣慰,感觉呼延厨一下子知耻而后勇,长大了。
随着天色黑了下来,辽东府城门悄然打开了一条缝。
一行人背着箩筐,在城墙下收拢箭矢,鞑子的刀甲。
辽东府回收完这些东西后,鞑子也派少数人将白日丢下的尸体拉回。
.这也算是攻城后不成文的规矩。
鞑子敲定了地道战的打算,辽东府内也敲定下了夜袭的决定。
辽东虽处北地,但及其少马。
如今的辽东府全府上下只有不到两千旗。
许锦点起一千五百骑,令其听从秦武的命令。
而秦武的计划也很简单,那就是坚持三天,第四天凌晨发动突袭。
用火油抹匀石头,点上火后投射到鞑子前军营中,届时骑兵再趁机冲杀。
搅乱局势后就撤回城内。
秦武想要的不是打到底,而是一场大胜。
一场激励辽东府众人士气,激怒城外鞑子的一场大胜。
若只是为了击退鞑子,那秦武真不用考虑这么多。
火药投石机一起上,这些超时代的武器能把鞑子们吓都吓破胆了。
秦武真正想要的是接着鞑子入侵的机会,不断地整合辽东府内的民心。
同时提高自己的威望,淡化边关四将的存在感。
这些事许锦都看在眼中,也回过来了味,但她目前却没有说什么。
起码现在她和秦武的目标还算是一致—击退鞑子。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早,鞑子就开始排兵布阵,然后开始攻城。
依旧是箭雨,床弩,檑木,金汁......
一通守城器械扔下去,鞑子又丢下千余尸体落荒而逃。
第三天亦是如此,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呼延厨已经挖到了辽东府的城门下。
而辽东府的城门悄悄打开,一行人出来收拾战场。
鞑子营前值守的士卒们看了一眼就没再管,这些天每天都是如此。
但是他们却没有注意,一辆辆盖着黑布的投石机正在往外推。
运输投石机的士卒身披黑衣,推着投石机往前走。
一直到可以射到鞑子前军大营的地方才停下。
随着收拾战场的士卒退回去,城门关上,鞑子看守彻底放下了戒心。
其实确实不怪他们如此散漫,完全是自明武帝继位以来,汉人就没有主动进攻这个说法。
要不是呼延豹自诩深耕汉人书籍,安排士卒巡逻,怕是被摸到脸上都不知道。
三更天,鞑子前军营帐星火点点,许多巡查的鞑子都昏昏欲睡,或者已经睡着了。
秦武站在城头,城门后是千余位裹甲衔枚,准备就绪的骑兵。
他在等,等天火降世,等神迹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