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婉婷摸了摸自己的脸，有点儿热，不知道是不是红了。
“你对我的第一印象除了漂亮还有什么？”
“嗯…觉得你有点苦。”
“哈？”万婉婷惊讶地说：“哪里苦了，就是在这我也是有人替我洗衣服的好不啦，只有你能让我动手洗碗。”
安羽小抿了一口茶水后说：“我之前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知道为什么了。”
“为什么？”
“你愧疚了，对你三哥，还有万家。”
万婉婷听到她说愧疚，不由得地噗呲地笑出声，声音由小逐渐变大。
“哈哈哈”地笑得肚子开始疼起来，直笑得她弓腰缓解肚子痛。
笑声渐渐变小，逐渐地传出一些哽咽声，声音又慢慢地变大。
“呜呜呜呜…”
对面的少女捂着自己的嘴巴，试图掩盖自己的哭声。
安羽饮下杯中的茶水，下炕套上大棉袄。
“我出去透透气，你帮我看一下屋子。”
屋外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天地间一片雪白，光秃秃的树枝被雪精灵披上新装，姿态不一的透明冰晶成了自然的美景。
屋里暖意融融，木柴的火光映红了灶台和屋墙，也亮得少女眼睛红彤彤的，晶莹的泪水不断地从眼角流下，擦了又擦，湿透了衣袖。
安羽深一步浅一步地走在土路上，小路两边堆着积雪，大队长每日都组织青壮铲掉路上的雪。
“扣扣扣。”她敲响了王家的木门。
不一会儿，王希开门脸上带笑：“安姐姐，您来了，是家里柴火不够了吗？”
“不是，你上次送了很多，我无聊呢，出来走走。”
“您快请进，来屋里坐坐。”
“好。”
她跟着王希走进屋子里，家具不多，王乐和王婆子都坐在炕上。
“安姐姐好，您坐旁边吗？”
安羽已经和王家来往了不少次，两兄妹经常送柴火去她家，也就熟悉了不少。
“哎，孩子坐下来唠嗑唠嗑。”王婆子见是安羽连忙进里屋取了些瓜子栗子和糖果。
“阿婆，别忙活了，我就是走到了这边来坐坐。”
安羽在王家坐了一个小时，东聊一句西聊一句。
“还不知道你两个多大了？”安羽突然想起来这问题。
“大的11岁了，小的6岁。”王婆子笑眯眯地说。
王希瘦瘦小小的样子，看着也就七八岁，没想到已经十一了。
“小希没上学吧？”
“唉，条件不允许，是我们家对不住这两孩子。”王婆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
“奶，我不想去上学，大字报上的字儿我看着都头晕。”
王希使劲摇头表示自己不喜欢读书认字。
她咔咔咔地嗑着瓜子，对他的话一个字儿都不信。
每次搬柴火去她家的时候，眼神总往糊墙上的报纸和小人画上瞟。
她放下手上的瓜子，拍了拍碎屑，从棉裤兜里掏出了一沓零钱，有一块，五毛，几分，一毛的，加起来总共10块钱。
她把这沓钱递给王婆子说：“阿婆，我做不来砍柴的活儿，这后面几年的柴火钱。”
“不不不…”王婆子不想收这笔钱，硬是让安羽塞她手上了。
她边塞边说：“您家后面记得送柴火过来就没问题了，钱收下送俩孩子去上学吧。”
王婆子手里紧紧地握着手里的十块钱巨款，眼睛泪水滴答滴答地往下流。
安羽看见老人流泪的样子，心里直发慌，从兜里掏出手绢想给她擦泪。
王婆子伸手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绢，“不用不用，糟蹋了您的好东西。”
说完用带着补丁的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只剩下稀疏的几颗牙的嘴对着她咧嘴笑。
她伸手拉了王希和王乐弯下膝盖正要下跪。
吓得安羽一蹦三尺高，连忙把老人家扶好。
“别！您老这是让我折寿啊。而且现在整这礼儿可不能够。”
“对对对，现在不兴这个了，老婆子糊涂了，对不住。”
王婆子经提醒后又想起旧社会那做法不能够了，恨不得想扇自己一巴掌。
安羽最怕老人家给她行礼了，打算先撤了。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哦。”
“晚上在这儿吃饭啊。”王婆子还拉着她的手想留饭。
“不了，家里头菜都让炖上了，走了啊。”
她离开王家后，站在路口想了想，往知青点走去。
风有点大，出门的时候有点儿匆忙，没戴帽子，现在觉得自己傻了吧唧的，都有点流鼻涕了。
找人说完事儿就赶紧回家吧，那小妞儿估计早就不哭了。
知青点大院里一个人也没有，全部人都在屋子里猫冬呢。
她就站在大院里大声喊：“陆轩，有事儿找。”
声音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声音很大，里头的男声很快传了出来：“来了。”
陆轩从窗边看见是哪个人找他，看见后穿戴得整齐后出门。
“安知青，您有事找我？”
安羽拿出个布袋子，里面装着些资料，比如《吉林省农具改良汇编》，《双林玉米点播器》等农具的手绘图纸。
“我想请您帮个忙…”
她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堆东西，让陆轩在春耕前设计并做出一款能够省时省力的春耕机器。
“咱先做出一版简单的，用的材料不多的，效果好就改进争取做出第二版。”
陆轩高兴地接过那些资料，翻开看了看，疑惑地问他：“这资料挺难弄到手的…没问题吧？”
“没问题，合法的。
我有认识的人，手绘图纸是因为原版的人家不舍得给。”
“行，我研究研究。”
安羽掏出十块钱递给他，说道：“我知道做这些都是要资金的，这些钱你拿去买材料，不够你再跟我说。
有些材料你弄不到尽早告诉我，我尽量让人买了寄过来。
但是每样东西费用都要写好在一张表格给我。”
“来来来，签个保证书。”
“没问题。”陆轩开心地咧嘴大笑，有人给钱给资料让他研究，天上掉下来的好事儿，不干白不干。
“记住，要在春耕前做出一台能下地的机器。”
安羽交代完以后就甩袖子走人，自己研究机械什么的太难了，她是文科生。
给钱给资料给资源，自己做个甩手掌柜，美滋滋。
回家，屋里还有美少女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