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辰揣好东西，招呼陈默：“走了。”
刚转身，昭阳冰冷的声音响起：
“蠢材，你就不想给自己也弄件趁手的？”
苏砚辰脚步一顿，眼里瞬间亮了：“这里还有我能用的？！”
“墙角，那堆烂铁下面，黑色的东西。”昭阳言简意赅。
苏砚辰立刻扑过去，扒开锈蚀的刀剑废料。
下面压着一条毫不起眼的黑色手链。
由一节节乌沉沉的细小骨节串成，触手冰寒沉重。
“就这？”苏砚辰翻来覆去，怎么看都像小孩的玩意。
“哼，榆木疙瘩，还不如那陈默聪慧！运行你的洗痧脉！”昭阳斥道。
苏砚辰不敢怠慢，立刻催动心法。体内浊气灵力刚一流转——
嗡！
那沉寂的骨链猛地一颤！骨节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表面瞬间浮现出几道暗红纹路，一闪而逝。
一股强烈的吸力传来！
骨链仿佛活了过来，化作一道乌光，“咔哒”一声，精准地套在了苏砚辰左手腕上！严丝合缝，如同长在了骨头上！
苏砚辰心念刚动。
哗啦！
骨链骤然延伸、变形！
随心所欲！
心念“剑”，三节骨节瞬间拉长、并拢，化作一柄三尺骨剑，锋锐之气透出！
心念“鞭”，链条舒展，末端锐利如锥，破空有声！
心念“盾”，数节骨环瞬间展开、拼接，一面小巧骨盾护住手臂！
心念“索”，链条如灵蛇窜出，缠绕绞杀！
“此物名为玄骨链，乃上古异兽之骨所炼，不只是兵器。其中好处，你日后就知道了。”
昭阳语气依旧淡漠，但苏砚辰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旁边的陈默看得目瞪口呆，握着指套的手都忘了放下。
鬼叔那只独眼瞪得溜圆，下巴差点掉下来。
“苏......苏爷！这......这......我干这行半辈子，眼珠子真是白长了！不如您随手一淘啊！”
苏砚辰心里得意。
那是，你老鬼叔顶多也就五六十岁，拿什么跟昭阳大爷比？
嘴上却嘿嘿一笑：“缘分，缘分！走了鬼叔！”
说罢又抛下几枚铜子儿，留下鬼叔独自痛心疾首。
苏砚辰带着震惊的陈默走出石室，拐出了巷道，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也不知拐过了几个弯。
陈默定了定神，忍不住问：“头儿，咱们这是要去哪？”
苏砚辰刚要开口。
“苏爷！这边！”
旁边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暗巷深处，一个刻意压低的嘶哑声音突然响起！
苏砚辰脚步一顿，带着陈默闪身进去。
巷子尽头是一间更昏暗的小屋。
一个精瘦如猴的青年搓着手迎上来，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透着市侩的精明——正是苏砚辰安插在底层的暗桩，绰号“老鳅”。
“苏爷，有些日子没见了！”
老鳅脸上堆着笑，目光飞快扫过苏砚辰身后的陈默，带着一丝警惕。
“别担心，自己人。”
苏砚辰没废话，直奔主题。
“让你打听的事，可有眉目了？”
老鳅搓着手，左右张望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
“您让小的打听那‘红尘’，太难了！”
“不过总算有些收获。尘市上确实有人在放风，量不大，但绝对是新东西！”
听着这熟练的黑话，陈默不禁皱起眉头。
暗桩！
头儿，竟然培养了暗桩！
这手段......与他心中缉尘司光明正大的形象大相径庭。
苏砚辰仿佛没看到陈默的反应，只盯着老鳅：“哪路神仙放的？”
老鳅压低声音：“苏爷，您可听过一个叫疤爷的人？”
苏砚辰眉头一紧，飞快把过去抓过没抓过的散尘者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未曾耳闻。
“这疤爷我还真没印象，哪来的？”
老鳅声音压得更低：“您没听过就对了！”
“这疤爷，不是北郡人，最近一年才冒出头来，专做红尘的生意。”
“专做血引尘？”
“他胆子不小！不怕被那些人盯上，像屠七一样被追杀？”
“嘿嘿，”老鳅干笑两声。
“要不怎么说这事儿难打听呢！这疤爷，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手里的红尘，压根儿不往咱北郡本地散！都是偷偷摸摸，往春城、连城那些地方出货！那边路子野，风声没那么紧！”
“不散本地？专供外地？”
苏砚辰和陈默心中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这消息至关重要！说明血引尘的流通范围，远不止北郡一地！
背后的网，比他们想象的更大！
“在哪能找到这位疤爷？”
老鳅苦着脸：“苏爷，您可太抬举我了！疤爷藏身的地方，我这种小人物哪能摸到？”
苏砚辰指尖敲了敲桌面：“那好，问个简单的。”
“疤爷的红尘要走水出城，是自家摆渡，还是客来请？”
老鳅眼皮一翻，嘿嘿两声：“苏爷，您可是老江湖了，这些门道还用问我？哪有自家摆渡的道理，当然是客来请！”
苏砚辰了然一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行，知道了。”
他摸出一块最小的碎银，“啪”地轻轻拍在桌上：“拿去吃酒！”
说罢，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老鳅看着那点碎银，撇了撇嘴，但还是飞快地收了起来。
陈默深深看了老鳅一眼，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