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这会儿跟被放慢了似的。
屋里静得吓人，只有心电监护仪上微弱的“滴……滴……”声，和大家伙儿紧张压抑的喘气声混在一块儿。
林卫国闭着眼号脉，过了好一阵，才慢慢睁开眼。
他的动作不急不慢，透着一股子老派又专业的韵味。他先是轻轻翻开李老的眼皮，仔细瞅了瞅眼底的血丝和颜色，又让旁边的警卫员搭了把手，看了看舌苔——舌质暗紫，苔白厚腻。
最后，他干了个让在场所有西医专家都大跌眼镜的活儿。
他俯下身，把耳朵贴近李老那几乎没起伏的胸口，侧着耳朵听。
望、闻、问、切。
这套传了几千年的中医诊断法子，在林卫国手里使出来，充满了让人信服的仪式感。旁边的几个西医专家看得直皱眉，他们看惯了听诊器、X光片和化验单，对这种“玄乎”的法子，打心底里就犯嘀咕。
林卫国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了然。他站起身，开口说的话，石破天惊。
“李老这病，不是简单的器官衰竭，”他声音不大，却清清楚楚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而是得了一种极其罕见的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几个惊疑不定的西医专家，接着说：“病根儿，不在五脏六腑，而在咱们的脊梁骨里头。”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您想，这人身上成百上千的筋脉，都得听脊梁骨里那根‘总筋’的号令。现在，是这根‘总筋’慢慢地‘锈’住了，‘枯’了。脑子下的命令，传不到手脚那去。所以看着是手脚没劲，其实是发号施令的‘路’给堵死了。协和的大夫只看到了路那头的荒凉，却没找到这条堵死的路。”
“胡说八道！”
一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的协和老教授当即忍不住呛声，他正是之前在轧钢厂见过一面的周建华教授。
“简直是天方夜谭！我们动用了全院最先进的X光机和各项生化检测仪器，李老所有的生理指标，都明确指向了多器官功能性衰竭！你说的什么‘总筋’‘路堵了’，根本没有任何数据支持，完全是瞎猜！年轻人，治病救人是要讲科学的，不是靠想象！”
面对这位权威专家的严厉驳斥，林卫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看都没看周教授，只是转身，平静地问李副市长：“李市长，您仔细想想，李老在刚发病那会儿，大概是两三年前，是不是有过手指头或者脚指头有点不得劲，使不上力的感觉？比如写字手抖，拿不住筷子，或者在平地上好端端地摔跤？”
李副市长先是一愣，随即拧着眉毛使劲儿想。
几秒钟后，他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震惊无比的神色：“对！对！就是这样！没错！我记得清清楚楚，有一次父亲正在写文件，毛笔突然就掉了，还有一次在院子里散步，好端端的平地，人就摔了一跤！当时我们都以为是年纪大了，腿脚不麻利，谁都没往心里去！林大夫，您……您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个细节，是李家人都快忘了的记忆，更是所有西医专家在厚厚的病历里完全没当回事儿的、最要紧的早期症状！
林卫国这个问题，好比一把精准的手术刀，一下子就切中了病根，也一举击溃了周教授他们靠着“数据”说事的权威！
“这就对了。”林卫国淡淡地说道，好像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他这才把目光转向脸色煞白的周教授，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种病，病程慢，但霸道，总是从最不起眼的边边角角开始，一步步吃掉全身。你们西医，只见后头那些并发症的‘果’，却看不到早期病根的‘因’，自然是束手无策。”
这一番精准无比的描述，彻底让李副市长一家人信了个十足十！他们看林卫光的眼神，已经从最后的希望，变成了狂热的信赖！
林卫国胸有成竹，转身对李副市长说道：“李市长，这病虽然罕见，但也不是没治。”
一句话，让整个屋子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我有个方子。”林卫国条理清晰地说道，“需要针药并用！用金针打通督脉，疏通被堵死的脊髓经络；用汤药滋养肝肾，填精补髓，养护神经的根。而这其中，最关键的一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一味秘药，它能把已经开始枯萎的神经给救活，为李老重新续上生机！”
他看着李副市长，下了指令：
“现在，请给我一间绝对安静的屋子，除了我，谁都不能进来。我要立刻为李老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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