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林卫国就住进了李副市长家安排的客房。
这待遇,那叫一个高。独门独院的清静客房,红木家具,松软的被褥,连洗漱用的都是专人送来的热水和雪白的毛巾。
但林卫国压根没心思享受这些,他把全部精力都扑在了李老的病情上。
他就像一个最精准的钟表,每天严格按照自己制定的时间表,亲自为李老调理身体。
清晨,他会亲自去药房,盯着人把方子上的药材一样样配齐,再用文火细细熬煮。那药香,清而不浊,闻上一口都让人神清气爽。他亲自用勺子,一勺一勺,耐心至极地将汤药喂进李老口中。
上午,待药力微微散开,他便开始为李老推拿。
林卫国用的这套推拿手法,没啥花里胡哨的名头,是他家祖上传下来的。专门治那些跌打损伤、气血不通的老毛病。手上劲道拿捏得极准,哪儿该揉,哪儿该捏,哪儿该用巧劲儿震一下,全凭手上功夫。一套下来,林卫国累得满头是汗,衬衫都湿透了。但效果,也是实打实的。
李老的病情,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
第一天。
当林卫国喂完药,做完推拿后,一直昏睡不醒的李老,眼皮竟然颤动了几下,缓缓地睁开了!虽然眼神还有些涣散,但那浑浊的瞳孔里,分明透出了一丝清明的神采。
守在一旁的李副市长夫妇,激动得差点当场就给林卫国鞠躬!
第二天。
李老不仅神志彻底清醒,能在林卫国的搀扶下,靠着床头勉强坐起来半个身子。当看到儿子李副市长时,他干裂的嘴唇翕动了半天,竟然含含糊糊地挤出了几个字:“……水……兵……”。
李副市长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父亲叫的是自己的小名!他一个四十多岁,在外面威严无比的市领导,此刻哭得像个孩子,趴在床边,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泣不成声。
第三天,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场面出现了!
上午,林卫国照例为李老做完推拿,他感觉时机已到,便对李副市长说:“李市长,扶着老爷子,我们试试让他下地。”
“下地?”李副市长和家人都惊呆了。
要知道,李老已经瘫在床上一整年了!
但在林卫国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下,李副市长还是压下心中的惊疑,和警卫员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父亲搀扶到床边。
“爸,您慢点,脚……踩住地……”
在全家人的屏息注视下,李老那双如同枯柴般的小腿,颤巍巍地探出了床沿,在他的意志和林卫国针药激发的生机双重作用下,竟然真的……踩在了坚实的地面上!
他站起来了!
尽管身子晃得厉害,全靠儿子在背后死死撑着,双腿抖得如同风中落叶,但他的双脚,确确实实地,离开了病床,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一秒,两秒……足足站立了十几秒钟!
“爸!”
“爷爷!”
当李老颤巍巍地站起来的那一刻,整个李家都沸腾了!李副市长的妻子和几个子女再也绷不住了,激动地相拥而泣,压抑了许久的担忧和绝望,在这一刻化作了狂喜的泪水。
也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之前断言李老必死,被“请”出去的协和周教授等几位专家,这几天心里一直不服气,听说李家这边动静极大,特意赶了过来。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正好亲眼目睹了这惊人的一幕!
几位京城顶级的西医专家,一个个像是被定住了似的,僵在原地,目瞪口呆。他们看着那个颤巍巍站立的老人,又看了看旁边那个一脸平静的年轻人,感觉自己几十年来的医学经验,受到了巨大的挑战。
这……这怎么可能!
一个被他们集体判定为多器官衰竭,生命体征即将消失的病人,三天!仅仅三天!就能下地站立了?
他们看向林卫国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不屑、质疑,变成了惊骇、迷茫,最后,化作了深深的敬畏,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身怀绝技的民间奇人!
“噗通!”
李副市长在安顿好父亲后,猛地转过身,面对着林卫国,二话不说,郑重地、深深地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
“林大夫!”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哭腔和无尽的感激,“您不仅是救了我父亲,更是救了我们全家!这份恩情,我们李家永世不忘!”
……
李副市长的父亲,被协和医院判了“死刑”的革命老前辈,被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三天救活的消息,像一阵飓风,迅速在市里乃至更高层级的领导圈子里传开了。
这个年代,领导干部们普遍年纪不小,早年革命又都落下了一身病根。家里谁还没个缠绵病榻的老人?
一时间,无数人都开始向李副市长打听这位年轻“神医”的来历。
林卫国这个名字,第一次,在普通人遥不可及的高层圈子里,拥有了非同凡响的分量。
面对李家的感激和各方的关注,林卫国始终保持着一种超乎年龄的谦逊和谨慎。
他将一切都归功于那套完美的说辞:“李老底子好,意志坚定。我这也就是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点土方子,侥幸有效罢了。但这药材实在珍稀难寻,炮制也极为不易,都是碰运气。”
他又严肃地叮嘱:“老爷子的病根儿还没除,只是续上了命,接下来需要长期的静养和调理,万万不能掉以轻心。”
这种不骄不躁、沉稳可靠的态度,更让李副市长觉得他深不可测,是个能托付大事的奇人。
这天晚上,一次私下谈话中,李副市长紧紧握着林卫国的手,无比诚恳地说道:“卫国,以后别叫我李市长了,叫我李大哥。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在京城,有任何事,记住,是任何事,直接来找我!”
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承诺的意味:“生活上,大哥也会给你安排一些‘特殊照顾’,保证你和你家里人,往后都无后顾之忧。”
林卫国心里门儿清,这所谓的“特殊照顾”,恐怕就是特供物资和住房问题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脱离四合院那个泥潭,进入一个全新生活层次的机会,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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