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号”的船头，开始无声无息地消失。
坚不可摧的神金，繁复玄奥的法则，都在那个“领域”的笼罩下，回归了最原始的“无”。
“殿下！”苏清雪等人，立刻挡在了林研枫的身前，准备燃烧自己的本源，做最后一搏。
“都让开。”林研枫摆了摆手，“让我来。”
他看着那头正在大快朵颐的虚空巨兽，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反而露出了一丝……看到顶级食材的厨师，才会有的兴奋。
“系统，发布投资任务。”
“叮！新投资目标已锁定：‘原初虚空巨兽’（幼年体）。”
“该目标身负‘终极虚无天命’，是混沌虚空中，最纯粹的‘毁灭’与‘终结’的化身。”
“可投资选项：”
“一：‘创世法则碎片’。评价：极度危险。可能引发‘创世’与‘虚无’的剧烈对冲，导致目标进化为不可控的‘混沌虚空之王’。”
“二：‘生命法则碎片’。评价：危险。可能让目标诞生‘智慧’，使其‘抹除’行为更具目的性与破坏性。”
“三：‘混沌法则碎片’。评价：未知。混沌，是‘有’与‘无’的叠加态，是‘秩序’与‘混乱’的统一体。向纯粹的‘无’中注入‘混沌’，可能引发无法预测的连锁反应。”
林研枫看着第三个选项，笑了。
就是它了。
对付一个脑子里只有“删除”指令的程序，最好的办法，不是跟它比谁的代码更高级，而是往它的核心代码里，注入一个“薛定谔的猫”。
让它自己，先死机。
“选择三，投资‘混沌法则碎片’！”
林研-枫心念一动，一枚从系统奖励中获得，一直没找到用处的，灰蒙蒙的法则碎片，瞬间消失。
下一秒，那枚碎片，直接出现在了虚空巨兽的“核心”之中。
那是一片比外界更加纯粹，更加绝对的“无”的领域。
当“混沌法则碎片”进入的刹那，整个虚空巨兽，猛地“僵住”了。
它那吞噬“归墟号”的动作，停了下来。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它的“核心”中诞生了。
它，第一次“感知”到了“存在”之外的可能性。
“是继续‘抹除’，还是……‘观察’一下？”
“是保持‘纯粹’，还是……尝试一下‘变化’？”
“我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抹除’？”
无数个它从未“思考”过的问题，如同病毒一般，在它的“概念核心”中，疯狂地滋生、蔓延、冲突！
它那由“纯粹虚无”构成的身体，开始剧烈地扭曲、闪烁。
一部分的它，想要遵循本能，将那个侵入自己核心的“异物”给“抹除”掉。
另一部分的它，却被那个“异物”所代表的，无限的可能性所吸引，想要去“理解”它，“融合”它。
“有”与“无”。
“一”与“全”。
“秩序”与“混乱”。
两种截然相反的终极概念，在它的体内，展开了一场最本源的战争。
“吼——！！！”
一声不属于任何维度的，直接在概念层面炸响的咆哮，从虚空巨兽的体内传出。
它的身体，开始忽明忽暗，一部分区域，呈现出混沌的灰色，另一部分，则依旧是那深邃的虚无。两种颜色，如同太极图一般，疯狂地旋转、对抗、撕扯！
“退后！”林研枫低喝一声。
莫凡立刻反应过来，拼命催动着残存的法则引擎，驾驶着半残的“归墟号”，向后方退去。
就在他们刚刚退开的瞬间。
轰！！！
那头虚空巨兽，在经历了剧烈的内部冲突后，最终没能承受住“混沌”的冲击，从核心处，轰然自爆！
那不是一场能量的爆炸。
而是一场“概念”的爆炸！
以爆炸点为中心，一片巨大的“混沌领域”猛然张开！
在这个领域里，“有”与“无”的界限变得模糊，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变得错乱。上一秒还是绝对的虚无，下一秒就可能诞生出一个完整的星系，然后又在瞬间湮灭。
这片混乱的领域，如同一个巨大的“宇宙肿瘤”，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混沌虚空之中。
而林研枫的脑海里，也响起了系统那激动到几乎变调的提示音。
“叮！跨界投资成功！”
“投资对象‘原初虚空巨兽’已完成‘概念自毁’，对宿主产生‘终极恐惧’，其‘终极虚无天命’已被混沌法则同化！”
“根据投资价值、投资时机、以及投资对象的潜力……触发万倍暴击返还！”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混沌道体’！”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虚无法则’完整版！”
一股无法形容的，超越了能量与物质的本源之力，涌入林研枫的体内。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被分解成了最原始的粒子，然后又用一种全新的，更加本质的方式，重新组合。
他的血肉，他的骨骼，他的神魂，都在向着“混沌”转化。
他感觉自己，既是“存在”，又是“不存在”。
他可以是一切，也可以什么都不是。
而那完整的“虚无法则”，更是让他对这片曾经感到陌生和危险的“混沌虚空”，产生了一种如鱼得水般的亲切感。
他心念一动，身体便轻易地融入了这片“无”中，又在下一秒，重新在“归墟号”的甲板上凝聚成形。
在这里，他就是主宰。
林研枫缓缓睁开眼，感受着体内全新的力量，以及那份源自灵魂深处的，绝对的宁静。
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再需要“归墟号”了。
他自己，就是一艘永不沉没的，可以在这片混沌虚空中，随意航行的船。
“这……才是真正的‘摆烂’啊……”他舒爽地伸了个懒腰。
就在这时，那缕中断的，来自宇宙尽头的“超脱本源”的呼唤，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变得无比清晰，无比亲切。
仿佛就在前方，触手可及。
感受着体内那份既“存在”又“不存在”的混沌道体，以及对周遭“无”的绝对掌控力，林研枫第一次觉得，这趟远门出得不亏。
他心念一动，那艘已经半残的“归墟号”便被他收入了系统空间。莫凡看得眼角一抽，那可是他十年的心血，虽然现在看来像个简陋的木筏，但好歹也是个念想。
“殿下，我们现在……”苏清雪看着林研枫，她的感知最为敏锐。眼前的男人，明明形态未变，气息未改，但给她的感觉，却像是隔了一层无法逾越的深渊。他站在那里，又好像不属于这里，仿佛随时会像一缕青烟，消散在这片永恒的死寂里。
这种感觉让她心中一紧。
小医仙则直接得多，她几步跑上前，紧紧抓住了林研枫的衣角，生怕他下一秒就真的“化道”而去，变成这片“无”的一部分。
“跟着那道呼唤走。”林研枫指了指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