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小狼知心笃行,把个旧书真言提笔镌名。忽想起那年天书授台,青龙桂冠之下,自己诚然受听,提笔写下“李艾玛”三字。便下意识的回想起过去种种。那老顽童见他浑身散发金光,身体周遭突显若干斗大金字,不由得施法,念咒,指点一下。方助其脱离险境,待小狼意识回归,又坐而论道起来。
老顽童即命小狼回忆天书内容,加以为修持。教他潜心应对,无上心法。须臾间,又传他道门三百六十行,讲解真伪言传说教。凡是万物皆为我所用,万物皆不为我所有。世间诸相,追本溯源。真个是:
三千浮屠,六生轮回。四大名利皆空。
过去种种,今日所生,六根清净无为。
一会说道,一会言禅。三教九流信手拈来。诸子百家集大成者。
小狼悟道参禅,因缘际会。又喜又乐又惊,喜得是多少经书文章,藏本声声入耳,乐得是多少名人传记,以行证道刻骨铭心,惊得是多少时间百转,岁月流光星辰点缀。因而开怀一笑,把众多历史长河中风流人物,英雄传说,都一一牢记,不敢有望。
老顽童掐指一算,口念术语。向小狼道“多少前人研究总结下来的文章典籍,集大成者详加概述。无数的古代先贤们,希望通过典籍,用文字的形式,流传给后人无尽的智慧。所谓智通,就是见真名智。解世间百态,万法于一。
小狼只因喜得遍观群书,能够博闻强记。更是独坐高台享乐期间。便索性一面听老顽童讲解真义,一面又自己加以理解。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此间乐,更甚于山川湖海,涓流虽寡,浸成江河。又有如那:《归去来兮辞》中讲,木欣欣以向荣,泉涓涓而始流。
说着,便言简意赅,向老顽童说道“如此妙音,如山间之松柏,林泉之潺潺。”老顽童喜道“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妙哉妙哉。小狼,你可知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且问你,你来此山已是多久?”小狼道“学生于梦中得以领悟大道,已属难得。如今身在此间,不懂其中玄妙。只因不识庐山真面目。故不敢妄言,烦求爷爷多加指教。”
老顽童听了,顺手指了指山势。说道“此山名唤圆梦山。乃是世人修真圆梦之所。如今你既访道有终,自然已是圆梦践行。是去,是留,权可自处。”小狼闻言,起身再拜。向老顽童说道“学生从业以来,一路潜心学道。今既承蒙厚爱,有缘访道。实在获益匪浅。只是学生自认为对于大道的钻研,还远不如历代先贤的圣哲。求爷爷指点迷津,开余愚钝,学生立志学道,普渡众生,以报蚩念前辈之大恩。”
老顽童道“道门中讲,有道无术尚可求,有术无道止于术。夫临光波万顷,笔下字千金。此前与你所述,小修在课堂,大修在世间。一者,求仙问道不如自己深究,二来,引经摘录不如本事在身,三则,静中水流过,福缘少聚多。”小狼道“爷爷,蚩念前辈曾说,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求学问道是求知欲的表现,引经摘录更是学以致用的深究。如此刻苦行为,怎么到了爷爷嘴里就成了这般不良行径。”
老顽童却道“小狼,所谓好学,是勤能补拙,厚积薄发。并非世人苦心。常言道:人生歧路多安在,孜孜以学聚光辉。若世人爱学,那便是自己的福报。倘或世人不爱学,以其急功近道,谋求自身得利。那便是自己无福。与其读书多少,自在多少,毫无关系。”
说毕,便走上前。伸手抚摸小狼的头,耐心对其说道“所谓读书明理,是告诫众人能懂是非,能辨黑白。然世人却趋吉避凶,通晓利害,此非好学之名,爱书之论。”小狼闻言,不作言语。老顽童又道“如今你已访道,授了天书。像你这般如此神通,倘或别人见你有了道术,要不求你?别人受苦,你是救不救?你若发善,不分好坏,却要传他,若传了,别人因他而死,若不传,他因你而死,何解?”
小狼听罢,顿感无可奈何。只得作揖再拜。说道“爷爷,学生错了。”老顽童道“孩子,你没错,我没错,蚩念也没错。只是道在心中,需要以行证道。也许你没错,是我们错了也说不定。小狼,你要坚定自己心中的道,然后努力去践行它。方才所言,不过相戏耳,不必理它。
蚩念以身死而道存,换来你一生得道。我想你是值得他托付的最佳人选。”当下小狼不敢所言,只是略微点头受教。在老顽童面前,定息会语。脑海中渐渐浮现蚩念离别话语“小狼,欲施大义于天下者,当利天下人为先!”不觉后背发凉,时感毛骨悚然。曾几何时之间,小狼方才明白之前所看到的多少圣贤先哲,难道都是自欺欺人,那么多的真善美学,难道都是胡乱学说?
正是那:
世人都晓将行好,奈何名利忘不了。
世人苦修名和利,骑驴找马望王侯。
世人王公将军宰,衣食无忧慕权贵。
世人权贵傍在身,更图长生不老存。
小狼回过头来,暗自寻思道“这些圣贤先哲若都是不堪入目,又怎会被后人追思怀念,记录其中,著书立说呢。不然,我想这天地之间,定有大道永存之真理,只是暂时无缘得见罢了!”想毕,向老顽童叩谢再拜,正欲起身回走。
被老顽童施法拦下,此时但见圆梦山,月光如昼,皎洁无瑕。流云溢光彩,雁过留长空。正值痴心仙柳在月下随风摇曳,明流自青光。堪破源流道红尘,心诚福至悟先行。即施咒,变出个深谷幽兰,水静流光之所。又见东方之既白,水天交相辉映。一眼看去,月光铺道,有浮光掠影之生辉。
小狼环抱之中,早将忘却所有。这时,老顽童忽问“小狼莫急。”小狼站在原地,疑惑不解,只是不停的点头回应。说着,身体周遭就被环境所影响,一时不知该是何道理?小狼便道“爷爷之言,学生难以理解。常闻松柏苍翠是百年立根之心,道德常存是人间正道之地。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似爷爷那般高论,我方才所读之书,岂不都是虚谈?既是虚谈,又何必传于后世,教人徒添伤悲。”
老顽童闻言,先是笑了一笑,又指了指天上的星空,喜道“你且看这浩渺的宇宙苍穹之上,有多少历历在目的繁星闪烁。这些天体在宇宙里经过万亿年的燃烧,不断的释放自身能量,来照亮宇宙。天的运动规律,就是不断释放,不断发光的过程。以自我力求进步,以刚毅铸就未来。少年当歌壮志言!正因大道艰难,才有那么多的人,前仆后继的去追寻。
小狼,蚩念至死方才笃定,你才是他一直以来,苦心追寻而不可得的意志,传人。世上无难事,只要更攀登。”小狼闻听此言,当即叩头礼拜。启道“学生,明白了。其实方才所设,亦不过是一场熟悉的考验而已。”老顽童信心满怀,与小狼再次对视,向其问道“少年郎,孤身入局,惧否?”小狼还礼,道“虽千万人吾往矣!”
———譬如英雄只此少年郎,提笔仗剑走天涯。本欲自舔一篇一赋,一诗一词,一曲一文章,怎奈又恐落人话柄,图增烦恼。仔细想来,不如去繁就简,不作溢美之词,不作浮夸之句,不图功名利禄,只求应景生情,条理分明,以示公正。即作《少年行》,以志今日之事,勇作凡夫之行,供人自鉴。诸公垂爱,自加浮想,亦可省去不少笔落。且说行:
桃花渡口轻装衣,风飘柳絮草欲飞。
少年立志出乡关,提笔仗剑闯天涯。
学成名就业立起,别时声芒种夏连。
路走青山绿水前,舟行两岸万重间。
攀山可跃三重喜,无惧寒流迎上春。
寻声访道笑从问,提笔落字终将觉。
三年历程学有致,业时结语重相逢。
无端琴曲奏歌起,百转千回志相同?
低头不语此间论,心中无事偶发生。
初听不知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
浮生若梦人将回,鸟语萤光花作客。
东方欲晓人未老,青山绿水依旧娆。
自言本是少年郎,孤身入局可惧否。
十三逢变屋漏雨,从此不再欢笑与。
歌清曲罢终无悔,诉教恩师赠茶许。
今年愁苦复明年,明年苦愁将作何?
少年不知愁滋味,忽笑他人闻叹息。
凭栏卧听风吹雨,命运总被无情顾。
秋霞无心映山河,还自吟罢书终成。
同是举杯消愁人,消愁同路无他人。
天上月逢才月半,不虚人间此相来。
莫说莫顾不弃声,为君立言《少年行》。
感怀汉南春历历,早怀树犹人何堪。
时下泪语谁泣哭?必是读此在座人。
此时教叹中说:堪比时光岁中,怎几个跟斗翻过。想来不是扭转乾坤,便是所言非虚。面对小狼赤子之心般的热潮,老顽童看在眼里,是时而欢喜,时而满意,时而惊喜,时而忧虑。一时听着小狼铿锵有力般的措辞,自己不禁想起了,蚩念的以身殉道,灭绝的包罗万象,李靖的离经畔道,以及安东尼的儒冠多误身。看似说得是众人之秉性,实则指得是小狼今后要将面对的纷繁复杂事。
老顽童忽得施展移形换影咒,复坐莲台。说了一会道,又说了一会禅。忽道“小狼,你且回去吧,去找寻你心中的道。世人纷繁复杂,争相夺利,各自撞的头破血流,更无一个肯回头。如今明知受苦,又饱受其害,仍是不思悔改,不知自救。众生之苦,皆是此理。”
小狼听了,神情恍惚,只得叩问“爷爷,敢问学堂里学到的道,都救不了人。那什么样的道,才能够救人?学生又该如何去寻那能解世人之苦的道呢?”老顽童道“记得旧时有本《圣经》上说,救赎之道,尽在其中。这便是告诉世人说要想获得救赎,就要先看其书。所谓真理,说得就是了悟。首先就要自己去知,自己去做,自己去寻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
《道德经》中讲:光而不耀,静水流深。知人者智,自知者明。与人交,是谋己利身之道,与事交,是通晓利害之道。是故知其如此,方得始终。《心学》其下又言,躲天命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顺天命成因果,今日放知我是我。一朝悟道见真我,何惧昔日旧枷锁。世界本无枷锁梦,无形无相亦无我。”
老顽童一面说着,一面让小狼熟记于心。又道“知识的积累就如同这样,不妨试着先记住它,或许现在用不到,将来也用不到。但是,你要始终相信,你总有会用到它的地方。
知心,是知其心而明其理,笃行,是笃自守而手有方。所谓知心笃行,是告诉人们,要去奋斗,要去自我见证属于自己的生活方式。明白自己内心的选择,然后去努力的践行它。道路曲折,唯光阴者,不负所托。前涂光明,唯勇敢者,时光不负。
真正的勇敢不是不害怕,也不是对抗,而是允许一切发生,一切失败,一切遗憾,允许付出没有回报。允许生活予我迎头痛击,而我却能直面生死。
小狼拜谢。即转身离开,掐诀,念咒,施了个移形换影咒,复回家中。那里却是这道光景,只见二灵精怪在门口把持,等候小狼。小狼见了,信心满怀道“神清气爽,豁然开朗。妙,妙,妙。”一语未了,只听金角喜极而泣道“小狼,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知你方才是怎甚模样!一会全身散发金光,魅力四射,一会又暗含星火冷凝,气场动人。真叫人捉摸不通,想来,自古得道之人,皆是如此遭遇。”
一旁的银角看了,也是连声点头,满目吃惊。说着,便让小狼查看了房间里的摆设,花石草榭,书桌案台各具生辉。一面映衬金光实字花纹,一面斑斓点缀繁星点点,将小狼看呆其中。此时金角打了个响指,施法变出学院文件,杂志公文供其查看。
说道“小狼,这里就是假期里学院声明下发的所有文件通知了。夫人临走时特地嘱咐,教你务必小心查看。近来,学院教改在即,声明是三令五申,朝令夕改,一份教材,一份制改。使得好多学子不懂变通纷纷分流,父母家长亦是痛心疾首。这学期,多少学子意外分流,还有无数疫咒后遗者更是苦不堪言。因为自身原因,教他们被迫学习生计,经营门生。如今小狼既来了,望你此番前去,能多为学子谋福祉。”
小狼闻言,大惊失色道“是何人胆敢肆意篡改学院校规。记得校长飞升之时,早有明示:今后校规校纪,不可朝令夕改,有失无度。你且慢慢说来,声明文件快拿与我知,待我仔细端详。”
二灵精怪道“回少爷,是魔法部新下来的教改执行人,办公室主任,西部支教,外号“混世魔王”的波明德女士。”小狼道“波明德!女士?她既然有去过西部支教的履历,自然应该明白底层学子对于学习的热爱,是多么真挚。她怎么忍心能看着这些孩子被冰冷无情的制度给抛弃。我要去找她,现在就回学校。”
二灵精怪道“她来时已是闹得沸沸扬扬,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我等不知其中详情,不敢妄加揣测,望小狼自去查证明白。”小狼道“既如此,你们且回去告知福伯,丽雅,我去去便回。”
好小狼,如今得了天书加持,心中更是毫无畏惧。说时迟那时快,掐诀念咒,瞬间而去,一路飞驰,电光火石般飞行,直至曼斋阁魔法学院十二生肖桥旁。真是好个光景:
有道是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古桥石意烟波上,曲涧鸣钟雀生桥。两岸路灯遥相连,几处早莺燕歌来。左边龙蛇聚,右边鱼虾群,平平淡淡,从龙过,是该早日还。虽有邻里纠,到底一家亲。麦穗立朝阳,五星共聚首。天下英雄过江鲫,试问乾坤谁定?
李小狼正看得入神,只听得身后有人说话,便径直走下桥去。原来那年桥下的渡船仍在。船旁站着的小亥猪在发牢骚,见了小狼就要捂嘴遮眼。吓得乱说起胡话,道“小狼,不,大圣,你什么也没听见,我也什么都没说……”说着,就要施咒逃窜。小狼忙道“莫走!小猪,我既身为曼斋阁魔法学校新任的智通大圣,自然就要保你们一方安宁。你如今有了意见,却不愿讲,那如何教人帮你解决呢!人民既然有了声音,那就应该好好的坐下来聊一聊,找出问题的症结,然后努力去解决它。重新点燃起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那小亥猪听说,当即眼含热泪,急忙跑了回来抱住小狼。说道“小狼,是这么回事。一个月前,魔法部新下来的主任,颁布了一条声明。说是凡所有在校灵兽不得私自参与学生的学业考核制度,不允许与学生之间有任何的互动关系,使得他们的爱玩天性跃然纸上,从而影响了期末学习的鉴定。学院应当以学习为重,凡所有娱乐休闲,与学习无关的事一经发现,立即禁闭清退处理。”
二人正说着话,不一会,桥上又走来了检察大队的戌鼻狗和禁闭室看守员巳儿蛇,只见几人见了面,打了招呼,问候一番。巳儿蛇率先说道“大圣,本周已经抓捕了三位违反校规的人,他们都是在课余时间的时候,因为同灵兽说了两句话,就被关了起来。我想问问,按照校规来说,他们要关几天?”
小狼听了,疑惑不解道“关几天?这是谁决定的事,要我说,就应该立刻放了他们。”说辞,众灵兽眼色大惊,一时不敢相信,小狼说得是真是假。这时,小狼又向众灵兽笑道“你们不要怕,我看这样好了。不如你们先带我前去地牢看一看,我倒想知道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不爱学习份子才会被关禁闭。”
一语未了,只见灵兽们齐来说道“小狼莫非说笑不是?如今早已换了时节,整个学院的钥匙,从上到下,无论是禁闭室大门钥匙,或是卯娇兔的图书馆钥匙,亦或是酉脚鸡的大厨钥匙等,统统交由王道灵代为管理,我等今后不得掌管任何教务之事。”
小狼听说,当即破口大骂道“岂有此理。这是何等样人,出此下策,难道非要倔了我泱泱学子,赤子之心方才罢休。你们不用犯难,此事我已知晓,定会全权负责,一查到底。”
说罢,即掐诀念咒,施个移形换咒,飞升遁入,口中默念:进入密码,王道灵天外天处。正行间,忽见王道灵的使魔兽三足金蟾,拦下问道“小狼,快停下,里面正在开会。你若有事,待我前去通报便是。”要知端的,请听下回分解。
书评:勇敢就是,在你还没开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注定会输,但依然义无反顾地去做,并且不管发生什么都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