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知跟随林舒月回去,看见这院子里并没有其他的丫鬟婆子,不禁皱了皱眉。
“伺候您的只有慧蝉和慧蝶二人?”
林舒月点点头。
含知皱了皱眉,这侯府当真是欺软怕硬、拜高踩低的厉害。
林舒月原本清凉的眸子闪过一丝嘲讽。
“我那位大伯娘并非善类,我打林汐月那一巴掌简直叫她恨透了我。”
“估计现在正盘算着我若是做寡妇了,父亲留给我的嫁妆带着有什么用?不如全贴补大姐姐。”
林舒月轻笑一声。
“咱们,也该会一会咱们这位刻薄的荣安侯夫人了。”
含知也皱着眉,“姑娘,您身边无人可用,不如……”
林舒月招了招手,示意含知附耳过来,随即耳语了几句。
含知的眉头逐渐打开,笑着出去了。
不多时,浩浩荡荡的侍卫和一众婆子便硬生生的闯进了荣安侯府。
林舒月的院子很小,眼下乌泱泱的一群人挤在院外,瞧着颇为瘆人。
“姑娘,这是县主府的侍卫和婆子,还有一部分……”
含知面色寻常的解释道,突然声音顿了下。
“还有一部分是大公子的旧仆副将,听到自家夫人受了委屈,来给您撑腰的。”
那位爷不方便出面,只能选择这样拐了弯的方式来说。
“对了姑娘,王爷也说这府里事您一概不必多问。”
林舒月知道的,不能用她身边的人。
这府里尚未分家,几房的产业都放在一处,若是经了她的手,岂不是说不清?
林舒月转身从屋子里捧出了一个匣子来。
二房只有她这么一个独女,家产自然是属于林舒月的。
那是她父亲多年为官的时候自己经营出的私产。
因此,林舒月不想便宜了荣安侯夫人。
听含知说,为首的李嬷嬷是从前太后宫中的,对付不讲理的后宅妇人手段多得很。
是个浑身严肃又绝不会通融的厉害角色。
林舒月想了想,转头看向了含知。
“我想亲自过去看一眼,再回王府。”
含知见她神色有些严肃,垂眸想了片刻,便点了点头。
穿过连廊,行过花园。
便到了荣安侯府的库房,几个婆子正坐在长凳上说说笑笑。
话里话外都在提及她林舒月。
她冷笑一声,摆了摆手。
县主府的侍卫,便立刻将库房团团围了起来。
几个婆子十分惊诧地站起,“你们!你们是哪来的!”
林舒月迈着小步,不紧不慢地走到了库房前,十分不经意的看了她们一眼。
“二姑娘!您这…我们可是受侯夫人的吩咐。”
不等林舒月开口,身后的李嬷嬷便走上前,左右开弓的给了说话那婆子两巴掌。
“放肆!半点规矩都没有!”
“先不说这是不是和主子姑娘说话的态度,看见了县主竟都不行礼问安!好没规矩!”
李嬷嬷先发制人,直接将几个婆子的气势狠狠压了下去。
“如你所说,受了大伯娘的吩咐,难不成大伯娘还想侵占我这个隔房侄女的东西?”
慧蝉搬着一把圈椅放在了库房的前面,又由慧蝶扶着坐了下来。
“李嬷嬷与含知,都是王府中人,有他们做见证,我只要二房的东西。”
林舒月坐在椅子上,声音淡淡的。
看门的几个婆子愈发恐慌了起来,面面相觑。
“可这…”
林舒月抬眸,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她。
“大伯娘病了,拿不了钥匙…是么?”
那婆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笑的十分谄媚。
“是是是,咱们夫人病了…不然您看…”
林舒月突然笑了,笑得十分文静典雅,就在几个婆子误以为这样便能拿捏了这位二姑娘时。
“那便砸了吧。”
锁头三两下就被砸开来。
突然,不远处一个十分纤细的人影颇有些踉跄的跑了过来。
“二妹妹!”
林舒月微微瞥向了声音的来处。
“二妹妹!妹妹如此狠心?为了一些家产银钱,就什么都不顾了吗?”
林汐月惯会装模做样,一幅无比可怜无助地样子。
大概这府里也只有林舒月知道,她才是这府里最大的恶人。
桩桩件件,哪件事没有她的参与?
“不过是一点点家产,就要把家人都逼到了绝路上吗?你不要这么狠心!”
林汐月美丽的眼睛流着泪,十分哽咽。
但说出的话却如此恶毒。
林舒月不过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成了威逼长辈。
“姐姐说的不对,不是我把家人逼上绝路。”
“而是,那份家产本就属于我不是么?”
林舒月看着振振有词,又满嘴忠孝仁义亲情家人的林汐月。
“我要回来,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怎么?大伯娘不给?是这么多年贪墨太多,对不上账吗?”
林汐月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下意识地侧了侧脸。
“简直恬不知耻。”
林舒月抬手十分迅速的又给了她一耳光。
“无耻。”
“侵占旁人家产还能说得这么动听的,我是第一次见到。”
“侵占了家产,还不许人讨回公道,下作。”
林舒月见她已经捂着脸哭了起来,抽出帕子擦了擦手。
“去吧,去告我的状。”
她看了林汐月一会儿。
“咱们和和气气的把这件事揭过去最好。”
“如若不然,那咱们就进宫去求太后与皇后娘娘做主主持公道,也或者……你愿意上衙门,我也随便你。”
林舒月专心地把自己的衣带抚平,“辛苦各位嬷嬷和大人们了,只按照单子整理出二房家产和我母亲的嫁妆就好。”
她回去换了身衣服,重新装扮了下,又按照规矩去太夫人的院子请安辞行。
太夫人再次打发了一个大丫鬟不叫她进屋去请安。
林舒月本也不想进去的。
她发现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眼前这个对自己露出了几分畏惧的丫鬟,不正是当日居高临下,用一副十分鄙夷的目光站在台阶上把她打发走的那个大丫鬟么。
太夫人依旧不肯对她和颜悦色,可是她身边的丫鬟却都老实殷勤了起来。
小心翼翼,格外恭敬。
不过……
“我还没死呢!林家也尚未分家,老二留下的家产就应该是公中的,凭什么都给了她!”
“都给了她,大丫头该怎么办!我的汐儿委屈!”
林舒月静默的听着。
眼前的大丫鬟已经十分畏惧了。
林舒月看着着大丫鬟,语气十分平淡:“老太太这话是说给我听?那你就进屋跟她老人家说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