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临渊拱手作揖,强颜欢笑道:“多谢师妹提醒,师兄我这便离去。”
他缓缓转身,打算御剑离开,只是在转身的刹那。
他投向杨辰的目光,怨毒得好似淬了毒的利刃,恨不得将杨辰千刀万剐。
废物!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废物小子!垃圾!
墨临渊的内心,在疯狂地咆哮。
然而,就在他的一只脚即将踏上飞剑的前一秒,一道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沙哑的声音,从身后幽幽传来:“墨师兄,且慢。”
墨临渊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转过头,正与杨辰的脸相对。
那张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嘴角却咧开了一个极大的弧度。
配上那满身的鲜血,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显得说不出的瘆人。
杨辰笑了,他不紧不慢地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墨师兄,想来在您心中,是极为看不上我杨辰的。”
“更不理解,为何苏师姐会与我这般‘废物’结为双修伴侣。”
杨辰稍作停顿,那双漆黑的眸子在夜色中亮得惊人:“不如,我给师兄提一个不错的建议。”
“既能消解师兄您心头之恨,也能让师兄您彻底明白,苏师姐为何会认定我,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所有围观的弟子,都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这杨辰,是疯了吗?!
墨临渊也愣住了,意外地看向杨辰,眼中满是审视与疑惑。
他完全想不明白,这个被自己打得骨头都断了的废物,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杨辰!”墙角处,刚刚缓过一口气的刘嫣忍不住惊呼出声。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虚弱:“你别乱来!”
苏媚虽未出声,但那双清冷的眸子此刻也泛起了浓浓的波澜。
她同样十分不解,眼看着墨临渊这尊瘟神就要主动退去,杨辰为何还要节外生枝?!
墨临渊死死地盯着杨辰,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他冷冷开口,声音中毫不掩饰地带着轻蔑:“说来听听,你所谓的建议,是什么?”
杨辰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远处那座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巨大而肃杀的擂台。
而后用一种风轻云淡、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杨辰,愿与墨临渊师兄签下生死赌约。”
“以一月为期。一月之后,你我二人站上那座生死擂台,洗刷今日之冤屈,了结你我之恩怨!”
这几句话如同一道道天雷,狠狠地劈在了所有人的天灵盖上!
整个外门区域瞬间炸开了锅!
“我……我没听错吧?他要跟墨临渊师兄上生死擂台?!”
“疯了!这家伙绝对是疯了!他才练气八层啊!”
“墨师兄可是筑基中期!这中间差了整整一个大境界!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一个月?一个月能干什么?就算他天赋异禀,顶天了也就突破到练气九层,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墨师兄一根手指头碾死?”
“我看他是被墨师兄打傻了,开始说胡话了!”
议论声、嘲笑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杨辰这是在自寻死路。
刘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牵动了伤势,疼得俏脸发白:“杨辰!你给我闭嘴!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快给墨师兄道歉!”
苏媚也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杨辰,不要胡闹。”
然而,杨辰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墨临渊,那眼神坚定得,如同一块万古不化的磐石:“墨师兄,我的建议,如何?”
墨临渊先是一愣,随即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他仰起头,发出了肆无忌惮的狂笑声:“哈哈哈哈!”
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不屑,回荡在整个外门的上空。
“杨辰啊杨辰!我本来以为你只是个废物,没想到,你还是个蠢货!”墨临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他指着杨辰,如同在看一个白痴:“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以为修炼是什么?吃饭喝水吗?”
“修炼一途,漫漫岁月,哪能一步登天!”
“一个月?不过弹指一瞬!纵然你走了天大的狗屎运,侥幸突破到了练气九层,又能如何?”
墨临渊脸上的笑容陡然转为狰狞:“在我这筑基中期面前,你依旧是只可以随手捏死的蝼蚁!”
杨辰嘴角的弧度没有半分变化,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一抹森然的杀意油然而生:“这,就不劳烦墨师兄替我操心了,我心中自有打算。”
杨辰向前踏出一步,那条断裂的腿传来钻心的剧痛,可他的脸上却看不出半分痛苦之色。
他直视着墨临渊,声音陡然转寒:“墨师兄,你只需回答我,这个赌约,你是接还是不接?”
杨辰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莫不是……你怕了?怕一个月后,会死在我这个‘废物’的手上?”
本来,墨临渊心中还存着一丝疑虑。
这小子如此有恃无恐,莫不是留了什么后手?或者背后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靠山?
可杨辰最后这句话,如同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他那颗高傲的心上!
怕?他墨临渊,会怕一个练气期的废物?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哼!”墨临渊冷哼一声,那瞬间爆发的杀意,让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很好!既然你这么急着去投胎,师兄我就成全你!”
墨临渊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而冰冷的笑容:“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根本不明白,练气与筑基之间那道,如同天堑般的鸿沟,究竟有多么巨大!”
“一个月后,我会让你在无尽的绝望,与悔恨中慢慢死去!我会让所有人看看,得罪我究竟是何等凄惨的下场!”
杨辰闻言,只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废话,都讲完了吗?”
墨临渊的狠话,被这轻飘飘的一句硬生生地堵了回去,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只听杨辰继续用那种懒洋洋、仿佛在驱赶苍蝇的语气说道:“如果讲完了,就还请墨师兄早些离开,莫要打扰了我与两位师姐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