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墨临渊的耳朵里。
他整个人,都愣了一瞬,修炼?他跟苏媚,跟刘嫣,还能怎么修炼?!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又是合欢宗的弟子!墨临渊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一股比刚才更加狂暴的怒火,混杂着无尽的羞辱与嫉妒,从他的胸腔中,直冲天灵盖!
那张英俊的面孔,因为极致的愤怒,扭曲得如同地狱里的恶鬼。
“好!好一个修炼!”墨临渊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杨辰,你也就只能,再蹦跶这最后一个月了!”
他伸出手指,隔空点着杨辰,那眼神,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生吞活剥。
“一个月后,生死擂台上,我会亲手,将你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一寸一寸地,碾成粉末!”
“我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面对这怨毒至极的诅咒,杨辰脸上,连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墨临渊,而后,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姿态,随意,淡然,撵人的意味,却是十足。
墨临渊胸口一阵剧烈的起伏,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无视!这是赤裸裸的,毫不掩饰的无视!
“你……”他气得浑身发抖,一个“你”字出口,却再也说不出半句狠话。
因为他发现,任何的言语威胁,在这个废物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哼!”墨临渊重重地冷哼一声,拂袖转身。
咻!他化作一道流光,御剑而去,那速度之快,仿佛在仓皇逃窜。
夜空中,回荡着他留下的怨毒誓言,久久不散。
随着墨临渊的离去,那股压抑在众人心头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消散无踪。
围观的弟子们终于长舒一口气,三三两两地散去。
空气中,仍残留着他们压低声音的议论。
“啧啧,这墨临渊师兄,也真是够倒霉的。”
“是啊,堂堂筑基中期的天之骄子,大长老的亲传弟子,竟然……唉!”
“谁说不是呢,论修为、论前途,哪点比不上那个杨辰?可偏偏,苏师姐就是看不上他。”
“女神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啊!”
“要我说,还是那杨辰的命好!左拥右抱,苏师姐和刘师姐,哪一个不是绝色?此生何求啊!”
“嘿,这好日子,怕是也快到头了。”
“一个月,他拿什么跟墨师兄斗?我看啊,他这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
很快,关于墨临渊为红颜一怒,大闹外门的消息不胫而走。
杨辰面对强权毫不畏惧,反而毅然下了生死战书。
这一月为期的生死赌约,宛如插上翅膀,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传遍了整个合欢宗。
无论是外门还是内门,无论是普通弟子还是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外门出了一个名叫杨辰的“狂人”,这个名字一时间成为了众人热议的焦点。
……
洞府前,杨辰望着那破碎的石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转身,与苏媚、刘嫣一同步入了洞府。
苏媚神识一扫,不远处,一块重达数千斤的巨石拔地而起,缓缓飘移而来。
轰隆一声闷响,巨石恰到好处地堵住了那破碎的门洞,临时充当了洞府的大门。
洞府内,光线瞬间变得昏暗,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
“杨辰!”
刚刚站定,刘嫣那带着几分虚弱,却又压抑不住怒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
她快步走到杨辰面前,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一把揪住了杨辰的衣襟。
那双勾人的桃花眸里,此刻满是焦急与责怪。
“墨临渊他顾忌门规,都已经打算走了!他都准备息事宁人了!”
“你为什么还要拦住他?还……还约下什么狗屁的一月赌约?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苏媚没有吭声,但她那双清冷如冰的眸子,同样落在了杨辰的身上。
眼神中,流露出的,是同样的不解。
杨辰看着刘嫣那张写满了担忧的俏脸,心中一暖。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刘嫣揪着自己衣襟的手背。
而后,摇了摇头:“师姐,我不是意气用事。”
杨辰的声音很平静,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我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苏媚的柳眉,几不可查地轻轻一蹙。
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清冷:“什么意思?”
杨-辰松开刘嫣的手,缓缓走到石桌旁坐下。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
这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两位绝色佳人:“你们觉得,今天这事,就算我不下战书,就真的能这么过去了吗?”
杨辰的目光,扫过苏媚,又落在刘嫣身上:“我跟墨临渊,已经结下了梁子,这种仇怨,不是说化解,就能化解得了的。”
杨辰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他今天,碍于门规,碍于苏师姐你,确实不敢当众杀我,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杨辰看着她们,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不敢明着对我动手,但背地里的小手段,你们觉得,会少吗?”
“我不过练气八层。”
“你们觉得,我挡得住一个筑基中期的强者,躲在暗处的算计吗?”
此话一出,刘嫣那张愤怒的俏脸,瞬间凝固了。
苏媚那双清冷的眸子,也在此刻,猛地一缩。
她不由得,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苏媚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以他的身份和实力,想要在暗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一个练气期弟子,实在是,易如反掌。”
这个局面,根本无解,下毒,暗杀,设局……
方法太多了,杨辰,根本防不胜防。
杨辰看着她们,终于明白了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所以,我才要主动约战。”
杨辰继续解释道:“如今,签下了一月赌约,这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在墨临渊的视角里,一个月后,我必死无疑。”
“他可以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在生死擂台上,光明正大、合情合理地将我碾死。”
“既然如此,他还有必要多此一举,在背地里搞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吗?”
杨辰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
“背地里出手,终究有风险。”
“万一留下什么蛛丝马迹,被宗门追究起来,纵然他是大长老的弟子,也免不了一番重罚。”
“就算他手脚再干净,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可一旦我死了,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他头上。”
“为了杀我这么个‘废物’,落下一个滥杀同门、心胸狭隘的名声。”
“你们说,划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