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菀宁怀孕嗜睡，再加上第二天要跟着齐兰英一起出摊，很早就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也没人喊她，是她自己生物钟到了自己醒过来的，等她醒的时候身边早就没人了。
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起晚了，出门一看，就见沈齐正和齐兰英一起，将准备好的食材往三轮车上搬，墙上的时钟正好刚到五点四十分。
“妈，老沈，你们怎么也不喊我呀。”李菀宁赶紧收拾东西去洗漱。
“慢点，现在时间还早。”
沈齐怕李菀宁着急再摔了，跟在后面叮嘱。
六点钟，一家三口准时来到纺织厂门口摆摊，这都要归功于沈齐的帮忙。
李菀宁大着肚子也不能帮忙推车，是沈齐在前面掌头，齐兰英在后面推，至于李菀宁，是坐在三轮车上，一路被推到纺织厂门口的。
等到跟前，李菀宁就催促沈齐离开。
“后面我陪着妈收拾就成，你快回去吧，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嗯，你注意些。”
沈齐不放心李菀宁，一步三回头的，好一会儿才走。
怕李菀宁站久了不舒服，来的时候还特地带了小凳子过来，齐兰英基本上不让她忙，出摊都是她一个人在收拾。
80年，这个小城市已经有些人抓住经济的缺口，开始做起了小生意，在她们来摆摊的时候，陆陆续续的也有其他摊位支棱起来。
不过好在卖的东西并不重复，所以第一天出摊都很和谐相处。
六点半左右，纺织厂门口陆陆续续开始来人。
对于她们的摊位，一些人感觉到好奇，但是还没有人愿意尝试，所以一开始没什么生意。
直到快到七点钟的时候，昨天那个奶奶带着她孙子过来买煎饼果子。
“昨晚吃了你家煎饼果子以后，我这小孙子今早就嚷嚷着还要吃，给咱们卷一个跟我昨天一样的就成，多少钱？”
男孩奶奶说话间已经把钱都掏了出来。
李菀宁在看到祖孙俩的时候，就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说：“加鸡蛋的话两毛钱。”
“给我孙子加个鸡蛋。”
男孩奶奶很爽快的拿了两毛钱给李菀宁。
她儿子儿媳妇都是纺织厂的正式工，底下也就这一个大孙子，从小就不缺吃穿，给孩子养的嘴特别叼，只要她孙子爱吃，多少钱她都舍得花。
这时，有纺织厂的工人围了过来。
“哟，这不是海津的煎饼果子么。”
他们的城市距离海津市不远，所以大部分人都知道煎饼果子，这也是齐兰英为什么会做的原因。
“对呀，特别的好吃，叔叔阿姨你们快来买！”
李菀宁还没开口说话呢，奶奶带着的男孩就很热情的介绍了起来，惹得旁边围着的工人哈哈大笑。
“好好好，叔叔就听你的，尝尝到底是不是那么好吃。”
“给我也卷一份，要带鸡蛋和烤肠的。”
...
煎饼果子的精髓除了火候掌握好，最重要的就是酱，而齐兰英做的酱又特别的好吃，做了几个香味飘散出去，再加上有不少人认出了齐兰英，都过来照顾生意，生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李菀宁就负责收钱和记顾客的需求，虽然忙，但是也不算很慌。
七点半往后，纺织厂门口的人才少了些。
李菀宁将装满钱的铁皮盒子递到齐兰英面前，累的正在扭胳膊的齐兰英看到那么多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这么多！”
“嗯呢，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成就感？”李菀宁挑了挑眉。
齐兰英清了清嗓子，故作不在意的说：“也就那样吧。”
李菀宁见齐兰英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就知道她这是别扭，其实心里也高兴着呢。
说话间又有客人闻着味道过来，还剩一点，卖完这一单也就可以回家了。
于是在齐兰英做饼的时候，李菀宁开始收拾东西。
而就在这个时候，手臂忽然被一股大力扯住，将她整个人都拉的往外踉跄了一下。
紧接着，中年男人暴怒的声音传来。
“李菀宁，你真的在这投机倒把，我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老李，宁宁现在怀着孕呢，你说归说别动手昂。”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李菀宁的面色便沉了下去。
呵，她还没找他们算账，人倒是先找过来了。
齐兰英原本见自家儿媳妇忽然被拉住，刚想张嘴骂，等到看清楚来人，到嗓子眼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
“亲家公亲家母？你们这是干什么？”
只见小摊前，一个穿着衬衫西裤的中年男人，一脸怒气的拽着李菀宁，而中年男人身边还站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
那女人身材极好，脸蛋保养的也是油光水滑的，看上去完全不像是快四十的人。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李菀宁的爸爸李大刚，和继母刘玉琴。
李大刚原本还不相信肖雪妮说的，李菀宁是他的亲生女儿，从小被娇养着长大，自尊心很强，就不可能会做摆摊这种丢脸的事情。
直到亲眼看见。
他恨铁不成钢的骂：“李菀宁，你要是没钱可以问我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不要脸我还要！”
“呵。”
李菀宁冷笑一声，直接用力的甩开李大刚的手。
李大刚一时不查，居然被李菀宁给甩的往后退了两步，被刘玉琴慌忙扶住，埋怨的朝李菀宁说：“宁宁你怎么能推你爸爸呢，他也是为了你好，你爸好歹是副厂长，你这样做不是丢他的脸么。”
“我凭自己本事赚钱，不觉得有什么可丢脸的，不像某些人，净想吃现成的，不要脸去当小三。”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李菀宁直接就开始戳刘玉琴的脊梁骨。
现在纺织厂门口还有不少人，都纷纷朝他们看来。
刘玉琴脸色都变了，扶着李大刚的手不自觉收紧。
这贱种，怎么敢把这事当众说出来！
李菀宁像是洞悉了她的心思，冷冷勾唇：“谁让你自己下贱，我都嫁出去了，你还来找晦气，这不是舔着脸上门找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