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琴忽然开始抽泣起来。
她一边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一边泫然欲泣道:“老李,我好心带着咱儿子陪你一起来看他姐姐,她怎么能这样说我呢,这要让咱儿子听见了,该多伤心啊。”
李大刚听后,神色骤然间一凛,瞪向李菀宁:“怎么跟你琴姨说话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不孝女!”
说话间,他便抬起手就要打李菀宁。
刚才还阻止李大刚的刘玉琴,现在就像是死了一样,在旁边一动不动的,嘴角还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打吧,打死了更好,省的闹心!
可惜,李大刚的巴掌注定落不下来。
“亲家公,宁宁现在还怀着孕呢,你这是要干什么啊。”
齐兰英挤到了李大刚和李菀宁中间,直接把李大刚的胳膊给拉了下去,她瞪了旁边看戏的刘玉琴一眼,难得好脾气的劝李大刚:“是我要做生意,宁宁孝顺,才陪我一起来摆摊,你说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呢。”
“我记得你不是纺织厂的女工吗?怎么会忽然来摆摊?”李大刚皱着眉头问。
“我婆婆为了照顾我,卖掉了纺织厂的工作,所以才来摆摊,李大刚同志,请问这些年,你为你的女儿做过什么吗?”李菀宁讽刺道。
李大刚一噎。
结婚前,因为刘玉琴私自给她介绍结婚对象的事情,我李菀宁跟家里大吵了一架,跟他和刘玉琴闹得都很难看,还打了她妹妹一巴掌,李大刚也是因为生气,想要给李菀宁一点教训,嫁妆他一分钱都没给。
李菀宁的嫁妆是生母留下的,李大刚结婚到现在都没管过她,所以也并不知道沈家的事。
在母亲没去世之前,李大刚虽然不是个好丈夫,但勉强是个好父亲,偶尔还会对她表现出父爱。
直到母亲去世之后,李大刚没多久就接回来另一个女人,身边还带着个十几岁的女孩,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等到刘玉琴和李婉婉住进了李家之后,李菀宁才真正意识到,原来以前的那些疼爱,都不及继母和继妹的一声假意哭诉,那个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却不知道被李大刚打了多少次,说过多少难听的话。
上一世的时候,她虽然怨恨李大刚,可终归那是她爸爸,虽然不经常回去,但逢年过节她都会给李大刚买些补品寄回去。
可等到她穷途末路时,曾经带着一丝希望跟李大刚求助,求他带自己回家。
可在接电话的时候,她听李大刚语气欢悦的喊着儿子,却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语气冷了下去。
他说:“为什么他只打你不打其他人?你应该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
他说:“丈夫打妻子天经地义,你妈当年不也是这样过来的,忍忍算了。”
他说:“我现在跟你琴姨儿女双全,她不希望你再来打扰我们一家四口的生活,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
事后她才知道,原来李大刚和刘玉琴生了个儿子,已经十岁了,一直瞒着她,是怕她会伤害他们的儿子。
从那个时候开始,李菀宁的心就彻底的死了。
从母亲去世的那一刻,那就已经不再是她的家,那是李大刚和刘玉琴那个小三的家。
李菀宁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刘玉琴的肚子上。
不知道为什么,刘玉琴总感觉李菀宁跟以前不一样了,那目光跟淬了毒一样,吓得她后背一凉,下意识的往李大刚身后躲了躲。
而李大刚在注意到李菀宁的目光后,语气却忽然间软了下来,说:“宁宁,我今天过来其实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就快要有弟弟了,你不是省医院的护士吗?等你琴姨生孩子的时候,你就请假回来照顾你琴姨坐月子。”
“我说请个保姆算了,可你爸爸他谁都不信就信你,宁宁,到时候可就麻烦你了昂。”刘玉琴温柔的笑着说。
这话说的,连旁边围观的人都听不下去了。
“继母生孩子,为什么要女儿回来照顾她坐月子?我看这姑娘都快生了,不是应该继母主动照顾女儿吗?”
刘玉琴叹了口气,柔弱道:“我也想照顾,可是我身体不太好,不能劳累,宁宁,你不会怪琴姨吧?”
想让她照顾这贱种,想的美!
“你琴姨说的对,她是长辈你是晚辈,你照顾她是应该的,另外以后你别跟着出来摆摊了,你虽然嫁了人,但还姓李,仍旧是我李家的人,缺什么少什么你可以问我要,别想着用作贱自己来威胁我。”
李大刚说着,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钱,递给李菀宁。“这是一百块钱,你拿着买点补品。”
刘玉琴有点不高兴,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好不让李大刚给,就假情假意的笑着说:“是呀,过得不好就跟你爸说,作为娘家人扶持点也是应该的,以后就别出来抛头露脸,给你爸丢人了啊。”
这话要是上一世的李菀宁听见,按照她那自尊心强的性格,一定会跟刘玉琴吵起来。
这一次,她还没做出反应,面前的齐兰英就忍不了了。
她面色有些不好看的沉声道:“我们老沈家虽然不是多有钱,但养个媳妇还是能养的起的,这些钱亲家公还是留着给亲家母补补吧,宁宁年轻,不像亲家母一把年纪了,还要怀孕的继女去照顾坐月子。”
“你!”
刘玉琴脸都绿了,做作的表情再也维持不住,瞪了齐兰英一眼。
李菀宁差点没忍住笑出声,被她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清了清嗓子,也懒得跟他们再纠缠,说:“没什么事情就回吧,别耽误我跟我妈做生意。”
“李菀宁,你存心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见李菀宁居然还要继续做生意,李大刚铁青着脸,语气有些不善。
李菀宁挑了挑眉没说话,但沉默已经代表了她的回答。
刚才那一出争吵,已经让周围围观的人,对李大刚和刘玉琴指指点点的,两人都是要脸面的,冷着脸走了。
等到两人离开后,站在李菀宁面前的齐兰英转过头,有些担心的看着李菀宁:“宁宁,你没事吧?”
李菀宁摇了摇头,看着走远的两道身影,她眯了眯眼睛。
“摆摊的事情昨天只是跟我们家属院的人说了,我爸和那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