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秦淮茹终于忍不住了。
她哭嚷着扑到满身是血的傻柱身边,双手发抖地抱着他,半晌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贾二狗,你丫……连牲口都不如啊!”
她的哭声凄厉刺耳,仿佛带着血丝:“你要把大院的人全逼上绝路吗?不出钱不出力就算了,还下这么狠手,你就不能给人留条活路?”
“傻柱、许大茂和你没仇没怨,你这黑心烂肺的东西,要了他们半条命,你还有点良心吗!”
“造孽啊,老天爷有眼!早知道你是白眼狼,当初就不该看你可怜,接济你,把你拉扯成人,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贾二狗低头,慢条斯理整理被撕扯的衣服,一切尽在掌握。
他眼角带着讥笑,声音不紧不慢,句句戳心:“大嫂,我还以为你吃了哑药呢,原来会说话啊。”
“刚刚许大茂一伙人想打死我,你是瞎了还是聋了?”
“哦,我懂了,你巴不得我被一锄头砸死吧,好给棒梗腾地方,是不是?”
贾二狗抬手指了指傻柱,又指向地上呻吟的许大茂,声音森寒。
“你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好话歹话都叫你说了,真当老子好糊弄?老子眼里可揉不得半粒沙子!”
秦淮茹嘴唇颤抖,抹了把眼泪,硬挤出哭腔。
“咱们娘仨是穷,可不是没志气啊。”
“你是我婆婆的侄儿,你拉咱们一把,就是替自己铺路啊……”
“你要真不顾亲情,也得想想你死去的堂哥吧。”
“棒梗是家里的顶梁柱,将来说不准你还得仰仗他呢!”
她声嘶力竭,哭得像被抽空了魂魄,听得人直心软。
“你特码的还有脸提我堂哥?”
“我堂哥前脚死,你后脚就和傻柱勾搭上!”
“大院里谁不知道你整天卖弄风骚?棒梗这忘恩负义的小王八羔子,贪了老子那么多好处,连句叔都不肯叫我!”
“去年还带人去我屋里放鞭炮,差点把老子房子烧了!”
“现在还想把老子弄去给死肥猪当赘婿!真把你们美得啊!谁爱去谁去!老子绝对不去!”
贾二狗脸色一沉,一步步逼近秦淮茹,周身戾气像实质一样,压得人透不过气。
“非要逼我结婚也可以!反正棒梗这玩意儿算废了!干脆你和我领证,把环取了,咱再生一个好好培养!”
“否则,甭想算计老子,还有老子的房子!”
傻柱一脸吃了苍蝇屎的表情,他压根没听说过秦淮茹上环,断定贾二狗在胡诌,手肘颤抖着撑起身体,膝盖发出“咔哒”一声脆响。
“你丫满嘴跑火车呢!大伙甭听这狗日的瞎白话!”
贾二狗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眯成一条缝:“嘿,你还挺抗揍!还敢跟老子叽叽歪歪,今个儿我不把你揍服帖了,我这姓倒着写!”
他撸起袖管子,沙包大的拳头砸在傻柱脸上,傻柱闷哼一声,秦淮茹哭哭啼啼地扑了上去。
但秦淮茹一个婆娘,哪能拦得住暴起的贾二狗,没碰到贾二狗,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重脚,瘫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贾二狗越打越凶,眼中布满红血丝,一副要将傻柱骨头拆散架的模样。
这时,大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头踹开。
“放空炮的玩意儿,说好了今儿把老娘的姑爷送过来,怎么没影儿了?难不成你们想赖账?真当老娘是好欺负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贾二狗下意识抬起头。
王桂花缓慢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走两步路就喘口粗气,显得笨重又吃力,鼻子塌陷,绿豆眼眯成两道细缝,一口黄牙,牙缝大得能塞下油菜,油乎乎的头发扒在脸上,整张脸像吹鼓的皮球。
上辈子,贾二狗在王桂花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这都是拜老不死的贾张氏所赐!
此刻恨意在他心底疯涨,这玩意儿比他按猪杀猪的时候都难搞啊!
秦淮茹小鹿般湿润的眼眸中划过惊惧,贾张氏一看救兵来了,殷勤地凑上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王家丫头,你消消气,人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保准你们今晚就能入洞房!”
王桂花眼珠子贼溜溜地打量四周,视线和贾二狗交汇的一刹那,顿时喜上眉梢,“他就是你侄子?”
贾张氏捣蒜似的不住点头,扭头瞪着贾二狗:“王家丫头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外头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求不来!”
众人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目光或鄙夷、轻蔑。
“倒插门丢咱爷们儿的脸!”
“王桂花胖得跟头野猪似的,这门亲事要成了,有贾二狗好受的!”
“听说王桂花是克夫命,之前克死了六个男人,还搞破鞋!正好和贾二狗这个丧门星凑一对,这就叫烂锅配烂盖!”
……
贾二狗怒视着这帮黑心烂肺的杂种,上辈子但凡有一个好心肠的,提醒一句,他也不会跳进火坑!
一个个坏的冒油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嘴角噙着嘲讽的弧度,鼻孔发出不屑的冷哼:“放你娘的狗臭屁!老瘪三,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坐着数钱,我去当上门女婿?你想的挺美啊!”
易中海眉头拧成疙瘩,厉声呵斥道:“大逆不道的小畜生!你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懂不懂长幼尊卑?”
长幼尊卑?
贾二狗小腹邪火蹭蹭往上涨,嘴巴像淬了毒似的:“老阉狗,你甭在这和稀泥!你是我哪门子的长辈?我把话撂在这儿了,谁收了老王家的彩礼,谁去倒插门!想让我给贾张氏擦屁股?门都没有!”
贾二狗这话戳中易中海的肺管子,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王桂花眼神像结了冰,没好气地说:“我不管钱到了谁手里,反正贾家签了契书,交不出人,就等着赔个底儿掉吧。”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下,她吃准了贾二狗窝囊的脾气,痛快地在契书上摁了手印。
由不得贾二狗反对,他必须入赘到老王家,不然要赔300块呢!
那可是三年的伙食费!
刘海中端着官老爷的架子,语重心长地说道:“自古以来,婚姻大事就是长辈做主。贾张氏是为了你好,她也有难处,你忍心眼睁睁看着她蹲笆篱子去?”
一想到能把贾二狗这个祸害撵出大院,易中海立马换上慈祥和蔼的表情:“你二大爷说得在理!只要你入赘到老王家,棒梗将来娶媳妇不愁没房住了,秦淮茹一家子也能松快点!”
“老话说娶妻娶贤,虽然王家丫头模样差了点,但家底厚实啊!”
“贾张氏一把岁数不容易,砸锅卖铁也凑不齐这么多钱啊!”
王桂花跳出来表忠心,拍着胸脯,满身的赘肉乱颤:“我会对你好的!”
两个老棺材瓤子一唱一和,把贾二狗气笑了,“你们一个个脸皮怎么比城墙还厚?搞剥削搞得理直气壮!”
“贾张氏收彩礼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今天?她赔不起就去吃枪子!关我屁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贾张氏是我爹还是我妈?她们一家五口吃我的喝我的,还想把我卖了换钱,占我的房子。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易中海,你半截身子快入土了,又没个一儿半女,你这套房子刚好留给棒梗娶媳妇。省得你进了棺材,没人给你烧纸钱!”
“哪天你和易大妈死在屋里发臭了,还有棒梗给你俩收尸呢!”
话落,大院里的人瞪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喘,贾二狗这张嘴太缺德了!
易中海气得咬牙切齿,胸膛剧烈起伏。
王桂花见贾二狗铁了心不愿倒插门,眉心的肉疙瘩突突乱跳:“不识抬举的小泼皮,老娘就不信,治不了你了?把他给我绑起来,塞进屋里,老娘今晚就要在这儿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