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向晚的夜都安静非凡,没有再出现过傀儡。
有点太过于安静了。
白雅熟练地翻过胡府的院墙潜入内里。
没办法,没有线索制造线索也得查。
胡府不愧是向晚一等一的富户,白雅回头看了看刚刚翻过来的那座高耸的院墙不禁叹道。
这宅子太大了时不时还有巡夜的人经过,几天前她还是能用隐身咒的,但自从一念之差用灵力唤起几个姑娘后,她已经连最基本的法术都实展不出来了,此刻只能凭借好身手东躲西藏。
不过用她的灵力维持她们生命的方法并不能长久,待司命发现凡人命数改变,除去她们的肉体,便是她想救也没有办法了。
她只能祈祷司命发现的慢一点。
整个胡宅像一个迷宫一样,白雅在其中穿来走往,却始终没有找到胡采儿的住处。
跟随着长长的游廊,朱红栏杆颜色鲜艳,廊外种着的石榴花开得过于艳丽,争相挤进栏杆的空隙,深夜里花瓣边缘却已经发黑卷曲,像一只焦手在向来人问好。
而这游廊尽头居然是一个花园。
白雅纳罕地走了进去。
正当中一个巨大的荷花池很是抢眼。
一池绿水,泛着些灰白。水面上铺着圆叶,花从叶间伸出来全开了,粉瓣白边。
“这不是‘翠盖华章’么。”
白雅叹道。
“什么人在那!”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几个家丁举着火把迅速向这里逼近。
白雅看着来势汹汹的人,刚想施法隐身溜走,却在挥手间想起自己已无法力,只能策划着从后路离开。
不料,远处值夜的家丁听到这边的动静也即刻赶了过来。
白雅退无可退,只得纵身跃下荷花池。
待家丁赶过来,水面已恢复平静,几尾红鱼在水面上游荡,根本看不出有人躲在下面。
白雅看着水面上随鱼游动而晃动的火把,不敢动一下,聚精会神地听着上面的动静。
“乱喊什么!这哪有人?”
“可我刚刚分明看见这有个人影……”
“是荷花的影子你看错了吧蠢货。”
为首的人看了看这长的与人差不多高的荷花,骂道:
“他娘的你胆子就不能大些,自从出了事总是一惊一乍疑神疑鬼的。搞的我们也一天到晚净跟着你担惊受怕了!”
“好吧……”那人声音渐弱。
不一会儿,荷花池外的人散去了,白雅低下头扭了扭酸痛的脖子就要上岸。
这不低头不要紧,一低头,只见不到一掌的距离,一双人的瞪大了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白雅被吓得一个激灵,险些破功。
那是一具被泡的发白的“尸体”?
白雅稳定心绪向前探去。
就在此刻那“尸体”向她眨了眨眼,嗓中发出胡乱的呜咽声,如同被拔了舌头的人,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
白雅仔细辨认那人——
胡采儿!
只见她身上长出无数条根须,每一道都连着一只荷花,鲜红的血液在浅黄透明的根须里流动,通通输送了上去,那链接着的莲藕闪烁着诡异的黯淡绿光。
她怎么会在这。
胡采儿费力地挣扎着,可那些根须向有思想一般,感受到她的挣扎,更加狠命地往她的肉里钻,在皮肤上都形成了一个个使劲扎根的凹痕。
胡采儿艰难地蜷攒起手指,比了一个手势就彻底昏死过去。
七?
七——
七神庙?
不知怎的,她脑中立刻就蹦出了这个想法。
不错,那时所说胡采儿丧命之处便正是七神庙,如今胡采儿死而复生,她怎么一直忽略了这个线索,一切的开始正源于七神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