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那股冲天而起的浩然正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仅仅一瞬间，便收敛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若不是手中《河图洛书》残片上残留的温热，以及识海中依旧激荡不休的魔气，章天鸣几乎要以为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他放下玉牒，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聋老太太！
这个平日里看似昏聩、人畜无害的老人，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玄门高人！而且，她修行的，是与自己《天魔策》截然相反的仙道正法。
那股气息，纯正、平和、浩瀚，充满了堂堂正正的味道。
“守护者么……”章天鸣低声自语。
他瞬间明白了。聋老太太坐镇这个四合院，恐怕并非偶然。她就像一枚定海神针，镇压着此地的气运，同时也监视着一切异常。自己之前的种种行为，或许早已落在她的眼中，只是因为自己行事尚有分寸，没有滥杀无辜，她才一直隐忍不发。
而刚才，自己试图以魔气催动《河图洛书》这等仙道至宝，引来了宝物自身的反击和共鸣，才让她彻底暴露了气息。
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试探。
章天鸣沉思片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推开门，径直朝着后院走去。
冬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许大茂被带走后留下的狼藉已经被清扫干净，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闹剧过后的尴尬。
章天鸣目不斜视，穿过中院，来到了聋老太太的门前。
老人依旧坐在那个小马扎上，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
“老太太。”章天鸣平静地开口。
聋老太太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却清澈得惊人，仿佛能洞穿人心。
“是天鸣啊，”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苍老而沙哑，“有事？”
“想跟您聊聊。”章天鸣说道。
“人老了，耳朵背，听不清咯。”聋老太太摆了摆手，又闭上了眼睛。
这是在下逐客令。
章天鸣却不为所动，他看着老太太，一字一句地说道：“天道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道法自然，有阴便有阳。晚辈行事，自有准则，不求有功于社稷，但求无愧于本心。”
这番话，是用玄门术语说的，每一个字都蕴含着他的道心和意志。
他是在告诉老太太，他是魔道传人，但他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不会成为滥杀无辜的邪魔。
聋老太太紧闭的眼皮，再次微微颤动了一下。
院子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寒风吹过屋檐，发出呜呜的声响。
许久，聋老太太才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这院里啊，住的都是些凡人，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经不起大风大浪。年轻人，火气旺是好事，但别烧着了自家的屋子。”
章天鸣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这是在告诫他，不要在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掀起腥风血雨。
“晚辈明白。”章天鸣微微颔首，“井水不犯河水。”
“去吧。”聋老太太挥了挥手，再也没有了任何表示。
章天鸣转身离开。
一场无声的交锋，就此结束。两人达成了一种微妙的默契。聋老太太不会主动干涉他，前提是他不把事情做得太绝，不危害到整个院子的安危。
而章天鸣，也暂时打消了对老太太的觊觎之心。这位老人的修为，深不可测，绝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轻易撼动的。
回到自己的院子，章天鸣感觉轻松了不少。头顶上悬着一把剑，总比不知道剑在哪里要好。
接下来的几天，院子里风平浪静，但暗流却在悄然涌动。
许大茂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消息，彻底传开了。而娄晓娥，则以雷霆之势，在街道办和厂里的见证下，与许大茂解除了婚姻关系。因为许大茂精神失常，无法协商财产，房子最终判给了娄晓娥。
一个知书达理的富家小姐，转眼间，成了一个独居的“弃妇”。
这在四合院里，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傻柱幸灾乐祸，天天哼着小曲，觉得是许大茂活该。
秦淮茹则心思复杂，她看着独居的娄晓娥，既有些同病相怜，又隐隐生出一丝嫉妒和危机感。
而三位大爷，则开始盘算着，怎么能从这位“落难”的娄小姐身上，占到点便宜。
这天傍晚，章天鸣正在屋内打坐，院门又被敲响了。
打开门，只见娄晓娥俏生生地站在门外，她的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却比之前坚定了许多。
“章同志，”她递过来一个用布包着的东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感谢您的指点。”
章天鸣没有接，只是看着她。
娄晓娥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又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把您说的话，都告诉了我父母。他们……他们想见您一面，当面感谢您。”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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