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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眠把书包放在玄关时,指尖还残留着葡萄汁的甜腻。

她靠在门板上缓了口气,左手腕的守梦环还在微微发烫——刚才和沈唤对视时,环身的蓝光透过校服布料,在皮肤留下淡青色的印子,像一块小小的胎记。记梦徽在领口内侧轻轻震动,她伸手摸了摸,徽章上的星光纹路沾着点汗湿,比平时更凉,显然还在持续记录下午收集到的能量数据。

“沈唤知道安石的作用,清楚老槐的危险,甚至能主动用黄符镇压邪祟……”她脱鞋时喃喃自语,目光落在玄关的镜子上——镜中的女生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碎发被汗黏在皮肤上,脸颊泛着薄红,是傍晚社团招新时被晒的。这副“人间模样”太真实,真实到她偶尔会忘记自己是“梦司001”,只觉得自己就是刚转校、对一切都好奇的苏眠。

走到书桌前,她把记梦徽从领口拆下来,放在台灯下。徽章亮起银色的光,投射出下午在图书馆和社团招新时的画面:沈唤翻看《镇灵阵考》的侧脸、他摸向安石时的指尖、老城区方向若隐若现的能量波动曲线……最后定格在沈唤提醒她“别靠近老槐”的画面,他的声音被清晰记录下来,带着夕阳下特有的温软,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能量相似度81%……”苏眠盯着曲线峰值处的标注,心跳慢慢加快——这个数值比昨天在槐树林测得的更高,说明沈唤身上的能量,和城西碎梦事件的关联,比她想象中更紧密。她又点开“槐祀记”的扫描画面,书中“安石需以血亲之血浸染”的文字,和沈唤颈间那块泛着温光的石头重叠在一起,让她突然想起一个细节:昨天在图书馆,沈唤翻书时,指尖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的,位置刚好在指腹——会不会是浸染安石时留下的?

她正想得入神,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风吹树叶的声音。老城区的树长得茂密,枝叶拍打着玻璃,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在窗外轻轻敲门。苏眠抬头看向窗外,夜色已经浓了,路灯的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影子,像一群蠕动的小虫子。

突然,守梦环剧烈震动起来,记梦徽也发出刺耳的嗡鸣——不是危险预警,而是“能量共鸣”的信号!苏眠还没反应过来,一股熟悉的温软力量突然裹住了她,和上次在巡梦带被拽入梦境时的感觉一模一样:没有失重感,没有眩晕,眼前的书桌、台灯、记梦徽瞬间碎成无数光点,又在下一秒,拼成了新的画面。

等她再睁眼时,脚已经踩在了实地上。

是间卧室。

木质地板上铺着浅灰色的地毯,踩上去软乎乎的,像踩在云朵上。靠墙的书桌上摆着一台旧台灯,暖黄色的光打在摊开的课本上,书页上写着“沈唤”两个字,字迹和他笔记本上的一模一样。书桌上还放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罐,里面装满了星星纸,有的星星纸已经褪色,有的还带着新鲜的折痕——显然是折了很久的。

墙上贴着几张篮球明星的海报,海报边角有点卷,被风吹得轻轻晃。窗户敞开着,外面飘着细雨,雨丝落在窗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混着远处传来的蝉鸣,像一首安静的催眠曲。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皂角香,是洗衣液的味道,还有一点若有若无的、属于沈唤的气息——和他颈间安石的温软能量,是同源的。

苏眠低头看自己的手——还是那双沾着人间温度的手,身上的校服变成了她在梦司常穿的白裙,裙摆垂在地毯上,泛着淡淡的虚白微光。她试着走了两步,裙摆扫过书桌腿时,碰掉了一张压在课本下的照片。

照片是拍立得,有点模糊。画面里,年幼的沈唤坐在槐树下,怀里抱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手里拿着一块暗青色的石头,正往沈唤的颈间系红绳。背景里的老槐树很粗,树皮上刻着模糊的“安”字,阳光透过树叶,在两人身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唤儿十岁生辰,赠安石,望安一生。”

是沈唤的奶奶。苏眠捏着照片的指尖有点发颤——原来安石是沈唤十岁生日时奶奶送的,“安石”的名字,是取“平安”之意。可书上明明说,安石是镇灵阵的核心载体,奶奶送给他,到底是为了“保平安”,还是为了让他继承“镇灵”的责任?

“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苏眠吓了一跳,手里的照片掉在地毯上。她转过身,看到沈唤站在卧室门口,穿着白色的睡衣,头发有点乱,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他的颈间还戴着安石,红绳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浅红,石头上的纹路清晰可见,比白天看得更清楚——那是一个完整的“镇灵阵”简化图案,缠绕着“引灵”的符号。

和上次在教室梦境里不同,这次沈唤的眼神里没有“平和”,只有明显的惊讶和警惕,像看到了不该出现的人。他往前走了两步,卧室里的温度突然降了几分,书桌上的台灯晃了晃,灯光变得忽明忽暗。

“我……”苏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说自己是被强行裹进来的?说自己是梦司的人,正在调查他?眼前的沈唤太真实了,睡衣领口的扣子没扣严,露出一点锁骨,眼角带着刚睡醒的红,完全没有白天那种“藏着秘密”的紧绷,反而像个被惊扰的普通少年。

沈唤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指尖摩挲着照片背面的字迹,眼神慢慢软下来:“这是我奶奶,她去世半年了。”他抬起头,看向苏眠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上次在教室也是你,对不对?”

苏眠的心跳飞快,左手腕的守梦环烫得厉害——她没想到沈唤能清晰记得上次梦境里的事,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戳破。她下意识想发动归梦术,指尖凝起一点虚白的光,可光刚冒头就化了,和上次一样,像被温水融了的糖。

“你也被困在这里了?”沈唤看到她的动作,突然问,语气里的警惕少了点,多了几分好奇,“我以前也做过奇怪的梦,但从来没见过其他人,更没人能像你这样,两次都出现在我的梦里。”

苏眠愣住了——他不知道自己能“裹携”梦司?不知道自己的引灵格和安石的作用?还是在故意装不知道?她盯着沈唤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到破绽,可他的眼神很干净,只有疑惑和一点点好奇,像在看一个神秘的新朋友。

“我叫苏眠,是你的同学。”她决定暂时隐瞒梦司的身份,先试探他的反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梦里,上次在教室,我还以为是自己做的梦。”

沈唤挑了挑眉,走到书桌前坐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反正也不知道怎么出去,聊聊也好。”他拿起书桌上的玻璃罐,倒出一颗星星纸,展开来——上面写着“希望奶奶的病能好起来”,字迹歪歪扭扭,显然是小时候写的。“这些都是我折的,奶奶以前说,折满一千颗星星,就能实现一个愿望。”

苏眠在他对面坐下,目光落在玻璃罐里的星星纸上——有的写着“考试考满分”,有的写着“希望能吃到奶奶做的饺子”,还有的写着“槐树别再闹了”,字迹从歪扭到工整,记录着他的成长。她突然觉得,眼前的沈唤,和那个在槐树林贴黄符、在图书馆查镇灵阵的他,是同一个人,却又不像——这里的他,更真实,更脆弱,像卸下了所有伪装。

“你说的‘槐树闹了’,是后山的老槐树吗?”苏眠试探着问。

沈唤折星星的手顿了一下,点点头:“嗯,小时候我经常去槐树下玩,有时候会听到树里有声音,像有人在哭。奶奶说,那是‘槐灵’在闹,让我别靠近。后来奶奶给了我安石,再去槐树下,就听不到声音了。”他摸了摸颈间的安石,眼神变得温柔,“奶奶说,这石头能保护我,也能保护槐树。”

“保护槐树?”苏眠心里一动,“不是镇压邪祟吗?”

沈唤皱起眉,像是没听懂:“邪祟?奶奶没说过,她只说槐树是老祖宗留下的,有灵性,不能让它‘生气’。安石是用来‘安抚’槐树的,不是‘镇压’。”

苏眠愣住了——这和“槐祀记”里的记载完全不同!书上说安石是镇灵阵的核心,用来镇压邪祟,可沈唤的奶奶却告诉他,安石是用来安抚槐树的。到底谁在说谎?还是奶奶故意隐瞒了真相,不想让他知道“镇灵”背后的危险?

“你奶奶有没有教你画黄符?或者教你认识什么特殊的符号?”苏眠又问,目光紧紧盯着沈唤的反应。

沈唤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随即点了点头:“教过一点,她说遇到‘不干净’的东西,画黄符能驱走。比如上次公交车上,我看到有个黑影跟着一个女生,就偷偷画了张黄符给她,后来黑影就不见了。”他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黄符和一支朱砂笔,“就是这个,奶奶留下的,她说我体质特殊,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些黄符能帮我自保。”

苏眠看着他手里的黄符——和上次在槐树林看到的一模一样,符纸上的纹路是“驱邪符”的图案,却比普通驱邪符多了几道“引灵”的线条。她突然明白,沈唤的奶奶不是普通的“懂民俗”,而是真正的“术士”,她教给沈唤的,看似是“自保”的方法,实则是在引导他运用“引灵格”的能力,用安石和黄符,平衡自身与周围的灵异能量。

“你说你体质特殊,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苏眠追问,“比如……梦境里的人?”

沈唤笑了笑,把黄符放回抽屉:“以前看不到,直到半年前奶奶去世后,我就经常在梦里看到奇怪的场景,有时候是槐树林,有时候是雾山,还有一次,看到三个黑色的影子在撕咬什么,像一团光。”

三个黑色的影子!苏眠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城西碎梦事件里,逃到现实的“魇”,就是黑色的影子,它们以梦境能量为食,会撕咬人类的梦境核心!沈唤看到的,难道就是当时的场景?

“那三个影子,是不是在一个有很多光团的地方?光团像漂浮的泡泡,里面有人类的样子?”苏眠的声音有点发颤,追问着细节。

沈唤皱起眉,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光团里有小孩在哭,有大人在笑,那三个影子就趴在光团上,像是在吃东西。我想靠近,就被一股力量推走了,醒来后,手腕上多了一道疤,像被什么东西抓的。”他伸出左手手腕,上面有一道浅淡的疤痕,和苏眠之前看到的指尖疤痕不同,这道疤痕更长,像是被爪子划的。

就是城西碎梦事件!苏眠的心里翻涌着震惊——沈唤不仅和事件的能量源有关,他甚至亲眼看到了魇的行踪!可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些?是因为引灵格能感知到异常能量,还是因为安石与碎梦事件的能量同源?

“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比如头晕、心跳加快,或者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苏眠继续问,她需要确认沈唤的引灵格是否被魇的能量影响。

沈唤想了想,摇摇头:“没有不舒服,就是觉得那些影子很讨厌,想把它们赶走。奶奶说,我身上的‘气’和别人不一样,能吸引这些东西,也能赶走它们。”他说着,突然看向苏眠的眼睛,“你呢?你为什么能出现在我的梦里?你的‘气’,和我很像,也和安石很像。”

苏眠的心跳猛地加快,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他能感觉到她的能量!引灵格的感知力,比她想象中更强!她正想找借口掩饰,卧室里的灯光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窗外的雨变大了,雨点砸在窗台上,发出“砰砰”的响,像有人在外面敲门。

“怎么回事?”沈唤站起身,走到窗边想关窗户,刚靠近,就看到窗外站着一个模糊的黑影——没有五官,只有一团黑色的雾气,正贴在玻璃上,盯着卧室里的两人。

沈唤的脸色瞬间变了,伸手拉过苏眠,把她护在身后,另一只手从抽屉里拿出黄符和朱砂笔,快速在符纸上画着纹路:“别靠近它,这是‘影魇’,比我以前看到的黑影更厉害,会吸食人的梦境能量。”

苏眠的瞳孔骤缩——影魇是魇的进化形态,比普通魇更难对付,通常只有在大量梦境能量聚集的地方才会出现!沈唤的梦境里为什么会有影魇?难道是因为她的梦司能量,吸引了影魇过来?

影魇撞了一下窗户,玻璃发出“咔嚓”的裂响,卧室里的温度骤降,书桌上的星星纸被风吹得乱飞,像一群慌乱的蝴蝶。沈唤把画好的黄符贴在窗户上,朱砂笔的红色纹路在黄符上亮起,影魇被光弹开,往后退了几步,却没有离开,只是在窗外徘徊,黑色的雾气里伸出几只细长的爪子,抓挠着地面。

“安石!”苏眠突然想起安石的作用,提醒沈唤,“你的安石能安抚能量,说不定能驱散影魇!”

沈唤愣了一下,随即抬手摸了摸颈间的安石,指尖用力捏了捏石头——安石突然亮起暗青色的光,光顺着红绳蔓延到他的手腕,又从手腕扩散到整个卧室。暗青色的光裹住黄符,符纸上的纹路变得更亮,像一条红色的蛇,顺着窗户爬出去,缠上影魇的身体。

影魇发出刺耳的尖叫,黑色的雾气开始消散,爪子也慢慢变得透明。沈唤咬着牙,继续往安石里注入能量——他的额头上渗出冷汗,脸色变得苍白,显然维持能量输出对他来说很吃力。苏眠看着他的背影,左手腕的守梦环突然发烫,一股熟悉的虚白能量从守梦环里涌出来,顺着她的指尖,流向沈唤的后背。

当梦司的能量与沈唤的引灵格能量相遇时,暗青色的光突然变成了金色,像阳光穿透云层,瞬间笼罩了整个卧室。影魇的尖叫变得更凄厉,黑色的雾气在金光里快速消融,最后变成几点黑色的碎末,被风吹散在雨里。

窗户上的裂痕停止了蔓延,卧室里的温度慢慢回升,乱飞的星星纸落在地毯上,像撒了一地的星星。沈唤踉跄着转过身,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皮肤上,却还是笑着看向苏眠:“没事了,影魇被赶走了。”

苏眠看着他手腕上的疤痕,又看了看他颈间还在泛着微光的安石,心里突然泛起一丝心疼——他明明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却要独自面对这些常人看不到的危险,用奶奶教的方法,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保护身边的人,甚至保护一棵有灵性的老槐树。

“你刚才……为什么帮我?”沈唤突然问,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还有一点不易察觉的亲近,“你的能量,和我的很像,也和安石很像,像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进苏眠的心湖里,泛起圈圈涟漪。她看着沈唤的眼睛,突然不想再隐瞒——不是隐瞒梦司的身份,而是隐瞒自己的在意。她轻轻开口:“因为我们是同学,也是……能在梦里相遇的人。”

沈唤笑了,眼角弯起来,露出一点浅浅的梨涡,像雨后初晴的阳光,暖得人心里发颤。他弯腰捡起一张落在地上的星星纸,递给苏眠:“给你,这个还没写愿望,你可以写上自己的愿望,等折满一千颗,说不定就能实现了。”

苏眠接过星星纸,指尖碰到纸页的温度,还有沈唤残留的气息。她低头看着空白的星星纸,突然想写下“希望沈唤能平安”,却又觉得太直白,最后只是轻轻写下“希望所有秘密都能有答案”——既是希望查清城西碎梦事件的真相,也是希望沈唤能知道自己引灵格的秘密,不用再独自承受。

她把写好的星星纸折成星星,放进玻璃罐里,刚好是第一千颗。沈唤看着玻璃罐里满满当当的星星,眼神突然变得柔软,像是想起了什么温暖的事:“奶奶说,折满一千颗星星,愿望就会被‘槐灵’听到。以前我总不信,现在好像有点信了——至少,它让我在梦里遇到了你,还一起赶走了影魇。”

苏眠看着他指尖划过玻璃罐的纹路,心里突然有些发涩。她知道,这个梦境里的温暖都是暂时的,等她离开,沈唤或许只会记得这是一场“奇怪却安心的梦”,不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不会知道他们的相遇从一开始就带着“调查”的目的。

就在这时,她左手腕的守梦环突然亮了起来,泛着柔和的蓝光——是雾临传来的“归梦信号”,这是她之前设置的定时唤醒,怕自己在梦境里停留太久,暴露身份。颈间的记梦徽也轻轻震动,像是在提醒她“该离开了”。

卧室里的暖黄灯光开始变得模糊,书桌上的课本、玻璃罐,还有沈唤的身影,都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慢慢变得透明。苏眠知道,她要走了。

“沈唤,”她轻声开口,声音有点发颤,“这个梦……很好。谢谢你的星星,也谢谢你保护我。”

沈唤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他伸手想抓住苏眠的手腕,指尖却穿过了一片虚白的光——他的手停在半空,眼神里满是惊讶和不舍:“你要走了?还会再来吗?”

苏眠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想点头,说“会的”,可她知道,作为“观察者”,她不能再轻易被卷入他的梦境;可作为苏眠,她又忍不住想再见到这个在梦里对她敞开心扉的少年。

最后,她只是轻轻笑了笑,像他第一次在教室梦境里对她笑那样:“会的,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出现。”

话音刚落,眼前的一切瞬间碎成了无数光点,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苏眠感觉自己被一股力量拉着往上升,耳边还残留着沈唤的声音:“我等你——”

再睁眼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坐在书桌前,台灯还亮着,记梦徽放在桌面上,泛着淡淡的银色光。左手腕的守梦环还在发烫,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刚才梦境里的能量波动——她和沈唤联手时,梦司能量与引灵格能量融合的金色光芒,还有安石驱散影魇时的暗青色光,两条能量曲线紧紧缠绕,像命运的绳结。

她拿起记梦徽,点开刚才记录的最后画面:沈唤站在卧室里,手里拿着她折的那颗星星,对着窗外的细雨轻声说“我等你”,颈间的安石泛着微光,和玻璃罐里的星星一起,在暖黄灯光下亮得像要融进夜色里。

苏眠把记梦徽贴在胸口,心跳得飞快。她知道,从这个梦开始,她的“调查任务”已经悄悄变了味——她不再只是想查清安石、引灵格与碎梦事件的关联,更想知道,这个独自承受秘密的少年,该如何在布满灵异能量的世界里,平安地活下去;而她,又该以“梦司001”的身份,还是“苏眠”的身份,陪在他身边。

窗外的雨还在下,老城区的路灯透过玻璃,在书桌上投出细长的光斑。苏眠拿起玻璃罐里的那颗星星——是她刚才从梦境里“带”出来的,星星纸还带着淡淡的皂角香,上面“希望所有秘密都能有答案”的字迹,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她把星星放进贴身的口袋里,指尖摸到布料下的守梦环。这一刻,她突然下定决心:不管是作为梦司成员,还是作为苏眠,她都要查清所有秘密,不仅是为了任务,更是为了那个在梦里对她说“我等你”的少年,为了他颈间那枚承载着平安与责任的安石,也为了他们在梦境里,那场无人知晓的、温暖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