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凌希转回身,与保安相视一眼,踱步往里走。
今天宴会虽然没邀请多少记者,在聂家的安排下也没多少负面消息流传出去,可悠悠众口难堵。
网络上的负面消息一层一层累积。
认亲宴变成生日宴,知道内情的不少亲自在网上发布文案。
保安看了眼聂凌希单薄的背影,叹了一口气盯着手机:“都说一碗水端不平,但也不能太歪了吧?”
他没注意到,才走没几步的聂凌希眨眼消失。
*【悠渡】
热舞在继续,音乐在沸腾,烈酒配香水敲打着在场人的所有神经,吧台的调酒师手没停过,却也不忘撩拨一下来玩的顾客。
角落的楼梯下面,裴栖砚衣领有些乱的坐在沙发上,纤长的手指攥着酒杯没有要喝的意思,另一只手无意识滑动手机屏幕,光亮打在他脸上,却照不进他深入幽潭的眼眸,那份不悦摆在明面,身旁两侧想要搭讪的人见状相看一眼,止步不前。
向洋提着酒瓶从舞池里回来,抬手挥散两旁的人,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没轻没重地把酒瓶丢在桌上,语气散漫:“砚哥看什么呢?从来就一句话不说,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谁把你魂勾了?”
裴栖砚瞥他一眼,将手机丢在桌上,啧了一声,呼出一口气欲言又止。
向洋愣了下,余光扫向手机,看到上门一张学生证,看不太清是谁,眉头不经意间上挑,脑中自动脑部一切画面,咳嗽一声:“砚哥,咱这没成年可不兴玩啊,怪不是人的。”
裴栖砚一听就知道他又在乱想,翻了白眼:“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是想说,她是不是脑子不好?不知道什么是为她好?
一心要嫁给裴俊泽,那小子有什么好?她想留在聂家,有很多方式,有必要去祸害自己吗?”
向洋啊了一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不以为意道:“害,我以为怎么了呢,你管她干什么,再说了,裴家就算是再远再远的旁系子孙都有人前仆后继,更何况裴俊泽还是你大哥的儿子,虽说是老三,但地位还是有的,
以后再不济有你大嫂那样疼他的存在,好处啊家产呐,能比那俩儿少?那聂什么希年纪又不大,还是山里出来的,知道裴俊泽身份当然不会放弃啊。”
他们这种身份的,不论男女,在一定情况下都会有人想借着一切机会往上爬,裴俊泽是裴家当家人的孩子,就算没有脑子怎么样,在京市,一些小门小户、学校里想借他攀龙附凤的还少?
向洋自小也是这么过来的,理所当然地把聂凌希也归类成了这一类人。
裴栖砚闻言倒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黑漆漆的眼眸盯着楼梯顶板,脑中思考着可能性。
向洋眼珠子一转走过去坐在旁边,推了他一下:“哎,砚哥,你这么关心她嫁给裴俊泽,你该不会是一见钟情了吧?”
记得聂凌希长得是挺好看,看起来乖乖巧巧,裴栖砚一直都对女人不怎么感冒,但他也是正常男人啊,万一呢?
侄子未婚妻变成小婶婶,向洋想到这里,双眼不禁冒出亮光,这不是送上门的素材吗?
裴栖砚偏过头,见他不知道脑部到了什么,脸上笑容让人嫌恶,抬腿一脚踹在他腰上。
“哎哟!”向洋疼的倒在地上,单手捂着腰,龇牙咧嘴地望向裴栖砚:“咋了嘛?”
“让你清醒一下,什么玩意都能说。”裴栖砚站起身,抬手无意识指向一个地方,面露讥讽:“我看上她?我口味看起来这么奇特吗?我什么身份地位,她什么身份地位?我家里不缺漏水的花瓶,遇事除了哭,是指望我给她擦眼泪吗?”
他停了一秒,像是被逗笑了:“呵……衣服很贵,麻雀跟金丝雀还是有区别的。”
他眼中的嫌弃不知道是对向洋的智商还是其他什么。
向洋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接,舔了下干涩的唇,呵呵两声:“我喝多了,瞎说的。”
裴栖砚面露不耐烦,视线不经意间对上站在楼梯口黑衣保镖旁边的人,她穿着简单的灰色开衫卫衣,浅蓝色紧身牛仔裤凸显出她笔直的双腿线条。
长发绑成在丸子头,戴着口罩露出一双美眸,酒吧灯光昏暗,裴栖砚只看了一眼便没多想的从她那双冷漠疏离的视线中移开。
而喝酒的兴致被向洋给恶心没了,裴栖砚抬脚跨过茶几大步往电梯口走,路过楼梯口时,他似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脚步微顿,转身望过去。
聂凌希背对着他,此时手机响了,她没多逗留迈步往上走。
裴栖砚注视几秒背影,嘴里低骂了句:“靠,我是怎么会觉得她会来酒吧的?酒怕是都没喝过。”
收回目光,裴栖砚继续离开。
二楼房间,聂凌希单手推开门,顺势摘下口罩,面无表情地朝沙发走去。
箫玉泽此刻褪去大衣靠坐在单人沙发上,双人沙发上的田穗两人,难掩心中紧张,看到与宴会上判若两人的聂凌希,她们下意识站了起来,脱口而出。
“大小姐。”
聂凌希脚步没停,闻言坦然地嗯了一声,随即一脚踹在箫玉泽沙发上,语气有些生气:“谁让你来的?计划都乱了!聂闫松本来就不好骗,师傅还让我避其锋芒。”
关键她还没玩上头,该出现的还没出现。
汪亦、田穗两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大气都不敢出,内心活动丰富。
‘田穗内心:这还是宴会上唯唯诺诺的大小姐吗?脾气这么大?’
汪亦内心:‘这脾气,叶总都不曾有过。’
箫玉泽单手搭在沙发上,仰头撇着嘴看她,眼中流露出无奈:“讲点理小师妹,砸蛋糕的又不是我,怎么能说是我打乱的呢?而且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老人家话了?”
虽然她也挺想砸,可奈何穆青岚在手机里提醒着,没冲动成功。
聂凌希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低眸凝视:“师姐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