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处理完周先生的事情回到新居时，天色已近傍晚。
她让赵胖子去查“玄学爱好者”和古玩市场的事，自己则关起门来继续调息恢复。净化那个怨婴藤容器消耗不小，她需要尽快让这具身体适应这种程度的灵力运转。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她这边刚清净了没两个小时，赵胖子的电话就又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的声音不再是兴奋，而是带着一丝惊慌和愤怒。
“祖宗！出事了！您快看热搜！林薇薇那个贱人！还有王狗仔！他们联手搞我们！”
凌曦蹙眉，点开微博热搜榜。
只见几条刺眼的话题正高高挂在榜单前列：
#凌曦封建迷信#（爆）#凌曦直播间疑似团伙作案#（热）#起底神算花瓶背后的炒作团队#（热）
点进去，最热门的是一个知名娱乐八卦号“娱乐圈纪委王哥”（正是王狗仔）发布的 long weibo（长微博），配了九宫格图片和几段模糊的剪辑视频。
长微博标题极其耸人听闻：《黑料花瓶到神算大师？深度起底凌曦惊天骗局背后的专业炒作团队！》
文章内容“有理有据”：
1.“托儿”证据：贴出了“枫叶”和“迷茫的小蜗牛”的微博信息截图，暗示这两人是凌曦团队雇佣的演员，并“挖出”“枫叶”疑似某个演艺培训班的学生，“迷茫的小蜗牛”的微博注册时间很短（其实是受害者刚注册的小号），质疑其真实性。
2.“技术”分析：声称凌曦直播间的“算命”过程使用了高级的AR实时换脸技术和语音模拟技术，才能“精准”说出连麦者的信息，并附上了一些所谓的“技术分析”截图，看起来似模似样。
3.“资本”推动：重点提到了神秘富豪“H”的巨额打赏，暗示这是资本下场炒作的标志，为凌曦洗白立人设，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的商业目的。
4.“黑历史”佐证：再次大肆渲染凌曦过去的黑料，论证其品行低劣，绝无可能是真大师，一切只是为了翻红而进行的毫无底线的炒作。
这条微博下面，林薇薇第一时间转发评论：“唉，现在有些人为了红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心疼那些被蒙骗的粉丝。[叹气]”
她的粉丝和无数被带了节奏的网友瞬间涌入评论区，各种污言秽语和质疑辱骂刷屏：【果然是这样！我就说是假的！】【恶心！利用大家的信任！】#凌曦滚出直播圈#【报警吧！这是诈骗！】【H总也是她团队的吧？真舍得下血本！】【之前相信她的现在脸疼吗？】
当然，也有看了完整直播录屏的网友在奋力反驳，但他们的声音在汹涌的骂战中显得格外微弱，很快就被淹没。
舆论几乎呈现出一面倒的抨击态势！
凌曦扫了几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觉得有点无聊。凡人的诋毁，于她而言如同蚊蝇嗡嗡，毫无杀伤力。倒是那个王狗仔编故事的能力，让她略感“钦佩”。
“祖宗！咱们怎么办啊？现在好多之前联系我的广告商和节目都打电话来要取消合作！虽然咱们也没打算接，但这名声臭了啊！”赵胖子在电话那头急得跳脚，“肯定是林薇薇眼看压不住您了，才买通王狗仔来这手！太毒了！”
“跳梁小丑，何足挂齿。”凌曦语气平淡，“他们喜欢骂，就让他们骂。热度越高，下次开播来看的人就越多。”
“啊？可是……”赵胖子一时没转过弯。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凌曦道，“他们证明我是骗子，需要证据。而我证明我不是，只需要……”她顿了顿，“……下一次直播。”
赵胖子愣了一下，猛地一拍大腿：“对啊！咱们用事实打脸！下次直播再算准几个，这些谣言不攻自破！还能借这波黑热搜吸引更多眼球！祖宗您真是太厉害了！这都能利用！”
他的情绪瞬间从愤怒转为兴奋，已经开始脑补下次直播打脸全网的热血场面了。
“不过……”赵胖子又想起一事，压低声音，“祖宗，还有件怪事。刚才有个自称是‘网络安全与文化监管局’的人，通过官方渠道联系到我，旁敲侧击地问了您直播的事，语气挺严肃的，不像是一般的网信办。我问了圈里朋友，都说没听过这个下属单位……您说，会不会是……”
凌曦目光微动。网络安全与文化监管局？这个名字听起来普通，但结合赵胖子打听不到的情况，以及她所涉及的特殊领域…
看来，她的直播，不仅引起了普通网友和娱乐圈的注意，也终于进入了某些“特殊部门”的视野。
“不必理会。”凌曦道，“正常应对即可。”
她对此早有预料。在这个看似平凡的世界展现非凡手段，必然会引起相关方面的注意。是福是祸，端看后续如何发展。
结束和赵胖子的通话，凌曦看着手机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辱骂和质疑，眼神平静无波。
黑红也是红。
林薇薇和王狗仔恐怕想不到，他们费尽心机泼来的脏水，反而会成为她更快聚拢人气、筛选真正客户的垫脚石。
她甚至有点期待下次开播了。
想必，到时候的场面，一定会非常……热闹。
而与此同时，在城市某个不为人知的保密单位内。
秦昊（秦队长）看着屏幕上关于凌曦的滔天骂战和那条“网络安全与文化监管局”的查询记录，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对身边的新队员小王吩咐道：
“继续观察。重点收集她所有直播录屏，尤其是涉及具体事件解决过程的细节。另外，查一下那个‘H’的背景，但不要深入，避免打草惊蛇。”
“是，队长！”小王立正应答，虽然脸上还带着对玄学之事的将信将疑，但对命令绝对服从。
秦昊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张凌曦直播时的截图——女孩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眼神却清冽通透，仿佛能看穿一切。
他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凌曦……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场突如其来的全网黑，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凌曦分毫。她依旧按计划调息、画符，甚至抽空在网上看了看本市古玩市场的地址信息。
风暴中心的平静，往往预示着更剧烈的波澜。
所有人都等待着她的下一次回应。而她的回应，注定不会在微博的骂战之中。
只在直播开启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