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结束后的第二天，凌曦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充足的睡眠和不再紧绷的神经，让她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虽然灵觉的透支并非睡一觉就能完全弥补，但至少不再像昨晚那样头晕目眩。
她刚睁开眼，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秀秀压低声音讲电话的声音。
“……对，曦姐还在休息，赵哥您等会儿再打来吧……啊？房子找到了？这么快？……哦哦，好的好的，等曦姐醒了我马上告诉她……”
凌曦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秀秀立刻挂了电话，小脸上满是兴奋：“曦姐你醒啦！赵哥电话，说房子找到了！让你醒了赶紧看看手机！”
凌曦拿起那台旧手机，果然看到赵胖子发来的十几条微信消息和未接来电提示。
最新消息是几条视频和图片，点开一看，是一套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公寓。装修是现代简约风，干净明亮，客厅有一整面落地窗，阳光充沛。小区环境清幽，绿化很好。
赵胖子的语音紧随其后：“祖宗！醒了吗？看看这套！绝对符合您的要求！安静、采光好、精装修、家电齐全，安保级别也高！就是租金有点小贵，但以您现在的收入，完全不是问题！您要是满意，我今天就能带您去看房，马上签合同！”
凌曦挑了挑眉。这胖子的效率倒是出乎意料的高，看来金钱的力量果然无穷。
她回复了两个字：“下午。”
然后点开平台后台，昨晚的收益已经到账。扣除平台分成和税费，到手竟然有接近两万块，那枚“至尊帝王”就贡献了大头。
看着账户里前所未有的数字，凌曦满意地点点头。这个世界的货币购买力似乎还不错，至少短期内温饱无忧，还能换个舒适点的窝。
她随手点了份之前只能看不能点的豪华外卖。
一小时后，凌曦和秀秀坐在那张摇摇晃晃的茶几前，对着满满一桌香气四溢的龙虾、鲍鱼、蟹肉羹大快朵颐。
秀秀吃得眼眶发红，几乎要哭出来：“曦姐，我们……我们真的能吃这个吗？好贵啊……”
“吃。”凌曦言简意赅，动作优雅却速度极快地将一只饱满的龙虾肉送进嘴里，感受着久违的鲜美滋味在舌尖炸开。这具身体对美食的渴望，似乎也继承了过来。
吃饱喝足，凌曦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下午，赵胖子亲自开车来接，点头哈腰，殷勤备至。看到凌曦和秀�从那个破旧的小区出来，脸上没有丝毫不耐，反而更加坚定了要死死抱住这根金大腿的决心。
新公寓离旧住处有点距离，在一个管理严格的新建小区。正如视频里展示的，房子很新，布局合理，阳光充足，最重要的是异常安静。
凌曦里外看了一遍，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气场，没有发现什么污秽或不妥的气息，便点了点头：“就这了。”
赵胖子大喜过望，立刻联系房东签合同、付租金押金，动作麻利得仿佛换了个人。
“祖宗，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马上让人去办！”赵胖子递上钥匙，赔着笑脸。
“不用，你可以走了。”凌曦下了逐客令，她需要安静。
赵胖子识趣地立刻消失。
送走赵胖子和帮忙搬了点轻便东西的秀秀，凌曦独自一人留在了新公寓里。
空旷、安静、明亮。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郁郁葱葱的绿化带和远处城市的轮廓，轻轻呼出一口气。
总算……有个像样的临时据点了。虽然此地的灵气依旧稀薄得可以忽略不计，但环境舒适度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她盘膝坐在地板上，尝试着运转了一下体内微乎其微的灵力，修复着昨晚因强行窥探“H”而受到的反震之力。过程缓慢，但至少不再是无用功。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静坐中悄然流逝。
当晚，凌曦没有开播。一来身体仍需恢复，二来，饥饿营销的道理她懂。昨天的高潮过后，需要让热度发酵一下，吊足观众的胃口。
她享受着新家的宁静，点了份清淡的外卖，甚至有空用那台旧手机翻了翻网上的信息。
果然，关于她直播算命的讨论已经蔓延开了。
微博、贴吧、短视频平台都能找到相关的帖子和录屏片段。#凌曦算命#、#黑料花瓶是神算#、#神秘神豪H#等话题竟然挤上了热搜的尾巴，虽然排名不高，但讨论度却不低。
评论区更是两极分化。【纯路人，看了录屏，鸡皮疙瘩起来了，这是真的吗？】【肯定是剧本啊！凌花瓶什么德行还有人不知道？】【那个找到邮票的哥们都出来发微博证实了！还有那个被网暴的小姐姐也发了感谢微博！】【H总都去看了！还能有假？H总可是出了名的眼光毒辣！】【坐等主播下次开播，我也想算！】【哗众取宠，坐等翻车！】
凌曦随意翻看着，对那些质疑和辱骂完全无视，倒是对几个分析她“剧本”漏洞的分析帖看得颇有兴致。
“脑洞挺大。”她评价了一句，随手划走。
就在这时，私信栏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来自那个昨晚一闪而过、ID名为“坚韧的磐石”的用户。
消息内容很长，语气极其诚恳甚至带着绝望：
“凌大师，您好。冒昧打扰。我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我昨晚的提问。我知道您昨日已下播，且三卦已满，本不该再打扰。但我……我真的快被逼疯了。那噩梦并非寻常，它几乎夜夜来袭，一次比一次真实恐怖，而且……而且我醒来后，身上甚至会出现莫名的淤青和伤痕，房间里的东西也会莫名移动位置。我找过心理医生，也去庙里求过护身符，全都无用。我查了您昨天的录屏，我相信您是有真本事的人。求您救命！价格不是问题，只要您开口！”
文字的背后，仿佛能看到一个被无形恐怖折磨得濒临崩溃的灵魂。
凌曦的目光落在“身上甚至会出现莫名的淤青和伤痕，房间里的东西也会莫名移动位置”这句话上。
她微微坐直了身体。
看来，这不单单是噩梦那么简单了。更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甚至已经开始影响现实。
这种程度的“纠缠”，通常需要近距离感知甚至处理才能解决。隔着网络，她状态不佳时，未必能处理干净。
她正沉吟着如何回复，忽然——
“咚！”
一声沉闷的、似乎是什么东西重重撞在门板上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
在寂静的新居里，这声音显得格外突兀和清晰。
凌曦瞬间抬头，目光锐利地投向门口。
她刚才确认过，这层楼似乎只有她一户入住了，隔壁都是空的。而且这栋楼的隔音效果相当不错。
“咚！”
又是一声！比刚才更重了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门外，执拗地、一次一次地试图撞开这扇门。
凌曦微微眯起了眼，放下手机。
她感受到了一股极其微弱，但却异常阴冷粘稠的气息，正从门缝外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
那不是活人的气息。
她缓缓站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并没有立刻通过猫眼向外看——在某些情况下，那可能并不安全。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那丝阴冷的气息。
门外的“东西”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靠近，撞击声停止了。
一片死寂。
几秒后，一阵极其轻微的、仿佛用指甲刮擦门板的“沙沙”声，细细密密地响了起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凌曦面无表情地听着。
看来，她的新居客，不止她一个。
而且，这位不请自来的“邻居”，似乎脾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