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现言小说 > 楚总的小青梅是黑莲花 > 第十八幕 祠堂里的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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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幕裹着雷声砸在老宅的青瓦上,楚沁站在祠堂中央,浑身湿透。他怀里抱着具裹着红布的尸体——是今晨在护城河打捞起的清洁女工,脖颈处还残留着半截断裂的银铃,和仲苗苗发间别着的那支,纹路分毫不差。

“楚法医。”

阴冷的声音从神龛后传来。楚沁转身时,看见楚雄雄站在供桌前,身着玄色唐装,袖口绣着金线云纹。他的手里举着盏煤油灯,火光映得他的脸青一块白一块,像张浸在水里的纸。

“你娘当年,也是这样站在这里。”楚雄雄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她求我放了你,说‘小沁是无辜的’。我告诉她,‘楚家的种,该归楚家’。”

楚沁的指节捏得发白。他怀里的尸体突然动了动,红布下滑,露出半截手腕——腕间系着根褪色的红绳,绳结是仲苗苗亲手系的“平安结”。

“你以为藏起苏晚晴的血,就能掩盖真相?”楚雄雄一步步逼近,“你娘的血,仲若梅的血,现在又多了这七个无辜者的血……”他的目光落在楚沁怀里的尸体上,“你猜,下一个是谁?”

楚沁的瞳孔缩成针尖。他想起解剖台上苏晚晴的尸体,想起她手腕上的淤青,想起楚雄雄办公室抽屉里的RH阴性O型血报告。此刻,他终于明白——楚雄雄不是在杀人,是在“收割”。用RH阴性O型的血喂养血蔷薇,用血蔷薇的根须缠绕受害者的灵魂,让他们永生永世困在痛苦里。

“你疯了。”楚沁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决绝,“你娘当年是为了护我才死,你现在却……”

“闭嘴!”楚雄雄的巴掌甩过来,楚沁偏头避开,后颈撞在供桌上,疼得倒抽冷气。他怀里的尸体突然发出尖锐的呜咽,红布下的手猛地抓住楚沁的手腕,指甲掐进他的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

“啊——”

楚沁的惨叫声混着雷声炸响。他的眼前闪过一片猩红,那是苏晚晴的血,是仲若梅的血,是他娘的血。他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嘶吼,是受害者的哭嚎,是楚雄雄的狞笑,是……

“小沁。”

仲苗苗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她的手穿过雨幕,按在楚沁的后颈。她的掌心滚烫,像团烧不尽的火,顺着他的脊椎烧进四肢百骸。楚沁抬头,看见仲苗苗站在祠堂门口,发梢滴着雨水,腕间的胎记泛着刺目的金光。

“别怕。”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在这里。”

楚沁的胎记突然发烫,和仲苗苗的胎记产生共鸣。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体内破土而出——像是沉睡了二十年的毒蛇,终于睁开了眼睛。

“血蔷薇……”他低吟着,声音里带着金属般的冷硬,“你们以为用血就能困住我?”

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幽蓝的火焰。那火焰不似普通火苗,而是泛着血色,像活物般蠕动着,缠上供桌上的烛台。烛火瞬间被吞噬,化作一缕黑烟,飘向神龛后的阴影。

楚雄雄的脸色骤变。他举着煤油灯后退半步,灯芯在风里摇晃:“你……你娘当年也是这样!她用血蔷薇的根须反噬我爹,可最后……”

“最后她被烧死在焚化炉里。”楚沁的声音冷得像冰,“但你忘了一件事——”他指尖的火焰突然暴涨,映得他的眼睛泛起血色,“血蔷薇的根须,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仲苗苗的胎记金光大盛。她看见楚沁的身后浮现出半透明的身影——是他的母亲,楚昭宁。女人的手里捧着朵血蔷薇,花瓣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上开出朵朵红莲。

“小沁。”楚昭宁的声音温柔却带着力量,“用我的血,烧了他。”

楚沁的指尖划过自己的手腕,鲜血顺着掌心滴落。那血不是普通的红色,而是泛着幽蓝,像极了苏晚晴尸体的血。他举起手,火焰裹着鲜血扑向楚雄雄。

“不——”

楚雄雄的惨叫声被火焰吞没。他的玄色唐装被烧出个大洞,露出里面苍白的皮肤。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供桌,牌位噼啪作响,砸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仲苗苗冲过去,抱住摇摇欲坠的楚沁。他的身体很烫,像团要烧穿的火,可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在加快,一下,两下,像极了五年前火场里,那个抱着她哭的少年。

“结束了。”楚沁的声音哑得厉害,“他……”

“他不会死的。”仲苗苗打断他,抬头看向神龛后的阴影。楚雄雄正捂着被烧伤的胳膊,眼中泛起疯狂的红光,“但他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祠堂外传来警笛声。仲苗苗的手机震动,是刑侦科发来的消息:“楚雄雄的私人账户被冻结,其名下的‘天楚生物’实验室被查封,发现多具RH阴性O型血的无名女尸。”

楚沁松开仲苗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的掌心还残留着鲜血的温度,却暖得像团火。他看向仲苗苗,她的眼尾泛着红,发梢滴着水,却笑得像个孩子。

“苗苗。”他轻声说,“你……”

“我从来没怕过。”仲苗苗打断他,踮脚吻他的嘴角,“因为我知道,你是光。”

祠堂的屋顶漏下雨来,滴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楚沁望着仲苗苗腕间的胎记,突然笑了。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小沁,因果印会护着你。”原来,真正的因果,从来不是仇恨的轮回,而是爱与救赎的延续。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棂洒进来,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楚沁望着仲苗苗身后的神龛,那里供奉着楚家历代祖先的牌位,最中间那排“楚昭宁之灵位”的牌位下,压着朵干枯的血蔷薇——是他今早亲手放上去的。

“明天。”他对仲苗苗说,“我们去民政局。”

“做什么?”

“领证。”他的耳尖泛着薄红,“我想让所有人知道,楚沁的妻子,是仲苗苗。”

仲苗苗的胎记金光大盛。她望着楚沁眼底的温柔,突然明白——所谓“异能觉醒”,从来不是力量的爆发;所谓“生死一线”,不过是学会在黑暗里,牵起彼此的手,走向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