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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靖安侯府嫡长女宋玉蝉牵头,状告青莲观的消息,瞬间在京城炸开了锅。

此案不仅涉及多位世家贵女被软禁,还因为三皇子祁晟的惨状被不少围观百姓目睹,想压也压不住,消息如同长了翅膀,很快就飞到了皇宫。

皇帝得到消息,龙颜大怒,当即下令三司会审严查。

有了宋玉蝉加上桑、姜两位小姐的证词,以及沈星遥的查证,案件很快水落石出。

青莲观住持慧明等人买通市井混混,意图玷污贵女清誉以控制并勒索钱财的罪行确凿,观中长期虐待多位不愿顺从的世家女子的恶行也被揭露。

而当皇帝得知,连靖安侯府的嫡长女宋玉蝉竟也险些被凌辱时,怒火更是达到了顶点。

靖安侯宋昭衡,世袭罔替的勋贵!

他的嫡女险些在尼姑庵遭难,这宋昭衡平日里是如何治家的?还有工部侍郎桑明,都尉姜勇,他们又是如何保护女儿的?竟让女儿落入如此险境?

在皇帝看来,女眷遇险受辱,根由多半在于家风不正!若不严惩,何以警示百官?

于是,一道圣旨颁下:

青莲观所有涉案尼姑,主犯斩立决,从犯流放或充入教坊司,抄没一切财产。

“靖安侯宋昭衡,治家不严,有负圣恩,夺禄三年,官降二等,廷杖三十!”

“工部侍郎桑明,都尉姜勇,各自夺禄三年,官降二级,廷杖三十!”

廷杖并非普通的衙门板子,而是在皇宫玄武门外,当众执行!

行刑那日,玄武门外的广场上,文武百官都来观刑了,黑压压地站了一片,更有无数百姓闻讯赶来,将广场外围挤得水泄不通。

宋昭衡、桑明、姜勇三人已被除去官服,只穿着件中衣,被强行按在行刑石上。

三人面色惨白,尤其是素来好面子的宋昭衡,浑身都在发抖,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

宋玉蝉和宋卿棠站在人群中,静静地望着前方。

宋玉蝉神色平静,目光清冷。她既然选择了站出来,就早已预料到可能会牵连家族,皇帝的震怒和惩处,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

她并不后悔,唯有如此,才能震慑宵小,才能真正为那些沉默的女子争一口气。

而站在她身旁的宋卿棠,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打!使劲打!渣爹!你也有今天!】

【让你宠妾灭妻!让你纵容宋云霜那个冒牌货欺负长姐!活该!这顿板子,就是你欠我们母女的!三年俸禄?官降两级?真是便宜你了!最好打得你三个月下不了床!看你还怎么摆你侯爷的臭架子!】

她努力绷着小脸,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甚至偷偷在心里给行刑的侍卫鼓劲:

【侍卫大哥加油!往他肉厚的地方狠狠打!不用留情面!】

“行刑——”监刑官拖长了声音,喊道。

廷杖带着风声,毫不留情地落下。

宋昭衡起初还能忍,但十板之后,便再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惨叫。

每一板都像是要敲碎他的骨头,火辣辣的疼,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周围无数道目光。

有同僚的,有下属的,更有那些平民百姓的指指点点!

他靖安侯宋昭衡,今日之后,将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桑明和姜勇的惨叫声也此起彼伏,三十廷杖,对于文官而言,几乎能要去半条命。

宋卿棠看着宋昭衡皮开肉绽的惨状,心里那股郁气,终于消散了大半。

【爽!真是太爽了!这就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她悄悄扯了扯宋玉蝉的袖子,递过去一个“你看他多惨”的眼神。

宋玉蝉感受到妹妹的小动作,低头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心中不由一叹。

她轻轻回握了一下妹妹的手,目光再次投向刑场。

三十廷杖终于打完,宋昭衡三人早已昏死过去,被行刑的侍卫拖了下去,只留下地上一滩滩血迹。

……

靖安侯府门前乱作一团。

两个小厮抬着门板,宋昭衡趴在上面,后背渗出血迹,脸色惨白。

三十大板结结实实地落在身上,尽管行刑的衙役手下留了情,也够他受的。

“我的儿啊!”太夫人拨开人群扑上来,扑在门板边上,双手颤抖着不敢触碰,只能拍着大腿哭嚎,“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堂堂侯爷,竟被当众责打,天理何在啊!”

围观的百姓挤在侯府门外,七嘴八舌,交头接耳。

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灾乐祸。靖安侯府这些年仗着权势没少作威作福,今日这出戏,可是让不少人看了热闹。

“都是你这个丧门星!”太夫人忽然转头,怒目瞪向宋玉蝉,颤巍巍地站起身,扬手就要打下去,“若不是你在外惹是生非,你父亲何至于此!”

宋玉蝉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祖母的巴掌朝自己脸上扇来,竟忘了躲闪。

就在这一刹那,宋卿棠眼疾手快,一把将姐姐拉开,同时指尖微弹,一只小虫悄无声息地飞进了太夫人张开的嘴巴里。

“祖母息怒。”宋卿棠声音平静,面上却带着惶恐,“父亲伤重,当务之急是请大夫诊治。”

太夫人正要发作,忽然直勾勾地瞪着前方,嘴巴半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她晃了晃头,面色变得怪异起来。

围观的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太夫人这是怎么了?”

“怕是气糊涂了吧?”

“靖安侯府今天可真是热闹。”

就在众人议论时,太夫人忽然四肢着地,趴在了地上。

全场哗然。

更令人震惊的是,太夫人竟开始像狗一样爬行,甚至还模仿狗摇尾巴的动作。

“疯了!太夫人疯了!”人群中有人惊呼。

“难怪靖安侯府这些年行事乖张,原来是家主夫人早有疯病!”

“听说太夫人年轻时就不太正常,有一次宴会上突然脱衣服跳舞呢!”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事,京城老一辈都知道,靖安侯府压下去了而已。”

议论声越来越大,太夫人却依旧在地上爬行,甚至要去咬一个小厮的裤脚。

宋昭衡趴在门板上,眼睁睁看着母亲当众出丑,急得满头大汗,却因伤势过重,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沈柔的声音从府内传来。

众人让开一条路,只见沈柔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婆子丫鬟。

她看到满地爬行的太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瞥见宋卿棠憋着笑,顿时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