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幽冥终局
黑暗笼罩洞穴，那声“死”字如同实质般砸在每个人心头。死寂中，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和牙齿打颤的声响。
“装神弄鬼！”麻子脸军官颤声吼着，对着黑暗连开数枪。枪火闪烁间，照出他惊恐扭曲的脸。
铁牛摸到王尽山身边，压低声音：“老王，咋整？”王尽山手心全是汗，紧攥着刚夺回的古玉。玉不再发光，冰凉刺骨。“找出口！这地方不能待！”
突然，洞穴深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骨头在摩擦。几个保安团士兵惨叫起来：“有东西抓我脚！”黑暗中一片混乱，枪声、咒骂声、哭嚎声混成一片。
史密斯那边亮起手电筒光柱——洋人装备到底好些。光线下，只见地上那些枯骨竟然在动！一具穿着勘探服的尸骨正缓缓爬起，眼窝里闪着绿光。
“上帝啊！”史密斯惊呼，连连后退。
更多尸骨开始活动，摇摇晃晃地扑向活人。子弹打在骨架上火星四溅，却阻挡不了它们前进。
“打头！打头！”陈远突然喊。他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抢过一把枪精准点射。被爆头的尸骨应声倒地。
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瞄准头部射击。暂时稳住阵脚。
串山猴拉着王尽山退到石壁边：“这是尸傀术！那青铜棺里不是死人，是镇物！玉是钥匙，动了玉就破了封印！”
王尽山看着手中古玉，苦笑：“现在说这个晚了。”
另一边，史密斯的人试图用炸药炸开石门。“轰”的一声巨响，石门纹丝不动，反而震落更多碎石。
“别炸了！洞要塌了！”根生大喊。
六子突然抽搐起来，口吐白沫：“来了...它醒了...”
青铜棺中的玉衣无风自动，面具上的红光越来越亮。潭水沸腾般冒泡，一股硫磺味弥漫开来。
麻子脸军官吓破了胆，带着几个亲信往暗处跑，很快传来凄厉惨叫。
“必须把玉放回去！”串山猴急道，“或许还能重新封印！”
王尽山看向潭心平台，现在那里被活动的尸骨围得水泄不通。“怎么过去？”
铁牛啐了一口：“拼了！根生，护着老王！”说着抡起铁锹冲向尸群。根生紧随其后，舞着钢钎开路。
史密斯见状，也命令手下火力掩护。此刻活人暂时团结起来。
王尽山在掩护下艰难前进。越靠近水潭，阻力越大，像是走在胶水里。古玉开始发烫，烫得他手心冒烟。
终于冲到平台边，铁牛和根生用身体挡住扑来的尸骨。王尽山爬上平台，扑向青铜棺。
就在他要放入古玉的瞬间，整个洞穴剧烈震动！潭水冲天而起，一个黑影从水中缓缓升起——
那是个穿着古老玉衣的人形，脸上戴着青铜面具，眼窝中红光灼人。它抬手一指，几个正在射击的汉子突然自燃，瞬间化成火人！
“完了...”串山猴面如死灰，“完全醒了...”
玉衣人转向王尽山，缓缓伸手。王尽山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千钧一发之际，六子突然冲过来，一把抢过古玉！“该醒了！”他嘶喊着，将玉按在自己胸口！
古玉竟融入他身体！六子双眼射出绿光，身体悬浮起来。玉衣人动作一顿，似乎有些困惑。
“六子！”王尽山惊呼。
六子（或者说附在他身上的东西）开口，声音重叠诡异：“困我百年...今日终得解脱...”他抬手一挥，玉衣人猛地后退。
两股无形力量碰撞，整个洞穴地动山摇。石壁开裂，碎石如雨落下。
“洞要塌了！”陈远大喊，“必须出去！”
史密斯指着一侧石壁：“那里！有裂缝透风！”果然，震动中石壁裂开一道缝隙，隐约看到外面月光。
众人争先恐后涌向裂缝。铁牛拉着王尽山：“走吧老王！”
王尽山看向还在对峙的六子和玉衣人：“可是六子...”
“没救了！”串山猴拽他，“那已经不是六子了！”
三人最后冲出裂缝的瞬间，整个洞穴轰然坍塌！气浪将所有人掀飞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王尽山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天坑边。月光依旧，只是坑口已经塌陷封死。
幸存者零零散散瘫在地上。史密斯那边只剩他和两个手下，保安团全灭，陈远捂着流血的额头坐在不远处。
铁牛和根生互相包扎伤口，串山猴在清点人数。
“六子呢？”王尽山问。
众人沉默。答案显而易见。
突然，塌陷的坑口下传来微弱敲击声！还有活人！
大家连忙扒开碎石，露出一个小洞口。里面传来六子虚弱的声音：“王叔...”
王尽山惊喜地伸手拉他。六子爬出来，浑身是土但完好无损。他胸口有个玉形印记，正在慢慢消退。
“那东西...被我暂时压回去了...”六子虚弱地说，“玉的力量快耗尽了...它还会醒...”
史密斯冲过来抓住六子：“下面还有什么？宝物呢？”六子看着他，眼神复杂：“只有死亡。你们要找的能量源，是它的心跳。”
远处传来犬吠声和更多脚步声——犬爷和保安团援军到了。
“走吧。”串山猴拉起六子，“再不走真走不了了。”
众人相互搀扶着潜入密林。身后传来新的交火声——看来犬爷和史密斯的人碰上了。
天亮时，他们找到个山洞歇脚。清点之下，只剩王尽山、铁牛、根生、六子、串山猴和陈远六人。
陈远苦笑：“我回不去了。史密斯不会放过我。”串山猴拍拍他：“跟着我们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六子胸口的印记完全消失了。他似乎恢复了正常，但对洞穴里的事记不清了。
王尽山拿出那卷羊皮地图，发现上面的图案竟然在慢慢消失。“封印减弱，地图也要失效了。”串山猴叹气，“也好，这秘密本该永埋地下。”
铁牛突然问：“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六子轻声说：“古老的守护者...也是惩罚者。它说...贪婪终招灾祸。”
众人沉默。朝阳升起，林间鸟鸣清脆，仿佛昨夜只是噩梦。
王尽山将古玉的碎片撒入山涧（最后时刻玉碎了），看着它们随水流去。“结束了。”他轻声道。
但真的结束了吗？远处山道上，一个牵着黑狗的身影正静静望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嘴角勾起莫测的笑。
而六子低头时，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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