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纵横江湖之天骄 > 第8章:青锋出鞘鸣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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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北烽烟,曾共战、千军如沸。

谈笑处,紫凌映月,灭魂惊岁。

星颐将军藏秘语,九荷旧梦添新泪。

踏雪行、风卷少年狂,天涯醉。

寻真相,何辞累。平乡恶,心无悔。

叹官衙蔽日,庶民遭罪。

折扇纨绔欺弱女,青锋出鞘鸣正义。

且并肩、仗剑问苍茫,山河碎。

“你如何知晓?”北宫夜眉头紧蹙,紫凌剑往前一送,稳稳抵住穆戎的眉心,眼神中满是警惕:“你到底是谁?又为何会认得紫凌剑?”

“你便是北离的二皇子,北宫夜。”穆戎嘴角扬起一抹微笑,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小景离,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北宫夜满脸惊愕,迅速撤剑,向后退了数丈,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年轻将领。

自己的字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知晓,可这人不仅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一副熟稔的模样,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就在北宫夜愣神之际,身后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长枪齐齐对准他,只要穆戎一声令下,便会将他置于死地。

“景离!”萧祁见状,忍不住惊呼出声。

北宫夜明明已经擒住了对方,怎么又让对方有了可乘之机?萧祁手起刀落,劈死冲上来的两名士兵,朝着北宫夜冲去。

“都住手!”穆戎厉声喝道,所有士兵闻声停下动作。穆戎看向萧祁,开口道:“小兄弟,先别冲动。”

萧祁灭魂刀直指穆戎,眼神冰冷,语气不善:“你敢动他!”

北宫夜对抵在自己身上的长枪视若无睹,冲着萧祁摇了摇头:“我没事,别冲动。”

随后又看向穆戎,再次问道:“你到底是谁?”

穆戎对着萧祁威胁的举动只是笑笑,道:“二皇子殿下,你交了个好朋友。”转而又对萧祁说:“放心,我不会伤害他。”

“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何会认得紫凌剑?”北宫夜看着手中闪烁着紫芒的紫凌剑问道。

“呵呵!自然认得。”穆戎苦笑着:“哎,既然如此,你们走吧。”

北宫夜眉头紧皱,不肯罢休:“你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何会认识我?”

“你若真想知道,回去问问你母亲吧。”穆戎依旧不答,只是苦笑,随后挥手示意士兵撤退。

“站住!”北宫夜轻喝一声,紫凌剑再次指向穆戎:“不说清楚,你今日休想离开。”

“踏雪无痕,逍遥永生。你怎么会不知道呢?”穆戎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九荷公主啊……”

听到“九荷”二字,北宫夜心中一震,那是他母妃的名讳。

穆戎带着几千大军原路返回,北宫夜呆立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萧祁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没事吧?”

“祁,你之前说想游历五国?”北宫夜突然开口。

“是啊。怎么突然问这个?”

北宫夜笑了笑:“带上我一起吧。咱们先去星颐国。”

萧祁起初还以为北宫夜只是随口一说,权当他是在开玩笑。

哪成想,北宫夜行事竟如此雷厉风行,说走就走,连营地都不回了,径直从边塞启程,一路朝着南方而去。

二人并不急于赶路,便悠然跨上骏马,优哉游哉地往南行进。彼时正值寒冬,越往南走,气候愈发暖和。

一路上,他们嬉笑打闹,欢笑声在沿途的山川间回荡,倒也不觉得时光漫长。

然而,每到需要猎食的时候,北宫夜总会拽住萧祁,振振有词地宣称杀害小动物有违天和。无奈之下,一连好些日子,两人只能啃着干粮充饥。

时间一久,萧祁一听到“干粮”二字,便忍不住苦起脸来,那干粮的滋味实在是让他难以下咽。

经过半月的行程,他们终于离开了边塞,踏入星颐国的地界。萧祁再也不愿委屈自己继续啃干粮了。

于是,他们专挑官道行走,累了就进城觅食。北宫夜也不再阻拦,只是笑眯眯地跟在后面。

二人饱食一顿,并不急着赶路,便在客栈住下。

萧祁拍了拍滚圆的肚子,在床上不住打滚,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开口问道:“景离,你先前不是说,若我们能从边塞活着回来,便给我一个惊喜?这惊喜何在?”

北宫夜不慌不忙,正专注于泡茶,闻言答道:“我已教你了。”

“教我什么?”萧祁满脸疑惑。

“踏雪无痕,逍遥永生。”

这八个字,萧祁已是第二次听闻,先前穆戎提及之时,他便未懂,此刻北宫夜再次提起,他仍是一头雾水,问道:“此话怎讲?”

“踏雪无痕,乃是一门轻功身法。”北宫夜笑着解释道:“此身法可借风之力飞行,但凡有风之处,皆可施展,飞行之时,仿若平步青云,不受寻常轻功受重力之限制。即便踏雪而行,亦不会留下丝毫痕迹。”

“听闻此身法乃逍遥客所创。逍遥客,乃昔日江湖上声名远扬之侠客,其还有一门武功,名曰永生诀,据说修炼之后,可踏碎虚空,得享永生。”

北宫夜微微摇头:“踏雪无痕之名,确实名副其实,可这永生诀……我实难轻信。”

“那日你所教我的,便是踏雪无痕?”萧祁皱起眉头:“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江湖之中,若非师徒、父子、兄弟,谁会轻易传授自身武功?若两人对决,其中一人熟知对方武功,那另一人怕是难逃败局。

“这有何要紧?”北宫夜自然明白萧祁心中所想,耸了耸肩:“你且说说,咱俩难道真会走到生死相搏那一步?”

萧祁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世事多变,人心难测。未必。”

北宫夜轻笑道:“确实,未来之事谁能说得准?不过,我自是不愿走到那一步的。”

“我亦如此。”萧祁也跟着笑了笑:“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是断不会对你刀剑相向的。”

“话可不能说得太满。”

北宫夜摇了摇头,笑着道:“这世间之事,变数太多,一切尚未尘埃落定。”

“即便真到了那一步,我定对你手下留情。”萧祁一脸正色地说道。

北宫夜轻哼一声:“到底是谁对谁手下留情,还未可知呢,莫要太过自信,自信过了头,可就成自负了。”

“怎的,难道我没这本事?我可厉害着呢。”萧祁不甘示弱。

“你当真有这能耐?”北宫夜挑眉。

“我没有吗?”

北宫夜一时语塞,瞪着眼睛道:“你不许顶嘴!”

萧祁乐了:“二殿下好大的官威呀!吓死我了。”

北宫夜说不过他,抱着手臂冷哼一声,转过脸:“哼,你不是我朋友,我不要你了。”

萧祁哈哈一笑,翻身下床拍了拍他的肩膀:“真生气了?喂,别那么小气嘛。”

北宫夜瞪眼:“哼!敢说我小气。你以下犯上,好大的胆子!”

萧祁摸了摸鼻子,模仿着北宫夜的语气,故作委屈:“这么凶干嘛,哼,你这朋友我也不要了。”

北宫夜先是一愣,这话听着有些熟悉。

稍一思索二人的对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轻轻推了推萧祁:“你幼不幼稚啊,学我说话。”

萧祁笑着捶了下他肩膀:“敢情就我幼稚?你倒清白!”

二人对视着瞪眼,谁也不先服软,冷不丁又同时笑出声来,直笑得东倒西歪,眼泪都冒了出来。

好不容易歇了笑,萧祁坐直身子,神色一敛:“你执意要去星颐,是惦记着那个将军?”

“不错。”北宫夜没藏着掖着,点头道:“他既认得紫凌剑,又知晓我母亲的闺名,我与他定有渊源。再者,北离与东陵战事胶着,星颐军队却突然现身边塞,此事透着蹊跷。”

“星颐有三大名将。”萧祁屈指计数:“皇族出身的舒翊,二十岁便封了镇远大将军;穆星河征战半生,威望能止小儿夜啼;还有个穆戎——正是穆老将军的独子。”

北宫夜眸光微闪,回忆着那日情形:“当时士兵都唤他将军……瞧那年纪,多半就是穆戎了。”

萧祁屈指盘算:“穆星河年逾五旬,舒翊刚满二十,这么看来,定是穆戎无疑。”

北宫夜搁下茶壶,轻啜一口茶:“歇一晚,明日启程。先去星颐帝都探个究竟。”

“成!”萧祁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个来回,又滚回来瘫成一团:“奔波许久,能睡个踏实觉,舒坦!”

北宫夜望着他孩子气的模样,唇角微扬,却未接话,只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目光已望向窗外沉沉夜色。

这日,暖阳斜斜地淌过村口老槐树,树下忽然晃进两个玉雪可爱的身影。

二人皆是眉目如画,睫毛纤长如蝶翼,粉雕玉琢的脸蛋儿泛着蜜桃般的红晕,举手投足间稚气未脱,远远望去竟像一对双生子。

身上织金绣云的锦缎华服在日光下流转着细碎光华,腰间玉佩温润生光,分明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身着淡蓝菱锦绸衣的清雅少年眨着眼睛,望着不远处交头接耳的村民,困惑道:“他们为何都盯着我们瞧?”

穿黑素罗锦衣的绝俊少年闻言皱起眉,眼神透着几分不耐:“我去叫他们滚!”

蓝衣少年无奈地白了他一眼:“这儿是人家的村子,你赶他们走,他们能去哪儿?”

“谁晓得!”黑衣少年满不在乎地耸耸肩:“又不是我家的地盘。”

这两个玉雪可爱的少年,正是一路南行的萧祁与北宫夜。

忽听得一声凄厉哭喊:“公子,饶了小的吧!小的只有这一个女儿啊!”那声音里的绝望如泣血般渗人,瞬间揪住了二人的心。

二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点头,脚下生风,循着声音疾步而去。

转过街角,只见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年立在当街,身着织金锦袍,衣袂随风轻摆,手中檀香折扇展开,扇面绘着水墨山水,本是副文雅模样,奈何他斜倚着马车,挑眉歪嘴的神态,硬生生将矜贵之气染成了市井痞相,似是想装文雅矜贵却又掩盖不住他身上的地痞气息。

少年身后,两名家丁正粗暴地拖拽着一位少女。

少女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粗布衣裳难掩窈窕身姿,未施粉黛的脸上泪痕未干,却更衬得眉眼如画,清凌凌的眼神里满是倔强。

萧祁扯了扯路边清瘦中年的衣袖,温声问道:“大叔,这是出了什么事儿呢?”

“唉!还不是老陈家的女娃子遭了难!”中年汉子咂着嘴直摇头,脸上满是痛惜:“黄家那龟儿子看上她,非要抢去当三姨太。造孽哟,女娃子才十二岁,这不是生生往火坑头推吗!”

“为何不告官呢?”北宫夜剑眉微蹙,眼中闪过一抹不悦。

“告官?”中年汉子嗤笑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咱这儿的里正,就是黄家婆娘的亲兄弟,能给咱屁民伸冤?”

“我是说县官呀。”北宫夜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

“县太爷?”中年汉子撇着嘴,两手一摊:“人家天天在衙门喝香的吃辣的,哪有空管咱乡坝头这点破事儿哟!”

北宫夜拧紧眉头,心下不悦,一个小小县太爷,能有多少公务,竟连百姓冤屈都不管?

“去年呐,老李家的闺女遭那黄小子糟蹋咯,那闺女性子烈得很,拿剪子往胸口扎哟。老李媳妇差点没疯咯。老李跑去县衙告状,哪晓得县官老爷说这是小事,莫要烦他,就让黄地主家赔了十两银子,这事儿就算了结咯。”清瘦中年边说边摇头叹气。

“岂有此理!”北宫夜气得浑身发抖,眼中满是怒火:“如此目无王法,岂能让他再逍遥法外!”

萧祁亦皱眉:“那怎么不去告郡太守呢?”

“唉,官老爷哪有闲工夫管咱们这些平头百姓的事儿哟。”清瘦中年无奈地摇头:“能保住性命就谢天谢地咯,还能奢望啥子哟,算逑咯!”

北宫夜气得直咬牙,右手不自觉地搭在腰间流云纹腰带上。

萧祁拍了拍他的肩:“别动怒。我收拾他。”

北宫夜侧头看他一眼,松开了手,道:“小惩即可,不要杀人。闹大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