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有点茫然地坐在一家情趣盎然的酒店的大床上。
头顶的天花板装饰了一面巨大的镜子，正倒影着屋子里的景象。
耳畔传来淅淅沥沥的水花声，没多久戛然而止。
一个头发湿漉漉的雍容贵妇，身上随意披着一件淡粉色的浴袍。
她光着一双纤纤玉足，走出了浴室，自如地坐在了一旁的茶几边上。
她冲着周琦笑了笑：“小周，是埋怨姐姐胡来了？怎么不开心？”
周琦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晶姐，今晚的事情，是我冲动了，我……我会负责的。”
他抓了抓凌乱的床单，还有湿漉漉的被套与枕头，心里只剩下后悔与不安，看着面前的少妇，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袁晶莹也被他的话说得愣了愣，旋即潮红的脸颊飞起一丝饶有趣味的笑意。
她捂着嘴唇，整个身子笑得花枝乱颤了起来了。
她眼睛微微眯起，调笑道：“负责？小周你拿什么负责？你现在还是个实习生吧。”
周琦的脸色有点难堪，他感觉美少妇的眸子肆无忌惮地从头到脚打量着自己。
似乎觉察到自己说的话太重了，晶姐安慰道：
“你情我愿的事儿，姐可不要你个年轻的后生仔负责，你今天的表现，姐很喜欢很满意。”
她随手抓过摆在茶几上的几只奢侈品袋子，从里头取出一只小盒子。
“来，过来，你这几个月以来，都叫我一声姐了，过来姐送你个礼物。”
周琦捂着赤条条的下半身，犹豫着爬到了床边。
晶姐笑眯眯地从里头抽出一条阿玛尼的领带，直接系在了周琦的脖子上。
“很适合啊，送你了，明天送东西上门的时候，记得系上，给你另外几个好姐姐也看看。”
美少妇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太贵重了，晶姐，我不能要。”
周琦慌慌张张地爬下了床：“我还得回店里，晶姐，我先走了。”
“我不喜欢别人驳我的面子，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退回来的理。”
晶姐眼睛微微眯起，原本还甜甜腻腻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很是唬人。
周琦眼神有点躲闪，只是这脖子上的领带，怎么都不像是条领带。
更像是握在别人手里的狗链。
还是赶紧答应道：“那谢谢晶姐，我会好好珍惜的。”
“这就对了。”晶姐眼底湿润，就像是要拉出丝来了，她伸手拍了拍周琦裸露的屁股。
“你们单位的推广活动，我会安排手底下的员工调整安排的，回头我和你们徐总亲自谈。”
周琦原本暗淡的眼神，这才渐渐有了些光。
“谢谢晶姐了。”
“别忘了，明天老时间老地方，你可别来迟了。”
“你提前来见我，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办，记住……这件事不要透露给其他人。”
……
晶姐很贴心帮周琦安排了专车接送。
只是这种“温柔”却让周琦心中的负罪感越发深重。
等到他回去。
偌大的奢侈品店内，只剩下老蒋坐在门口的摇椅上，一脸淫笑地看着直播。
“小周，回来得有点晚啊，赵主管出去办事了，让我等你回来给你捎个话，晚点走。”
老蒋冲着周琦挥了挥手，又低头埋首在直播间里了。
周琦有些心急如焚，今天是他女友张楚楚的生日。
周琦和张楚楚从大三相识，到如今已经谈了两年多的恋爱。
毕业以后，两人的本科学历高不成低不就。
张楚楚就在家里做直播。
而为了负担家用，周琦则去了一家奢侈品专卖店内当导购。
他的口语不错，外形也还算俊朗，而且也有在坚持锻炼，很快就被店里相中。
前不久，张楚楚告诉周琦，自己找到了一家公司做户外直播，做的还是夜场。
白天的时候，都要补觉，到了晚上才出门。
每天，周琦回到家里，看到的就只有她光裸着的背影。
两人已经快半个月没有再说过话了。
今天张楚楚也提前给他留了消息，说要凌晨前后才能赶回家里。
他本来准备今天早点下班，趁着张楚楚还没去上班，给女友一个惊喜。
谁知道，被赵经理招呼去一个大客户那儿参加一个私人饭局。
还说是袁晶莹点名要周琦负责送货的。
之后就被晶姐打包带回了饭店。
想到自个儿很可能是被姓赵的算计了，周琦气不打一处来。
他走到了老蒋身边，叹了口气：“甭提了，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周琦探头看了看，一阵粉红甜腻的叫声，从屏幕里传了出来。
因为刚经历了那档子事儿，周琦有些心虚，不禁吓了一跳。
但很快，在屏幕里的一幕，顿时让周琦愣在了原地。
好似在炎炎夏日，被兜头被泼了一盆冰水，来了个透心凉。
在老蒋的手机直播镜头里，一个身材姣好，面容若隐若现的年轻女孩。
正被一个外卖员服饰打扮的男人顶在墙上。
直播间的老铁还在卖力地刷着各种礼物，各种污言秽语横飞。
老蒋神神秘秘地也拍了拍周琦的肩膀：
“这女主播看着咋样，我每天晚上都看她直播，可攒劲了，花样一套接一套。”
“要不是老弟你和我关系好，我还不告诉你咧，你可别告诉你嫂子去。”
“花样？”周琦说话都带着几分哆嗦与颤抖。
可老蒋浑然不觉他状态有异，嬉皮笑脸地说道：
“你不知道啊，这都有剧本的，今天就是‘主人的任务，勾引外卖员’，其实主人和外卖员都是同一个人，是个男主播。”
“前几天是女护士的特殊服务，还有什么女学生和班主任，一场比一场刺激，我都看了个把月了。”
“这个女主播现在是平台最热门的，一场直播几万人看，光打赏一天就得上万了。”
“一个打赏就能脱一件，给刷个大飞机就能满足老板一个愿望。”
“就这个价，刷的人照样络绎不绝。”
“那个男主播自称不差钱，调教女人拍视频那都是私人娱乐，也不是一般人。”
周琦脸色苍白，魂不守舍地看着场面上的景象。
“你别说，就这种小平台上做直播，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整得越刺激，赚得越多，这个女主角是新来的，就是胆子大，什么条件都帮着满足。”
“剧本看着又过瘾，量大管饱，从头干到晚，不带喘气的。”
老蒋说得眉飞色舞，还特意指了指镜头里的外卖员。
“但这个男主播很有名气，得有几十万粉丝，还是本地人。”
“这个饭店不就是北园饭店嘛，本地人都认得，嘿，整得还挺热闹。”
老蒋脸都笑得变了形了。
仿佛镜头里，那个像是肉虫似的在女人身上耸动的“外卖员”就是自己似的。
“不说了，我赶紧去陪个一管，小周你替我看一下，万一赵主管问了，你可别把我捅出来。”
看老蒋提着裤子一溜烟跑进了后头的厕所。
周琦茫然若失地望向虚空，那场被几万人关注着的直播还在持续，礼物和弹幕横飞。
在众人围观之下，发出阵阵娇媚的声音的女人……
正是自己从大学相恋至今的女友，张楚楚。
如果不是看到女人大腿上那刺眼的暗红色胎记。
周琦都不敢相信，往日里那个清纯可人的女友，会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
他下意识地拨通了张楚楚的电话号码。
可始终提示无法接通，一声接一声的滴滴响，拉着他的心直直往谷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