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书阁 > 仙侠小说 > 真诀无双 > 第十七章 柳真无意晓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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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有人受伤倒地,两个蒙面人刀速突然加快,向周围绽出一大片刀光,靠近的几名锦衣卫顿时倒地哀嚎。一人迅速后撤,抱起倒地之人,身形拔地而走。余下一人刀光再起,逼退众人,身影三闪两闪,隐入黑暗消失不见。硕阳公主见之气急,跺脚大骂:“一群废物!这样都让他们逃走了。秦总管,过来!你不是说杨焜喝醉了么?喝醉了的人就是这个样子?你是怎么办事的?”秦总管唯唯诺诺,不敢出声,只是心里很是诧异:杨焜怎么会喝了那么多酒竟然没醉。百思不得其解。

两个蒙面人先后从沈家堡窜出,直奔约定的地点。小树林里,十三鹰正焦急等候。见到杨焜背缚一人而来,高庆等立即上前,解下床单。沈青凤落地脚步虚浮无力,坐在床单上对高庆说:“焜哥受伤了!先看看他伤得怎么样?”高庆大急,却听得杨焜说道:“我没事!一点小伤,不碍事!幸好有两个蒙面人帮忙,不然就麻烦了!不知是什么人?看刀法,象是师傅和柳师弟。我们稍等一会儿!”

话音刚落,一个蒙面人怀里抱了一人到来。近前,将怀抱之人放在床单上,取下面巾,正是柳真。接着另一蒙面人也到了,正是谢叔。借着斑驳的月光,沈青凤方才看清躺在床单上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此时沈父胸前插着一把钢刀,双眼微闭,已无声息。沈青凤见之心中悲恸,饮声啜泣起来。柳真走上前去,察看伤势。手把脉门片刻,无奈摇头,说:“伤势太重,无力回天。师兄,给他输点内气,还可以缓一缓,让嫂子和他说说话吧!”杨焜将沈父扶起来,从背后输入内气。沈父慢慢醒转,看见青凤就坐在自己面前,毫发无伤,心中甚慰,笑着说:“青凤,好孩子!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死而无憾了!”沈青凤泣不成声,“父亲,是女儿害了你!”沈父抚摸着青凤的头,轻声说:“从你母亲走后,你就是我的全部。只要能让青凤过得好,为父做什么都心甘情愿。沈家堡已经成了锦衣卫在塞外最大的据点,你二叔、三叔、秦总管都是锦衣卫的人。因为我无意参与朝廷纷争,没有加入锦衣卫,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迟早会被他们拔掉。这次如果不是被他们下药,为父也想和你们一样,浪迹江湖自由自在,也好过当一世傀儡,失去自由。”沈父顿了口气,杨焜不敢懈怠,猛输内气。沈父睁眼,再说:“杨焜,够了,再多也没有用的。你过来。”杨焜赶忙过来坐在沈青凤旁边。沈父拿起沈青凤的手放在杨焜手上,握住,“为父最大的愿望就是青凤能够幸福。现在看到你们夫妻恩爱,我也就放心了。青凤性情刚烈,有点任性,你要多担待些,不要和她一,般,见,识……”话未说完,两手突然垂下,已然逝去。沈青凤泪如滂沱,狂泻而下,杨焜紧紧抱着沈青凤,也是双眼含泪。谢叔、柳真亲眼见到沈父为了女儿的安危,以身挡刀,舔犊之情,难以形容,亦感动涕零。

沈父已逝,高庆等人只得于林中觅一空地,以被单裹之,代为安葬。杨焜携沈青凤于墓前三拜九叩,大哭拜别。临行前,柳真与杨、沈二人作别,说:“嫂子,你不必担心所中之药毒,十二个时辰后药效自解,不必担心。师兄,我与谢叔已商议过了。谢叔快刀名闻天下,陆云现也曾见过,恐有不便。故谢叔和方行武暂与师兄一路,相互照应。我因托曾公查询家人下落未得,暂且留下。大家不必为我担心,我与王大哥互相照应,不会有事的。如此间事了,我自会与大哥、嫂子再相聚。”话已至此,众人知柳真决定,是以相互拜别。临行之际,谢叔犹不放心,拉着柳真细细嘱咐,若有难处可直赴野狼谷。柳真一一应允,依依惜别。

目送众人骑马远去的背影,柳真默默祝福那一对新人,也期待着和这群朋友再次相聚。柳真收好夜行衣,着普通打扮悄然返回沈家堡。沈家堡依旧是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景象。柳真由更衣处绕回酒席,见到王四豪仍在喝酒。许是知道了什么,有时猛喝两杯,有时愣着发呆。身旁的白云川对王四豪甚为仰慕,极想结识,见王四豪心情有虞,不敢搭话。柳真走到王四豪旁边坐下,倒了一杯酒,举杯对王四豪说:“王大哥,来,我们喝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明日祸与忧!干!”王四豪见是柳真,脸色稍霁,举起杯来,“好,不想那么多。干杯!”,仰头一饮而尽。

待酒足饭饱,柳真与王四豪一同返回歇息之处。确定安全以后,柳真与王四豪说起夜晚发生之事,王四豪愤怒不已。愤自己没有在大哥需要的时候帮上什么忙,怒锦衣卫为一己之私不择手段。最后却只剩一阵唏嘘,无可奈何。

王四豪禀告了曾公,柳真留下暂时跟随,希望找到其爷爷下落的想法。曾公虽多方查询资料,询问相关小吏,始终不得柳真欲找之人下落。曾公因柳真师门之事,自觉有愧于柳真,遂允柳真暂时跟随。自此,柳真与王四豪常伴曾公左右,一个负责护卫安全,一个照顾生活医疗。硕阳公主虽然对柳真仍然心有所想,但顾及曾公脸面,不好当面发难,方得保证柳真安全无虞。

自此以后,柳真跟随曾公到处巡查,遍巡大同镇诸边军堡。这一日,曾公巡至左卫城。曾公每到一处,必亲自登堡,与各堡将领议及军堡防卫、军队装备、后勤补给、物资储备等状况,甚为劳苦,每每入夜早早歇息。柳真思及自己刀法虽勤练如常,然久久未得进展,遂独自一人躺在驻地偏房顶上,细细思量。自己虽悟刀意,对刀意叠加依然没有头绪。抬头仰望夜空,星光熠熠,相映生辉,塞外的天空显得愈加空旷。“空,空是什么?空与空叠加仍然是空。人的意念有如一个空间,由意念激发的刀意有如星光。在有限的空间里,可以容得下无数道星光,那么人的意念也可以萌生无数道刀意,隐而不发。”柳真暗自心喜,似有所获。不想此时有声音传来。不远处的阁楼上,陆云现正向硕阳公主禀报。“启禀公主,……山西镇(镇治偏头,即今之偏关)的军狱地牢关押的人犯有暴乱的迹象。尤其是一个叫柳疤子的老头,在狱中想办法联络一些同党,交换消息。此事军队无权参与。常驻的锦衣卫不敢擅自处理,特请副指挥使斟酌,便于行事。”听到“柳疤子”三个字,柳真心中大喜,不再想其他,竖耳细听两人所言。

“这点小事也来烦我!”硕阳公主不耐烦地骂道。“既是军狱地牢的人犯,必是罪大恶极之人,怎会留到现在。可直接要求军队协助,砍了他们便是!”陆云现也很无奈,“军堡锦衣卫的主要职责是监察军队将领的日常,对人犯的处理权限不够。之前曾经上书至京师,军部知晓后曾议及此事,言涉事人犯多数为军户,若明令斩首,恐再次激发边军之乱。故议而未决,拖延至今。”

“既然这样,军部不好处理,就由锦衣卫代劳。军部既言不能明令斩首,那就秘密杀之。明曰,你持本座令牌,遣一小队锦衣卫,再调邻近诸堡锦衣卫共赴偏头,将所有人犯一律秘密斩杀之!”

得到此消息,柳真心中大急,遂循来路轻声返回房间。王四豪护卫曾公不在,柳真疾书一笺置于桌上,收拾行李悄然出门,于马厩牵了一匹马,以棉絮裹了马蹄,悄悄牵出。军堡门口巡逻军士见柳真欲骑马外出,上前盘问,柳真言曾公有要事相托急办,因军士知柳真乃曾公身边之人,并不起疑,遂放之出堡。

柳真出堡后细细思量,既已知晓爷爷下落,该如何救得爷爷出狱。若寻狂龙等人相助最好,只是不知他们现在落脚何处,时间仓促难以寻觅。思前想后,只得急赴野狼谷,请幻王想想办法。好在野狼谷距离不远,百里之内,一个时辰即到。将到谷口,柳真便听到一声虎啸,小金欣喜狂奔而来。柳真坐下马吓得口吐流涎,两股战战。柳真下马,将马拴于谷口边树上,亲昵地抚着小金一同入谷。见到幻王,柳真说明来意,幻王满口应承,并叫来江枫,提议马上出发前往偏头,留下小金守在家里。

山西镇,与大同镇同为九边重镇之一,镇治偏头,扼宁武关、雁门关、偏头关三关要塞,以防蒙元铁骑南下中原,与大同相距不过六百余里。三人三骑自野狼谷连夜出发,天将亮时已经抵达偏头关。偏头关东连丫角山,西濒黄河,东仰西伏故名偏头。古人曾作诗赞曰:“雄关鼎宁雁,山连紫塞长,地控黄珂北,金城巩晋强。”因偏头关扼守要道,既是晋北门户,也是蒙元与中原物资交易往来的通商口岸,故军队防卫森严,人员往来亦是众多,是以三人得以顺利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