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狂拖着剑,走在青石巷里,肩头那道裂口还在渗血,湿透的布料黏在皮肉上,每走一步都像有把钝刀在肋下刮。
他没停下包扎,也没回头去看演武场的方向。铁无涯倒下的样子已经刻进脑子里,再看一万次也改变不了那家伙疯了一样的眼神。
他伸手摸了摸怀里的第七储物袋,袋子烫得厉害,刚才在风刃场,这破袋子跟背上的战纹对上了暗号,吸完金线还顺带帮他续了点命。
现在倒好,成了个行走的火药桶,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炸。
“行吧,你爱烫就烫。”他低声嘟囔,“反正老子皮糙肉厚,挨打专业户。”
巷子尽头是黑市入口,鬼使神差的他又来到了跟前。
“看来是过于轻车熟路了。”
两扇锈铁门半开着,门口站着两个披斗篷的守卫,手里拎着测灵盘。
这种地方向来鱼龙混杂,查得严得很。
秦狂咧嘴一笑,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去,手肘狠狠磕在地上。
“哎哟我草!”他猛地爬起来,拍着裤子大笑,“昨夜赌斗赢了三袋灵石,走路都能摔出财运来!”
守卫皱眉扫了他一眼,测灵盘滴了一声,显示灵脉四品巅峰,不算稀奇。
再看他满脸痞气,浑身酒味,估摸着又是哪个败家子喝多了来送钱的,挥挥手放行。
“谢啦,哥几个发财。”秦狂晃着手里的钱袋,大摇大摆走进去。
黑市拍卖大厅灯火通明,人声鼎沸。高台上的执事正吆喝着一件中品灵器,底下竞价声此起彼伏。
秦狂熟门熟路地拐进贵宾区,挑了个靠柱子的位置坐下,把重剑往旁边一靠,翘起二郎腿。
他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体内积压的痛感像潮水一样在经脉里冲撞。
那一拳是铁无涯砸出来的,三百多点痛感值到现在都没转化完,系统界面红光闪烁,提示突破临界就在眼前。
但是……
默默开启“痛感预存”功能,将那股躁动的痛感压缩进丹田深处,像把一堆烧红的铁块塞进冰窖。
一阵抽搐过后,额角渗出冷汗,但他脸上依旧挂着懒散的笑容,端起桌上的灵茶灌了一口。
“少爷,要不先包扎一下?”侍从凑过来小声问。
“包什么?这点擦伤算啥。”
秦狂摆摆手,“待会儿还得加注呢,血都不流点,别人以为我秦大少怂了。”
话音刚落,大厅中央忽然安静下来。
一位灰袍老者缓步走上高台,白须齐整,笑容和蔼,手里托着一块青铜罗盘。
他是黑市的长老,负责查验入场者的身份与灵脉纯度,防止敌对势力混进来搞事。
“例行灵识扫描,请诸位配合。”老者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贵宾席上几人纷纷闭目,任由一道微弱的灵识探入脑海,转瞬即逝。
轮到秦狂时,那道灵识刚触到他眉心,他就察觉不对——太深了,根本不是普通的身份核验,而是直接往神魂深处钻,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老头儿,你这是查人还是掏坟?”他在心里骂了一句。
几乎同时,系统警报响起:
【检测到外部精神入侵】
【判定为攻击行为】
【反向修炼系统自动激活防御机制】
下一瞬,那道探入的灵识像是撞上了一堵烧红的墙,瞬间被吸住,紧接着被系统强行逆转,顺着原路轰了回去!
“噗——!”
老者猛地喷出一口血,连退三步,手中青铜罗盘“咔”地炸成碎片,残片溅了一地。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那位平日里德高望重的长老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嘴角不断溢血,手指颤抖地指着秦狂:“你……你竟敢……”
秦狂一拍桌子站起来,怒目而视:“我啥?我坐这儿喝茶,你突然拿根看不见的针往我脑子里捅,还指望我给你磕头感谢?”
他指着自己肩头还在滴血的伤口,嗓门更大了:“本少今天刚被人揍了一顿,脑子还没清醒,你要再敢来一次,我不介意让你躺三个月!”
四周鸦雀无声。
有人低头憋笑,有人面露惊疑。
谁也没见过灵识反噬能把长老干成这样的,简直离谱。
秦狂却不依不饶,几步冲到高台前,一把揪住老者衣领:“说!谁指使你动的手?是不是慕家那帮孙子又在背后搞鬼?”
老者瞳孔剧烈收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神魂像是被碾过一遍,脑仁嗡嗡作响。
“放开他。”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秦狂抬头,只见南宫璃站在包厢栏杆前,一身素袍,神色淡漠。
萧狂冷笑一声:“行,今天给南宫小姐个面子。但下次——”他盯着那老者,“别让我抓到证据。”
他转身走回座位,重新坐下,抄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手稳得不像刚经历过一场神魂对抗。
没人注意到,他的指尖在桌下微微发抖。
系统界面不断刷新:
【成功反弹精神攻击】
【吸收灵识碎片×3】
【痛感值 600】
【总值已达突破临界,建议立即转化】
但他没动。
刚才那一击虽然漂亮,但也暴露了系统的防御机制。那个老东西背后肯定有人,这一下不死也得把消息传出去。
他抬眼扫视大厅,每一个看似随意的目光,每一句低语,都可能是盯梢的眼线。
“来啊,”他心里冷笑,“谁还想试试?”
就在这时,怀里的储物袋又是一阵滚烫。
他低头摸了摸,发现袋子表面的金线正在缓缓蠕动,朝着某个方向微微震颤。
与此同时,背后的战纹也轻轻跳了一下。
不是疼痛,也不是呼应,像是一种……警觉。
他缓缓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大厅角落,一根悬挂风铃的铜链突然断裂,铃铛坠地,滚了两圈,停在他脚边。
铃身裂开一道细缝,内壁刻着一行小字:
“子时三刻,祖祠东墙。”
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咔哒”。
像是玉简合盖的声音。
抬头望去,二楼包厢的帘子已经落下,只剩一道缝隙,映出南宫璃离去的背影。
秦狂慢慢收回视线,手指搭上剑柄。
血还在滴,一滴,落在剑鞘末端,顺着金属纹路缓缓滑下。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